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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情到了现在，孙六指也认命了。 含糊的答应一声，然后让车把式赶着骡车走了。 张胜利则提高警惕，在路边捡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回了知青点。 被曲红梅来过一次，搞的他现在回知青点，都精神紧张，生怕下一秒窜出来一个光身子女人，然后扑在他身上。 “张知青。”从黑影里，闪身站出来一个人。 “别过来！”张胜利吓了一跳，怕被对方缠上，赶紧把手里的石头，朝着黑影扔过去。 然后自己闪身退后好几米。 做完这一切，他才反应过来，喊他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嘶——”黑影捂着脑袋，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然后抱怨：“张知青，你这是干什么” 张胜利听出来了：“年大叔你这是从省城回来了” 黑影正是曲老年。 他被张胜利忽悠，怀着发财的心思，抱着罐子，跑了一趟省城博物馆。 看来这是回来了。 张胜利心中一动，赶紧过去把人搀扶起来。 进了屋，曲老年坐下缓了一会儿，带着额头上的鼓包说：“我今天天擦黑才回来。” “当时过来找你你不在。” “我听说你进城了，算了算时间，这个点儿也该回来了，就过来等着。” “结果，你一回来，就给我来了一下。” “好家伙，差点儿没给我脑袋开瓢。” 他有求于张胜利，又不好追责，真是憋气又窝火。 “对不住啊，年大叔。”张胜利赶紧道歉。 “我也是被人给吓的，不得不防。” 说着，他就说了曲红梅和棒梗的事儿。 “你说，你突然出来，又是天黑，我就怕被人给坑了，所以这才扔了你一块石头。” “年大叔，一会儿我给你拿十个鸡蛋，你回家补补。” 又赔礼又道歉的，曲老年心里舒坦了。 “行吧。” “脑门上起个大包，也确实要补补才行。” 关于曲红梅喊棒梗耍流氓的事儿，他回来也听说了。 “曲红梅那是冲你来的，不过贾梗凑巧来了，这才救了你。” 张胜利点点头，他不关心曲红梅，也不关心棒梗。 他关心的，是曲老年的来意。 “年大叔，你这趟去省城，事情办的怎么样” 他不问还好，一问这话，曲老年情绪激动起来。 “别提了。” “我抱着罐子，不敢吃不敢睡的，好不容易折腾着去了省城。” “又打听着，找了很久，才找到省城的博物馆。” “结果人家博物馆的人，看了我带去的罐子，说那东西根本不是古董文物。” “自己用还行，卖的话，不值钱。” 也就是说，棒梗说的所谓宝贝，还有文物商店会重金收购，都是假的。 张胜利对此早有预料，只是不动声色的说：“也就是说，贾梗说谎” 曲老年一拍桌子，说：“可不是吗” “我回来以后，越想越气，就去我家老大那边，要了另外一个罐子，然后去了村长家，找贾梗，要他花钱买下来。” “结果贾梗死活不肯。” “我说孙六指的他都收，我的凭什么他不收” 张胜利没想到，他不在的这一天，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连忙好奇的追问：“那然后呢” “然后”曲老年一脸愤然：“然后村长就站出来，说贾梗又不是做买卖的，我要是想要卖，就自己找门路。” 一句话，把他堵的哑口无言。 “我上哪儿找门路去” “现在投机倒把犯法，谁敢私下买卖” “除非去京城文物商店。” “可不值钱的东西，人家根本不要。” 他可没那么傻。 已经白跑了一趟省城，还能再白跑一趟京城 张胜利听完点点头，问道：“年大叔，那你今晚来找，是有什么事儿吗” 估计是别人不要的东西，想起他来了。 果然，曲老年一听他问，立刻呲牙露出讨好的笑：“张知青，之前是我信了贾梗的屁话，是我的错。” “要不，你就还用粮票跟我换得了。” “反正你也稀罕老物件。” “有俗话不是说，有钱难买心头好吗” “你用粮票换，咱们就也不算投机倒把。” 他现在，已经不求发财了。 一趟省城，博物馆专业人员的解答，让他的发财梦彻底碎了。 所以，不值钱的东西，与其白白留着，还不如拿出来，跟张胜利换粮票。 毕竟返城开始，张胜利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所以，他要抓紧时间。 “是为这事儿啊”张胜利心里踏实了。 “换倒是可以换。” 随即，他话锋一转，继续说：“不过，我毕竟也没多少粮票，所以，只能跟你换我看得上的东西。” 不是宝贝，他可不要。 曲老年连犹豫都没犹豫。 毕竟他也没别的选择了。 “行。”曲老年一口答应。 “那趁着晚上没人看见，你跟我去我家一趟，挑一挑，看一看，怎么样” “知道贾梗说谎以后，我就把几个儿子手里的东西，都拿家里去了。” “就等你上门了。” “放心，挑中哪样拿哪样。” 他现在，出奇的好说话。 张胜利自然是求之不得，点点头说：“行，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去看看。” 想到马上又要有宝贝入手，他心情还是挺激动的。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从知青点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快步去了曲老年家。 曲老年家里正间屋里，放煤油灯的桌子下面，摆着几样东西。 “张知青，就是这几样，你看看吧。” 曲家的几个儿子，原本都等在屋里，看到人来了，就都站起来，往后退退，让出了位置。 张胜利看了他们一眼。 曲老年看到了，就连忙解释说：“哦，东西是他们的，结婚的时候，一人给了一样。” “今天我说拿过来换粮票，他们就也跟过来了。” “一会儿你说要换哪样，就直接把粮票给他们就行。” 张胜利顿时明白了。 这是不信任他们老子，所以要守在这里，亲眼看着。 他也不在乎，谁爱看谁看，东西最后归他就行。 “行，那我现在就开始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