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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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当韩绯月，不，应当是秋蝉出现在庭院中时，宫女们一个个都惊呆了，不仅低下头窃窃私语。
忽然一声咳嗽响起，莫姑姑缓缓走了过来，宫女们顿时噤声。
莫姑姑的目光从所有宫女身上扫过，最后落到韩绯月身上，不冷不热道：“秋蝉，前几日的任务，她们都已经完成，你今日便从最简单的挑水开始——看到那边的木桶没有今日落之前，你必须将这宫中每一口水缸都灌满，否则，明日的训导你也就不必参加了。”
秋蝉后背一僵，眼见就要发作，却收到苏轻妍的一缕眼风，当即躬身应道：“秋蝉领命。”
“嗯。”莫姑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着秋蝉走过去，拿起水桶，这才转头看向其他人，“都跟我走。”
一众宫女跟在莫姑姑身边，朝前走去。
这一日，莫姑姑不仅让她们洗了两大堆山似的衣物，还让她们挑捡白芝麻里的沙粒，除此之外还有穿刺、剥核桃……当苏轻妍回到屋子里时，双只手已经又红又肿，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似地，倒在被褥上一动不动。
她躺了足有半个时辰，才觉得身上总算是恢复了些力气，于是复又起身，待走出门时，却见边只剩下最后一丝光亮，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没。
糟糕！直到现在，秋蝉都还没有回来，难不成，她没能完成任务
略一思索，苏轻妍随即迈步朝外走去，她沿着芷华宫走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秋蝉，心中正觉疑惑，忽听一处假山后传来一阵低吟。
是秋蝉！
苏轻妍心中疑惑，正想过去瞧个清楚，两名宫侍却神色慌张地从假山后闪出，快步跑远。
苏轻妍赶紧隐身在一棵高大的榆树后，过了许久，方才看见秋蝉从假山后走出，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裙衫。
她这——
尽管心中有着浓浓的疑惑，苏轻妍却并没有上前查看，而是跟在她身后朝前走去，却见秋蝉一径行至训导姑姑们住的厢房前，屈膝跪下，然后朗声禀报：“回莫姑姑，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完了所有的事情”
“是吗”片刻之后，莫姑姑一面剔着牙，慢慢地从屋中走出，“秋蝉，你可要弄清楚，如果你敢假话，我可以立即将你送去刑人所。”
“秋蝉不敢欺骗姑姑。”秋蝉完，重得叩头于地。
“那好，我就走一趟。”莫姑姑完，迈步朝前走去，秋蝉也站起身来，紧随其后。
苏轻妍隐身于柱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再继续跟下去，而是折身返回自己的屋子。
半个时辰后，秋屏也回到了屋中，甫一进屋，她便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发出均匀的鼾声。
次日清早，苏轻妍睁一双眼，借着朦胧的晨光，见秋蝉已经不在屋中，她随即披衣起身走出，却看见秋蝉站在廊下，正翘着看着空。
苏轻妍没有打搅她，而是默默地站在她身旁。
“你，这日出，是不是特别地美”
看了她一眼，苏轻妍没有言语。
秋蝉脸上绽开一丝凄然的笑，就像开到最艳丽时却惨遭风雨蹂躏的海棠：“可有谁知道，为了看到今日之日出，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秋蝉完，眼中的凄楚之意悉数转为狰狞仇恨：“我发誓。他朝有日，我定然会让他们十倍，不，万倍奉还！”
苏轻妍正想什么，眼角余光却看见一队人正朝这边走来，赶紧一扯秋蝉的衣袖：“快，机会来了！”
秋蝉一个机灵，立即回过神来，两人猫着腰，迅速朝芷华殿后方奔去。
“杜总管。”
芷华宫所有的训导姑姑们倾巢而出，一个个佝偻着腰，满脸笑容：
“最近这一批宫女，训导得如何了”
“这批宫女资质实在鲁钝，”其中一名训导姑姑心翼翼地道，“要不总管您，过些日子……”
“过些日子”杜总管眉梢一挑，一众训导姑姑顿时噤若寒蝉，“咱家倒是能等，可皇上不愿意等，有什么办法魏姑姑，把所有人都带过来。”
“是。”魏姑姑无可奈何，只好吹响哨子，宫女们纷纷从自己屋中奔出，很快在院中整整齐齐地排列成队。
“就这些人了”杜总管的视线从一个个宫女身上扫过。
“是……不。”魏姑姑双眼一扫，立即发现不对劲，“莫姑姑，还有两个宫女呢”
莫姑姑也吃了一惊，仔细查看了一遍，然后道：“她们，好像不在。”
“不在”魏姑姑的嗓门顿时大了起来，正要派人去找消失的秋叶与秋蝉，杜总管忽然“咦”了一声，抬头往空看去。
其余人等齐齐抬头，却见空中飞起一个巨大的葫芦，下面还拖着一串葫芦。
这并不是最为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所有的灯笼都在空中不停地打着转，发出清脆的鸣声。
“这——这怎么回事”魏姑姑气急败坏，唤过四名大力宫侍，怒声咆哮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擎事之人，一定要狠狠责罚。”
宫侍正要领命而去，杜总管却将手一摆：“等等。”
“杜总管”
“本总管亲自去。”
杜总管完，信步往芷华殿后方而去，姑姑们跟在后面，再后面是那些好奇的宫女们。
转过道院墙，却见两个宫装女子站在一株杏树下，脚边还有一堆竹条子及一些纸屑。
“好啊！”魏姑姑一步冲过去，揪住其中一人的头发，劈面便是一个耳光，“敢在宫中私自燃放烟火，你们这是不要命了”
宫女不住地挣扎，连声哀求，魏姑姑却死活不肯放手，直到杜总管不悦的声音响起：“魏娥，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当着咱家的面，也敢这么撒野”
魏姑姑吃这一吓，赶紧撒手，闪身退到一旁，两只眼珠却不住地骨碌眨动。
“杜总管救我！”宫女一面高声叫着，一面扑到杜总管跟前，扑通跪下，冲着杜总管连连叩头。
“有咱家在这里，没人敢动你，”杜总管中气十足地道，“有什么话，只管来。”
“杜总管，其实奴婢并非是撒野，只是听，皇上向来喜欢这些新奇的玩意，故此想做来献给皇上，哪怕，哪怕能让皇上开怀一笑，奴婢就算是死，倒也无憾了。”
“哦。”杜总管点点头，“倒难为你一片忠心，既然如此，那就跟咱家走。”
“多谢总管。”宫女自是喜不自胜，冲着杜总管连连叩头。
“杜总管。”魏姑姑一看却有些着急了，赶紧道，“这宫女初来乍到，前些日子又病了，一直未能参加训导，对于宫中礼仪也是一知半解……”
“哦”杜总管眉梢微微一挑，“那，有没有宫女已经学会宫中所有礼仪了”
“自然是——”
魏姑姑的话尚未完，刚才和秋蝉一起站在杏树下的宫女便趋步近前，款款跪倒：“回杜总管，奴婢已经学会了所有的礼仪。”
“是么”杜总管上下打量她，见对方虽然一派恭谨，但眉宇之间的神情却颇为温婉，不禁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本总管问你几个问题，若你都能一一答出，也可以去御前伺候。”
“多谢杜总管，总管请出题。”
“我朝五品至一品官位，共有哪些”
“五品官员有，六部校书郎，各州刺史、四品官员有六部员外郎、御史大夫，三品官员有吏部左右侍郎，文渊阁学士，二品官员有六部尚书、文渊阁待讲……”宫女逐字逐句解分明，而其他人早已傻了眼。
“啪，啪，啪。”
杜总管拍手，面露微笑：“年纪虽，却口齿清晰，思维严谨，确实难得，既如此，也跟本总管去。”
当前魏姑姑一行人的面，杜总管领着秋叶与秋蝉扬长而去，其他宫女则已经化成了石雕，看着两人的背影，满眼艳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