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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君君婷婷乖。”
顾凌风见两个孩子还是很警惕地瞪着赵雅的背影，便出口柔声安慰。
君君婷婷见赵雅真的走了，终于松懈下来，转而看向妈咪的目光充满着担忧。
顾凌风看着也不好受，看了恬恬一眼，示意她好好照顾君君婷婷。
恬恬点头，他也就直接转头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发出‘啪嗒’一声，也隔绝了一切悲戚的氛围，可他心里始终沉甸甸的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抒发。
下午的时候，顾灵碟过来探望，她自从在哥哥那里得知两人出事，便一直担忧的不行。
最后终于强行忽略了哥哥说的不许打扰，直奔医院而来，在问清两人的病房后，匆匆赶来。
“茉儿姐姐，红红姐姐！”
顾灵碟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屋内的人都着实被吓了一跳。
恬恬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她，压低了声量，“嘘，君君婷婷都睡着了。”
顾灵碟立马噤声，手指竖在嘴唇中央，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便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她们怎么样了？”
她用气音询问道。
恬恬丧气地摇了摇头，“还是那样。”
顾灵碟是跑上来的，心脏跳动的幅度还没来得及消下去，面上也挂上了担忧。
“李峰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恬恬见她身后并无其他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顾灵碟的表情立马变了，不自然地说道：“鬼知道他整天跑哪了？”
这话一出，再结合她的表情，恬恬便也猜的出来两人怕是吵架了，她识相地闭口不再问什么。
顾灵碟很担心两人，得知两人的情况后也没急着走，一直留了下来。
黄少羽一直在病房内，除了在方红的病床旁坐着，也再也没管其他事，僵持着一个动作将近一天。
只是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方红看，仿佛还要他不动，方红就会醒来一样，也不是没有人劝他，只是他就像魔怔了一样，还是一动不动。
恬恬和顾灵碟无法，便也就由了他。
再晚点时，顾凌风也来了，在病房内看到自家妹妹时，也没惊讶。
他早该料到了，顾灵碟哪是沉得住气的性子，一旦知道了肯定会偷偷摸摸的过来的。
顾灵碟却是一副心虚的模样，掩盖式笑笑地上前挽住男人的手臂，“哥哥，你怎么来了？”
顾凌风这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对着众人说道：“我联系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专家，并且已经答应过来了。”
“真的？”黄少羽抬起头来，眸中的红血丝布满了眼眶，可他像是不自知似的，只是直愣愣地盯着顾凌风。
顾凌风点了点头，朝着门外道：“进来吧。”
随后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位已然步入了古稀之年的老头子，却看着意外地健康，眼中随时随刻迸发出精神气。
“这位……莫非就是二十年前就已经退出医疗论坛的郭教授？”
当年的郭教授年少成名，之后便是骋驰医疗界数十年，成就了不少奇迹，直到二十年前宣布退出医疗界掀起来一顿不小的风波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对，就是他。”顾凌风点头。
众人得到了准确的肯定后，高兴得差点没有跳起来。
既然这位专家都来了，莫茉和方红想必也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郭教授先是检查了莫茉的情况，又看了她的病历，神情淡然，没有一丝波澜。
接着又检查了方红的情况，眉头却是慢慢地聚拢，又翻看了病历，脸上立马沉重了起来。
黄少羽是离方红最近的人，也是第一个看到郭教授的神情的人，他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
身侧的拳头紧握，他恨不得立马知道结果，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急。
可是看着郭教授始终没有说话，脸色却是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没忍住开口问道：“教授，红红到底怎么了？”
“病人恐怕并不乐观，家属请做好准备。”郭教授意味不明地留下了一句话便没有再说什么。
黄少羽猛地后退了一步，“什么……什么叫做不太乐观……”
他整个人魂不守舍地跌坐在椅子上，握住方红无意识垂在白色床单上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红红，你不会有事的，你千万不能有事……”
顾凌风神色一紧，上前问道，“教授，那茉儿呢？”
郭教授不知道他口中的茉儿是谁，但大概知道应该是另外一位病人，他没甚情绪地说道：“这位病人没有其他问题，至于迟迟不醒的原因应该是心病。”
郭教授的话跟医生的相差无几，顾凌风却是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
病房里忧喜掺半，却也没能改变沉闷的气息。
君君其实早就醒了，身旁的妹妹还睡得安稳，他自觉地帮妹妹掖好被角，便小心地爬了起来。
他听到了这位老教授的话语，虽然有些话他还不明白，但大概知道妈妈没事，但是干妈的情况并不乐观。
然而并不乐观的意思，他还以为只是生的病重些罢了，以后还会好的。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的表情都那么的奇怪，好像……好像干妈快要死掉了一样？
老教授走后，病房再也没有人讲话，空气中弥漫着悲戚的情绪。
黄少羽的脑中不停地重复循环着老教授刚刚的话语：
“病人恐怕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
“这个病情只在三十年前见过，我用了十年也没能研究出医疗方案……包括后来的二十年我依然没有放弃，只是到如今还是个不解之谜。”
“家属趁这三个月好好陪伴病人吧，抱歉。”
他不明白，为什么方红从来都没说过有关于她身体方面的话，他就从来没有得到过方红的信任吗……
哪怕一点都没有吗？
大家看着都不好受，黄大少爷哪个时候不是浑身干净，穿着讲究，脸上时时刻刻都挂着深入骨髓的骄傲神情跟大家调笑风月。
什么时候像这样如此难堪过？
没有了骄傲，只剩下颓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