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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有三个主要派系。 护国公派，护国公背后是太后，所以也叫太后派，但太后在这里，形同虚设。连老太后自己都不知道，她早就只是个台前傀儡。 第二派，便是阎相一派，阎相身后是皇上，所以也是真正的亲皇派。 第三派，中间野生派，这些官员很少，职位也比较偏，通常独来独往，独善其身。 以免被两派中的任何一方，当作是另一派的人，又怕被两派当作要独成一派，所以从来不抱团。 “还有工部尚书曹勤的案子！”秦昭的目光也灼亮起来。 “还有梁守义老将军发现兵器有问题，他所在的西骑营属于皇后的哥哥，不就是护国公的儿子！” 秦昭的神色越来越紧，他立刻翻身上马：“要出大事！我们回去！” “恩！”我也立刻上马，与他一起策马扬鞭，跑在焦阳县的泥路上。 忽然，一个酒鬼从一条小巷子里钻出，摇摇晃晃跌在了路上。 有人要碰瓷！ 我和秦昭赶紧收马。 我看向秦昭，碰瓷的你来。 秦昭下马，查看那个醉鬼。 醉鬼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很破旧肮脏。 我即使骑在马上也能闻到阵阵恶臭。 他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不像是故意碰瓷，是真醉了。 周围百姓也围了上来，开始蛐蛐。 “又是这个醉鬼，活不活死不死的。” “别说了别说了，人要是没遇到个大事儿，怎么会这样啊。” “也是，其实挺可怜的。” 秦昭也看向我：“是真醉了。” “咳咳……”醉鬼咳嗽起来，“对，对不起……挡，挡你们道儿了……” 他醉醺醺爬起来，又再次跌倒。 秦昭赶紧扶住他。 我看着有了一丝小骄傲，我家昭昭真好，这么臭的醉鬼，他也不嫌弃。 醉鬼却推开他：“不用……会弄脏你的……” 醉鬼含糊地说着，自己在地上慢慢爬到了路边。 看着这样他，我于心不忍。 这个醉鬼不是市井无赖。 因为他会说对不起，他会推开扶他的秦昭，不想脏了他的衣服。 我也下了马，听出他的口音与焦阳县百姓蛐蛐他的口音不同，这个醉鬼不是这里人。 “那个酒鬼呢！酒鬼呢！”从小巷里又追出了一个店家打扮的中年人。 店家看见酒鬼就怒气冲冲冲了上来：“你个烂醉鬼，没钱就偷我们家酒！我，我我我我揍死你！” 店家都气得结巴了。 店家要打，我上前拦住：“店家，有事报官，别自己动手。” “报官这种小事找我们县太爷，打扰他休息，我可是要挨板子的！”店家气得跺脚。 我听完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呢。 “他偷了你多少次酒了”我问。 店家气了一会，反是叹气：“哎！其实他一开始有钱是给钱的，给得还挺多的，后来，他没钱，我也还是让他喝，因为他之前确实给多了，但后来，他之前给我多的，也都喝完了，我就说不能再给了，结果他就偷，已经偷了我大半个月的酒了！” 大半个月…… 我看看那个胡子拉碴的醉鬼，根据店店家和周围乡亲们的话，以及他对秦昭的态度，能大致判断出这个酒鬼不是个无赖，应该是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一时无法振作，醉生梦死。 而这个店家也同样是一个老实守信的好人。 我想了想，看向店家：“他欠你多少酒钱” 店家沉着脸：“快有二十两了。” 二十两大半个月的酒钱 这酒鬼倒是挺能喝。 我拿出了银子递给店家。 “哟，真是个有钱的好心小姐。” “你们看他们的衣服他们的马，就该猜到了。” “昨天上慈云庵的好像是他们。” “应该是去慈云庵借宿的。” 乡亲们呐……就是热情，我们去哪儿他们都知道…… “慈云庵……”却没想到，那醉鬼在地上嘟囔起来，“慈云庵……” 店家拿了酒钱没气了：“我看你们也是好人，要不你们送佛送到西，把这醉鬼给送走吧，留在这儿，他还得偷我酒。” “店家，你不锁门吗”秦昭疑惑反问。 店家气得直摇头：“这家伙啊，会功夫，蹭一下就跳过来了……” 我和秦昭微微惊讶，这醉鬼居然还有一身好功夫！ “我哪儿拦得住啊，看他会功夫，我也不敢拦啊，打不过啊，这，这都快成明抢我的酒了！我，我这小店小家的，我们焦阳县本来就穷，也没有钱人来买我的酒，我就主要卖给乡亲们喝，所以酿得本就不多，他喝完了，我卖给谁去。” 我职业习惯上来了，随口问：“这个人几时来你们焦阳县的” “年头。” 两个字，瞬间引起了我和秦昭的留意。 我年头被刺杀的。 银翘年头被毒杀的。 这个可疑的醉鬼，一身本领，年头来的焦阳县。 是不是有点巧合了 “二月，好像。” “差不多，来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他骑马来的。” “对，我们焦阳县穷乡僻壤，有钱人来的不多，所以难得路过一个大家稀奇。” “闺女，公子，你们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来的时候可精神了，身上衣服可好了，后来他没钱喝酒卖马，我们这儿都没人买得起呢。” 乡亲们纷纷说了起来，情报络绎不绝地进入我和秦昭耳中，让我们对这个醉鬼越发留意。 秦昭直接就掏出了小本本记录起来。 “你们说他是二月来的二月大概什么时候” “二月月底，张家姑娘成亲我送的，我是这里的媒婆儿，那时和他正好在前面那座石板桥遇上，他让的路，站边上，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长得威武” “哈哈哈——”乡亲们都笑了起来。 “你们说他来时很精神，那为何现在如此”秦昭继续问。 “谁知道啊，中邪了吧，他那天上了慈云庵，他什么时候下来的谁看见了” “我！我看见了，我刚好挑柴下山，看见的，那时就觉得他不对劲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后来去哪儿就不知道了。” 这是穷乡僻壤忽然来个异客，一路过去，乡亲们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