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年年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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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月任他靠了会儿，轻轻地推着他：“陆寄洲。”
陆寄洲坐直，揉了揉眼。宝月只好起身浸了块帕子，到陆寄洲面前帮他擦着。
脸上一阵温热，陆寄洲下意识地摁住宝月的手。宝月以为他眼睛难受，便把帕子敷在他的眼皮上，让他自己捂住。
宝月拉他：“行了，起来喝口水来吃饭了。”陆寄洲放下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陆寄洲拿出给宝月备着的杯子，倒了水给她，拿出碗筷来吃着。电视机里是各种春节的晚会，窗外是声声鞭炮响，院里的欢乐声远远地传来。
陆寄洲慢慢地吃着，宝月坐在一边看着电视。陆寄洲吃着饺子，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过年。
只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老宅里，赵兰君看着这雪，心里有些苦涩。回屋看着桌上都是些宝月爱吃的菜，吃进嘴里也全无滋味可言。
过年宝月不在，赵兰君心情有些低落。吃了几口，谢绝了几家太太的邀请，转身上楼早早地歇下。
四处的宅子上挂着红灯笼，雪静静地下着，下了一整夜。
林悦薇期末考得不错，得了个奖状并一个本子。过年时秦恪义来串门，听林芸说起林悦薇这事，把宝月好一通夸。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熟睡的秦铮被从被窝里揪出来，随手塞给他一个包子，便把他赶出门。
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拿着包子的秦铮：……
秦铮啃着包子忿忿地来到宝月家，开门看见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林悦薇，觉得自己身边出了个叛徒。
林芸跟秦恪礼出门见朋友了。宝月见秦铮手里还剩半个凉了的包子，便给他盛了碗粥，拿了热乎乎的饺子，让他坐下吃。
宝月问他：“三叔一大早让你来写作业”
秦铮一边吃着，一边含糊地说：“林悦薇进步得太快，让我爸有了新的希望。”
在楼上重新睡过去的林悦薇毫无所觉。秦铮觉得自己要炸了。
宝月笑着：“不要紧，今天你先在这里玩一天，适应适应，明天再开始也可以。”
秦铮抬头：！还有这等好事
陆寄洲在屋里写着作业，那人前两天回来时，已是半夜。他被吵醒，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摔打声，意识越来越清醒。
第二天陆寄洲醒时，打开门客厅里一片乱七八糟的东西。谢妍没醒，在屋里睡得昏天黑地。
陆寄洲站在客厅里望着一地的东西，心里忽生出一股厌烦。这样的生活，真的烦透了。
陆寄洲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收拾着。
宝月等了几天，不见陆寄洲按约定的时间来，便知道怕是不方便出门了。
年后，秦恪礼请了假，赶在开学前送宝月回了趟清溪镇。赵兰君事先不知道，等听见院里有吵闹声时，一出门便被宝月扑了个满怀。
赵兰君又惊又喜，搂着宝月不知道说些什么。宝月抬头看着赵兰君，眼眶红红的。
赵兰君捧着她的脸，眼眶发热：“累不累路上车堵不堵”
宝月摇头，抱着赵兰君不撒手。姚阿春欢喜地忙上忙下，让人收拾屋子，也正赶上上午天气好，被子要拿出来晒晒。
后院小厨房开始点火做饭，赵兰君拉着宝月去休息，秦恪礼累得不行，打了招呼中午不用叫他起来吃饭，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宝月在赵兰君的屋里睡着，赵兰君看着睡着的宝月，心里甜滋滋的。她的宝月啊，慢慢长成了大姑娘了。
小厨房炖着鸡汤，姚阿春剁好肉馅，荠菜酸笋切碎，加好调料拌在一起。调好馅，擀完馄饨皮，便开始包馄饨。
大骨汤慢火炖了两三个小时，洗好菜，又片了些肉片，等着煮锅子吃。姚阿春从水缸里捞了条鱼出来，收拾好，加了豆豉酱辣肉酱，切了些五花肉连同鱼一起放在大锅里炖着，备好火腿片，切了些娃娃菜等着放进去。锅边上贴着玉米饼子，烤得焦香。
宝月醒时已近中午，赵兰君进屋看她醒了，走到床边笑着说道：“你也醒的是时候，饭刚做好，起来去收拾收拾准备吃饭。”
宝月靠过去抱了她一会，说了会子话，才慢慢起身换好衣服。
宝月中午吃得饱了些，赵兰君怕她撑着，端来山楂糕让她吃了几块。老宅里各人忙来忙去，一时有些过节时的热闹。
宝月出门，去看了阿七和小花满，胖嘟嘟的小姑娘拽着手咿咿呀呀地学说话。
在老宅里待了几日，宝月走时赵兰君还没回过神来，她回身望着空落落的宅子，心里一片落寞。
正月十五的早上，宝月被林悦薇嘎嘎的笑声吵醒，起身套了个衣服，拉开窗帘，阳光进到屋子里，放进一室的明亮。宝月拉开窗子透风，迎面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刺得她想咳嗽。
走下楼看见林悦薇翘着脚半躺在沙发上，秦铮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宝月喝了水走过去问：“没写完吗”
秦铮低着头刷刷地写着，顾不上回答。林悦薇轻快地说：“老师布置了日记，他忘写了，正补呢。”
补日记宝月神奇地看着秦铮对照着林悦薇的日记本，几行字便算是写完一篇。
宝月看他憋得难受，挑着老宅那边的事说了说，让他写上。等秦铮呲牙咧嘴地写完，手指发胀发疼得难受。
第二天开学时，宝月看着脸儿圆圆的沈青，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
林子阳在旁边笑她“假期吃掉了一头猪”，沈青咬牙切齿地扬手揍他。
下午放学，陆寄洲等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慢悠悠地背着书包等在楼下。风还是刮得人脸疼，陆寄洲倚在楼下的树旁，感受着树身时不时的颤动。
“冷不冷”宝月下楼来，紧了紧围巾，长发被风扬着四处飞。
陆寄洲摇头：“不冷，穿得厚。”
宝月跟他并排走着，时不时说一两句话。
有男生远远跟着看了几天，牙酸的厉害。
立春过后，下过几场雨，整个城市很快被绿意覆盖住。宝月换了中长袖的长裙，腕上的珊瑚串松松地随着她的动作浮上浮下。
每逢宝月走在学校里，身后一众目光随她而动。隐隐有人开始讨论“校花”称号的归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