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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游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的心情如这冬日里阴沉的天空，压抑而沉重。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决绝与无奈，声音低沉而缓慢地说道：“还是去四合院吧！”那语气，仿佛是在向过去的遗憾与伤痛做一场无声的告别。 二人匆匆赶到四合院，刚一踏入，便似被一股陈旧而寂寥的气息裹挟。只见院子里，枯黄的树叶肆意地铺陈着，像是岁月遗落的叹息，踩上去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无人问津的寂寞。屋里屋外，灰尘厚得好似能把人呛出泪来，每一处都透着冷冷清清的悲凉。他们只觉得鼻子一酸，满心都是说不出的难受，仿佛这院子的荒芜，就是他们内心痛苦的真实写照。 秦风目光缓缓扫过四合院，最终选定了一间紧挨着正房的厢房。接着，两人迅速行动起来，把院子和厢房打扫干净。然后去采购了一套被褥、电褥子、电暖气等生活必需品，为在这儿的日子做好准备。 秦风斟酌再三，终于将自己和谢兰打算在过年期间前往四合院居住的想法告知了秦妈。他言辞温和，语气里满是宽慰，向秦妈承诺会把年货购置齐全，让她不必为此忧心分毫。最后，他略带歉意却又坚定地表明，过年期间做饭一事，只能劳烦两个姐姐亲力亲为了。 秦妈听罢，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失望与难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双唇紧闭，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那动作迟缓而沉重，仿佛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心里明镜似的，明白一家人热热闹闹团圆的场景，如今已如镜花水月，再难实现。这一切的根源，皆在自己。身为母亲，她没能秉持公正，过分的私心与偏袒，让家庭关系变得支离破碎。她明白两个女儿的行为有诸多不妥，但亲情的纽带让她无法割舍，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对她们不管不顾。 秦风和谢兰特意上网查询了股市行情。今天是1月23日，是春节前股市的最后一个交易日，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上证指数收盘定格在1990.66点。秦风心里估摸，两个姐姐这个年怕是过得不会舒坦。 日历翻到了1月25日，除夕这一天终于来了。窗外，鞭炮声偶尔响起，人们都在为这团圆的日子忙碌着。 秦风站在窗边，眉头微皱，想到两位姐姐和她们家人很快就要来，心里就有些不自在。他转头对谢兰说：“咱早点走吧。” 于是，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一大早就走出家门，外面的街道冷冷清清，他们快步朝着饭店走去。 到达饭店后，秦风和谢兰便开始在桌上整齐地摆放花生、瓜子和糖果。不一会儿，亲朋好友们陆续踏入饭店，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就像往年过年时一样亲切。 厨房里，众人忙得热火朝天，都在为年夜饭精心筹备着。大家一边手脚麻利地干活，一边畅快地聊天，欢声笑语在弥漫着食物香气的空气中不断回荡。 大厅里的氛围更是热闹非凡，有人围坐在麻将桌前，全神贯注地码牌出牌；有人聚在扑克旁，为了一手好牌而欢呼；有人坐在电视机前，饶有兴致地看着节目；还有人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谈天说地。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着喜庆而欢快的笑容，仿佛被过年的喜悦彻底感染。 在秦风家中，两个姐姐和姐夫齐齐上阵张罗年夜饭。可这四个人都不太会做饭，厨房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他们手忙脚乱地在炉灶前忙活着，结果做出来的菜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不是咸得让人皱眉，就是糊得黑乎乎一片，再不就是里面还夹生着呢，可真是白白糟蹋了谢兰精心准备的食材。 姐姐和姐夫精心烹制的菜肴端上桌，那模样，实在难以让人有下筷的欲望。家人们围坐一圈，望着满桌“不堪入目”的菜品，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无奈，声声叹息在空气中蔓延。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谢兰早有先见之明，提前备好了一箱方便面。大家只好先煮上几包方便面，暂且填填肚子。等晚些时候，再一起动手包饺子。毕竟，在这大年三十的夜晚，若是没有食物果腹，而所有商店又都紧闭大门，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啦。 于饭店之中，秦风、谢兰与一众亲朋好友围坐相聚。桌上佳肴琳琅满目，珍馐美馔一应俱全，色、香、味俱佳。众人频频举杯，以酒表意，畅叙情谊。席间觥筹交错，交谈甚欢，无论是生活琐事，亦或是工作见闻，皆成为谈论之话题。现场气氛融洽而热烈，尽显新年的欢乐与喜庆。 在这些人当中，要数王凤最高兴了。她的两个女儿，红红和花花，今年夏天就要参加高考啦。红红学习成绩十分优异，花花成绩处于中等水平，照目前的情况看，两人考上大学基本是十拿九稳。 高考可是人生的一件大事，要是两个女儿都能考上大学，也算是了却王凤的一桩心愿。毕竟她和张龙都没什么文化，打心底里希望孩子能在高考中金榜题名，弥补他们没接受过良好教育的遗憾。 现场一片热闹景象，大家纷纷向王凤道贺，你一言我一语满是溢美之词，都坚信红红和花花定会考上名牌大学。王凤被夸得眉开眼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但欢乐的氛围并非能感染到每一个人。刘住根的心情就格外沉重，他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几杯下肚，醉意渐渐上头。突然，泪水毫无征兆地从他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在座的人都十分诧异，纷纷向刘住根询问原因。这一问，更触动了他心底的伤痛，他涕泗横流，哽咽着诉说起来：“我和美妮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又供他上大学。他倒是争气，考上了名牌大学。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我们竟是给别人家养儿子啊！ 他上大学时交了个女朋友，女方家里有钱有势，根本瞧不上我们两口子。他们结婚的时候，连个信儿都没给我们透。过年过节，他从不回家，电话也很少打。我们给他打电话，他就拿忙当借口，说没时间。这个儿子，我们算是白养喽！呜呜呜……” 这么多年来，每到过年，刘住根和张美妮总是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度过。大家心里都好奇，忍不住问过他们为啥不跟儿子团圆。每次，他们都只是轻描淡写地推脱，说儿子工作忙。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几杯酒下肚，刘住根再也忍不住，把藏在心底多年的苦闷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他满脸通红，双眼含泪，身体微微颤抖着，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揪心不已。一旁的张美妮，早已泣不成声，只能不停地抬手抹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大家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后，无不为刘住根和张美妮感到痛心疾首，纷纷对他们那忘恩负义的儿子加以谴责。众人义愤填膺，指责他太过势利眼，真是娶了媳妇就忘了爹娘，实在是令人心寒。 周放同样因过年的喜庆氛围多喝了几杯，此刻小脸涨得通红，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她带着几分醉意，开始倾诉起自己内心的苦楚：“虽说刘师傅的儿子不孝顺，但好歹刘师傅在这世上有自己的孩子。而我呢，做梦都盼着能有个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行。可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一个都不肯赐给我！” 周放说完后，情绪决堤般放声痛哭。她的这番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王英的心坎上。王英满脸愧疚，一头趴在桌上，泪水止不住地流。她是因为体寒等身体原因，受孕困难，几次尝试试管婴儿，结果都以失败告终。此刻周放的哭诉，让她心中的痛苦和愧疚愈发浓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