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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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欣虐代表了恶魔的喜恶，是“我”存在的意义，时纹是时间的波纹，文字与智慧的结合…… 那么在一切的一切之前，“我”存在之前，“我”拥有智慧之前，已有混沌。 恶魔图鉴中的混沌像是一坨鼻涕，游走在图鉴的内外页码，看上去臃肿不堪，定睛观察时却抓不住摸不着。 游过时，任何恶魔的金字都无法渗出鼻涕，被遮得严严实实。 这即是混沌。 是以也看不到寿命、分布、行动预判成功率种种。 不过虽然没有那些和任何额外信息，但李阅却忽然发现，整个幻光流淌的地界变得更加清晰了。 幻光不再是毫无规律的折射，气泡也并非千篇一律，而是逐渐有了各自的分辨度…… 此处即是混沌。 解析了混沌，混沌就不再混沌，处于模糊与清楚之间。 李阅感知到混沌。 【怎么回事……】与李阅相连的影影也刹那间发觉感受的不同。 脑沟里藏着的影子蠢蠢欲动，影子下意识解构李阅的脑袋。 【乖乖，这里本来就是一只恶魔……】李阅想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太确切，【这里是一只神，一只无欲无求无序无形的神。】 影影理解了。 二人匆匆传念时，蠕虫瀑布般从四面八方挂下来，挂向理想国；而李阅一动不动，忽有一根棒子横在蠕虫与理想国之间，略略一抡，拍死无数蠕虫。 蠕虫的尸体黏在棒子上，成为棒子的印记。 “这哪儿啊”斗战胜佛醒来，甩甩棒子，紧盯满天的祂们。 “不是星空，是混沌。”李阅一乐，载着影影、蛋蛋与祂站在一起。 门托退后半步，背靠时纹，以及围绕着时纹旋转、若隐若现的神明们。 门托的站位恰恰是缺失的no.5的天脊的位子。 “那还说什么了战吧。” 斗战胜佛握紧金箍棒，揪一撮毛，吹一口气，无数斗战胜佛冲向满天神明。 与时纹完全逆向的脑沟也开始缓缓旋转。 没有寒暄也没有试探，斗战胜佛时而化作满天猴头，时而遁做飞鹰飞虫，把祂整个的身体嵌往天脊的位子。 过程中难免挤压到门托。 金箍棒是棒子，也像撬棍，撬动血淋淋的蠕虫，也敲烂了门托的额角。 杀到兴起时，斗战胜佛甚至连虚空巨手、双子河一起打。 棒子抡起这些庞然巨物们非常顺手，不多时，混沌中已经充满了神明的血肉。 假如孟菲修斯、阿鲁斯温这种恶魔还在现场，一定忍受不住诱惑，就要去侵吞金液、朽迹和锈迹。 门托也一样如此，只可惜分不开身吸收那些神明的血肉——除了正在啃噬着祂祂的蠕虫被门托保护的很好，剩下每只蠕虫都有一根猴毛相对，拉扯着虫子，掰烂它们的口器。 门托被打得满头大包。 【唯一的机会就是……吸收干净这只狗……腾出手……杀掉这只猴子……】 李阅再度听到门托的心声。 距离把魔王导师收录进恶魔图鉴才只片刻，那包裹着祂祂的蠕虫军团已经快要挤成小狗的形态。 “你错了，你没这个机会。”李阅嘿嘿一笑。 门托不予理睬。 而李阅则从脑沟中抽出一截染着幻光的脑子，挂上了斗战胜佛的耳朵。 幻光脑也像是一条虫子，一点点钻进斗战胜佛的耳洞。 “你干嘛啊”猴子揪住幻光虫。 “给你找条路啊！”李阅脑沟开阖，“那么大一坨虫子，你不心动” 李阅指向正在啃噬祂祂的蠕虫军团。 “真假儿的”斗战胜佛左顾右盼。 在斗战胜佛的感知中，混沌是模糊的，是不辨东南西北的，天脊的空位也是不断闪烁的。 “试一下，我你还信不过”李阅伸出触手，拍开斗战胜佛耳朵旁边的猴爪。 幻光虫钻了进去。 斗战胜佛眼眶镀上幻光，恍若开了火眼金睛——李阅把对混沌的感知与斗战胜佛共享，也等同于打开了全图。 “大圣，看到了吗！”李阅哈哈笑着问。 “看到儿了！谢谢儿！”斗战胜佛棒上长眼，一撮猴毛渗透进某个幻光包裹的气泡，然后从另一侧滑落，落在祂祂身边。 小狗附近的蠕虫发生混乱。 【他……脑灵对混沌的了解……超过了我……】门托意识到不妙。 魔王导师也发现，时纹不再以他为中心转动，隐隐有反逆的趋势。 蠕虫之中开始出现特异行为的个体。 有一只长出了令人憎恶的脸，缩着尾巴钻去最危险的双子河正中，吸引一众猴毛在欢愉与暴戾之中毁灭。 有一只身穿礼服备受瞩目，缓缓走到权冠下方，恍若戴起了那顶星空冠冕，喝令渗入混沌的星光闪烁。 有一只头首、内外倒转，倒退着游向血源，似乎要把身体里所有的鲜血献祭给祂…… 可憎、瞩目、反逆…… 更多卡牌形象的蠕虫个体出现在蠕虫群中，散发着他们专属的魔力与特质，也吸引着猴毛不断走入神明的深渊，在特性发酵中断裂、消亡。 “大圣，靠你了”李阅的脑沟急促膨胀，然后意念有针对性地落在无数根猴毛。 每只猴子都被强加了神明般的想象。 一只纯金的猴子手握锡杖，仿佛大师猴，从金毯上刮下无数蠕虫；一只二头四臂，脸上分别挂着喜悦与愤怒宝相的叠生猴硬生生砸烂了可憎蠕虫的脸。 圣光被想象到猴子们的身体上，成为刺破混沌与星空的铠甲。 甚至还有身穿绿袍，一手镰刀一手金箍棒的大猴嗷嗷嗷叫着，把门托的蠕虫军团不断研磨。 神明的气息交杂，让混沌变得更加汹涌。 而这一切落在李阅的感知中却是无比清晰——门托被逼上绝路。 继解析混沌掌握地图，再强加神明气息赋予斗战胜佛新的战斗力后，那因天脊而空缺的席位主动钻到了斗战胜佛的屁股底下。 大圣背手拎棍，冷冷看着各处的蠕虫被绞碎，如同一场行走的风暴般时聚时散，在猴群们的追击中逃亡。 李阅左手托着蜗牛，右手扶着脑子，也幻化成一个神明模样的大圣。 抠抠脑子，李阅感知着混沌中的蠕虫风暴，寻找着门托的本体。 “找到了，老师好。”李阅甩手，蜗牛被甩成棍状，遥遥指着那只向星空梗着脖子、戴着眼镜的蠕虫。 大圣抬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