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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他照片，之前是骗那个人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描述他的长相。”人贩子抬起头，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警察，“你们真的会说到做到吗只要我全部说出来，你们就会减轻我的刑罚。”
“这是当然的，不过也要取决于你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警察合上本子站起身，“我会立刻叫画像的人过来，一定要把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如果真能抓到王振宇，你的刑罚一定会轻不少。”
人贩子垂下头，电视机中的画面也在这时变得漆黑一片。
王振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说的都是假的，我不认识他。”
副局长招招手，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警员将文件夹递了过来。
一张素描画像被放在桌上。
王振宇看了一眼，立刻挪开目光，“只是刚好和我长得像名字也一样而已，世界上这么多人，这样也正常吧。”
副局长知道如果不拿出点真正的东西，对方是不会轻易承认的，他叹了口气，又将一个证物袋放在了桌上。
“我本来不想给你看的，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王振宇本来只是脸色难看，如今却面如死灰。
桌上放着的透明袋子里，那是一张收据。上面的字是手写出来的，没有署名，只有金额。纸的边缘已经发黄，一看就是存放了很长时间。
但这不是真正让王振宇绝望的，收据是他以前拿钱给下级时候会写的，最下面有隐藏的印章，证明他已经把钱给了下级，免得出现什么纠纷。一式两份，不过他自己的早就被销毁了。
没想到好几年前的单据，那个人贩子居然还留着。
他目光最后定格在收据旁边的一样东西上，那是一个折叠式的男士钱包。因为用的年头够久，边缘已经磨的起了毛边。
对于曾经自己珍爱的东西，王振宇向来记忆深刻。当初他只是以为钱包丢了，为此还泄愤地收拾了几个流连于火车站附近的小偷。
可谁知道钱包居然会在那个曾经是自己下级的人贩子手中。
当时的钱包里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更有还没来得及销毁的收据和印章。
如果让普通人捡到，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是让警察拿到，就已经可以完全断定这些东西是王振宇本人的了。更要命的是，收据是被抓的人贩子提供的，可以用作证物，而他的东西里也有能当做证物的东西。
证据不足这种事，已经失败了。
王振宇调整呼吸，目光移向副局长，凝视着他，“钱包，也是他给你们的”
副局长点头，“没错，他原本是小偷出身，因为你是上级，他就想知道你的钱包里会有什么。”
王振宇气的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人贩子，他根本不会被抓起来，哪怕被抓，也没有证据证明他犯罪。
“他为什么把钱包保存到现在”
副局长扬眉，语气中带着点笑意，虽然看着温和，可里面的意思却耐人寻味，“他说这算是他的战利品，别人的钱包丢了就丢了，但是你的不能。因为你不光是他的上级，也是他金盆洗手的标志，最后偷的一个钱包，纪念意义很浓。”
王振宇勉强让自己没有当场失控，一个纪念意义，毁了他。银行卡里数以百万的钱没办法再挥霍，不能过纸醉金迷的生活，而这些居然都是拜一个他完全抛到脑后的人所致。
他的手紧了又松，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干了这么多年贩卖人口的勾当，每天都防范着如何被警察抓，也无数次的幻想过。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其实这个时候反而没有过多的惊慌和害怕。
副局长见他一副任命的神色，立刻便说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计划，“王振宇，想不想将功补过你知道，以你的罪行，你之后的人生都不够坐牢的。”
王振宇没抬眼，“就算将功补过，我一样还是要在牢里过下半辈子，有什么区别不要想着让我帮你们去捣毁贩卖组织，那样我的罪行只会更重。你们现在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个人告诉你们的而已。”
果然像他这种人，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老狐狸，即便在这种时候还思路清晰。
副局长一副吃定他的模样，手指在桌面上来回敲击，发出沉闷而有规律的声响，接着道：“虽然你没结婚，但是我调查到你有女儿，而且你会每月定时给她母亲汇款，今年好像该读小学了。”
“我知道你要说你并不在乎你的孩子，那不过就是寻花问柳一次的结果。可是你进了牢里，她就是你唯一的后代了。你总不希望她以后背负着本来不属于她的罪恶去度过这应该最美好的十几年。”
“从你每个月汇款就能看的出来，你还是在乎她的。”
王振宇不应声，只安静听着。
副局长一点都不急躁，反而越说语气越低沉，语速也变慢了下来，“如果你能帮我们捣毁这个特大人口贩卖组织，我可以给你一个不公布名字的机会。”
“你只会坐牢，但不会有人知道你。就算那个女人作为母亲告诉了你女儿她的父亲是谁，也不会因此而牵连到她，还有你尚在山村的父母。”
王振宇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
他缓慢地抬起头，点了点，“行，我帮你，不过你要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公布我的名字，也不要让我在媒体里露脸。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不要让任何人因为我改变了自己本来的生活。”
副局长笑着站起身，“放心，我说话一定作数，不会食言。”
天气尚好，阳光充足，但吹过的风已经能够感受到气温开始转冷。
这几天没了王铭的纠缠，刘璐珊和李屹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回到公寓就是休息，看书，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李屹本来就不打算在弗恩大学里扩展自己的人脉，这些人一旦知道他根本就是从农村里出来的，恐怕会立刻远离，压根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当然他也不会拒绝任何人的示好，一百个人中总会有一个好的，李屹相信自己能够遇到一个不在乎他的背景，还能和他做好朋友的人，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