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开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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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旭少校根本不知道自己率领的105师第五团——也就是原先的西站货场革命卫队——居然是打响这场战斗第一枪的重要角色。
按照苗文彬和白师长的命令，他只负责带领部队向驻守在合源东部的人民军发动猛烈进攻。对方有两个师的兵力，在北面燕山一带呈梯形排开。经过多次频繁交战后，这两支汉奸部队减员严重，加上逃兵开小差的人也多，总体兵力早已不足两万人，但对韩旭手上这千把号人来说仍然拥有压倒性优势。
韩旭唯一可依仗的优势是对方在明，他在暗，主动权在自己手中。而且苗特派员下的命令是见机行事的佯攻，并不要求他完成蛇吞大象的奇迹。
“所有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这一仗，是我们向祖国人民交的第一份答卷，我们不仅要让救国委员会的首长满意，更要让我们自己人心服口服！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我们的拳头和我们的口号一样犀利！”对于战前鼓动士气，韩书记是行家里手，他在这方面的造诣确实无人能及。
“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所有老革命卫队的成员都异口同声呼喊着。他们的血在沸腾在燃烧，他们急切地渴望着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荣誉，证明自己的力量，证明自己的正义。
韩旭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枪，枪柄上红绸子在落日的余晖下分外醒目。这是他刻意为自己准备的武器饰物，幼时充满敬仰的记忆让他永远铭记住了那些银幕上叱咤风云的战斗英雄。
而今天，他将与他们合为一体。
在韩旭身先士卒的带领下，105师第五团以两个营的兵力向人民军第2师驻地发动了猛烈进攻。六个连的步兵抱团同步推进，猝不及防的人民军第2师瞬间丢失了三道前线阵地，最后在露西亚军官教导团的拼死抵抗下才勉强将敌人挡在师指挥部前沿。双方随即在第2师先前构筑的堑壕网中展开反复拉锯战，光连级的刺刀白刃战就拼了不下三次。韩旭手下四名连长阵亡，他自己也腿部受伤，躺在担架上继续指挥战斗。人民军第2师几近全面瘫痪，仅靠一个半团的兵力与露军教导团联手死撑，其余部队不是失去联系就是崩溃散逃。
这场没有任何预兆的突袭战惊动了露西亚第五集团军指挥部，甚至引来了西伯利亚远征军总司令部的高度关注。
科涅夫将军立刻从合源机场派出一半的武装直升机群，当它们从彭友直的埋伏地点低空掠过时，两位机动骑兵只能无奈地干咽唾沫。如果这时候轰掉它们只会惊吓到露军，第一坦克近卫师就不会出洞。
韩旭的第五团为此承受了巨大伤亡，虽然早有预料，但他们携带的单兵防空导弹并不能有效克制露军重型武直，而对方居高临下的火力优势却让成片的国防军栽倒在血泊里，如果不是有第2师挖掘的掩体工事，第五团的伤亡恐怕会成倍增加。
从西北赶来的人民军第1师增援部队抵达后，战况出现了逆转。无论革命卫队的战斗意志多么顽强，但他们先前占领的阵地仍然不可避免地出现缩水。看到任务已经接近完成，韩旭开始指挥部队交替掩护向后撤退，同时集中火力对付空中的武装直升机。
战斗持续到深夜，露军武直油料弹药耗尽，不得不返航合源。韩旭趁机从两翼再度发动反击，又一次打乱了人民军阵脚。至此科涅夫将军已获得足够信息，得知发动攻击的是国防军105师某部后，他研究了老半天地图，猜测国防军意图吃掉人民军，从而完成对合源的全面包围。合源机场虽然有固若金汤的激光防御塔网，但他仍然不希望敌人把自己围在这片狭小的区域内，那样只意味着彻底失去战场主动权，而且通向后方的补给线也将因此变得岌岌可危。
“马上给我接第一坦克近卫师！”科涅夫能做出的选择其实不多。“通知战略后勤机场那边让a-50u预警机升空，不，先不要升空，让他们准备升空！立刻让合源机场的空军指挥部出动高空无人侦察机，我要仔细看看人民军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另外通知第14师、第27师以及第31独立空降旅，作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露西亚第五集团军第一坦克近卫师师长罗曼斯基少将收到了紧急驰援友军的密电，智库破译这份采用新式算法加密的电文花了二十七分钟，其实这次破译完全没有必要，电文尚未译完，预先潜伏监控的零号机体已发来警告，第一坦克近卫师倾巢出动！
收到苗文彬命令后，韩旭立刻下令向东部山区撤退。人民军追击部队见形势对己方大好，哪里舍得撒手，一路死缠着不放，双方在追逐和反扑中多次交火。韩旭把作为后备队的那个营也抽上去殿后，但仍然阻挡不住穷凶极恶的疯狗们。
“苗特派员，我们需要增援，不然这样没法摆脱敌人。”韩旭接通了105师师部的联络频道，他控制的部队在撤退中没有沦为溃败，已经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四周枪声大作，人民军里也有打穿插包抄的行家，他们的小股部队快速从两翼抄到前面，竭力阻拦第五团的行动。
“第五团辛苦了，增援很快就到。”苗文彬的声音很安静，没有一丝急促。
“他们死死拖住我们，为的就是让露军武装直升机群赶来捡便宜。现在我们距离山区还有十几里地，如果援军再不来，我们..”韩旭看看身边伤痕累累的士兵，他们眼神中流露的绝望令他语气中少有地出现了犹豫。
西面天幕下方陡然冒出一线零散的灯光，那是露军的武装直升机群，这些返航后迅速补充油料和弹药的死神，带着嗜血的杀戮*向这边快速涌来。
后面追击的人民军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韩旭感觉到周围的士兵变得沉默而僵硬。他自己的手也哆嗦起来，伸到腰间摸出手枪：“扶我起来，我要亲自冲锋。狗崽子们没剩多少人了，还敢在后面瞎咋呼！大家跟着我，去宰了这些汉奸！”和追兵纠缠在一起混战，让露军武直投鼠忌器，这是他眼下唯一的选择。
一道撕破空气的凄厉呼啸打断了他的命令，紧接着是第二道，然后是第三道，整个大地似乎都颤抖起来，鼓荡的冲击波像一柄隐形的鼓槌，用力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听觉比较敏感的人惨叫起来，纷纷丢下武器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最前面的三架露军直升机在半空中砰然崩裂，顷刻间直接化作了千万碎片，弹药殉爆的火光比最亮的照明弹效果还要好。随后从西边呼啸而来的更多流光火焰以疾如闪电的速度飞入露军武直群中，它们好似落入沸油中的水珠，每一滴都会引发可怕的轩然大波，原本钢筋铁骨的露军武直此时变得比瓷娃娃还要娇嫩，一弹两穿后双双跌落尘埃的情况此起彼伏。
坐在担架上的韩旭浑然不顾自己双耳中流下的鲜血，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毕生难见的壮观场面。“兔崽子们，可让你们赶上这出好戏了..”
“机动骑兵第20小队、第21小队赶到e30地区，正在清理非友方目标。”彭友直的座骑以近百公里的速度从双方步兵战团南面呼啸而过，他的主攻对象是空中那八十多架武装直升机，全队十台三号机体轮番发射10毫米电磁炮弹，三千米内超过音速二十倍的巨大冲力摧金裂石，能直接将厚铠重甲的武直生生震碎。而他的战友，拥有六台二号机体的第21小队则负责收拾人民军残部。
“第20小队，第21小队，你们什么时候能完工？复眼刚刚发出警报，露军战略后勤机场已起飞十二架战斗轰炸机，正在赶往e30地区。参谋部命令你们提前拦截它们，不要让它们靠近十里铺，敌机运动轨迹和预设拦截路径已同步到你们的控制台。”十里铺基地参谋部内，战术调度员大声疾呼。
田建明站在几位调度员身后，目光不断在身边各处全息界面上来回巡弋。
“我们会努力加快速度，摧毁人民军重武器火力后立刻脱离战斗。”彭友直回应着，同时操纵三号机体直接冲进敌军人群，瞬间开火击落一架准备向南逃离的露军武直。
和互助会的机甲单位相比，这些号称坦克杀手的低空死神过于笨拙了一点，他们的机动动作慢得可笑，通常需要三秒到五秒才能完成侧移或后退动作。如果不考虑高射速可能导致的构件磨损效应，这些时间足够三号机体发射上百发电磁炮弹。
在这种巨大的悬殊对比下，露军的武装直升机如果能成功逃脱，那才叫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