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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男子将事情处理完,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内的*塌上躺着一个女人,她背对着他似乎睡着了,只能看到乌黑长发倾泻。
男子坐在*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唇角带笑温柔道:“阿香,花圃中的花明日便要开了。我说过鲜花赠美人,我要将最美的那朵花送给你。”
女子没有任何反应,可能是睡熟了,男子只是微笑,不再说话,替她掖好被子便也和衣而睡了。
古方城的清早便格外热闹,街上来往小贩或高声叫卖,或挑着担心走街串巷,人声将初来乍到的三人扰醒。他们默契的洗漱完毕便聚在了一起。
到今日,他们面临着最为严肃迫切的重大问题,那便是——彻底身无分文了!
三人意识到,若再不想办法去挣点银子,恐怕今晚便真的要流落街头了。
于是乎,三人走出客栈,各自去找寻适合自己的活计。
叶倾不知柳勿与庄品言二人运气如何,反正她倒是交了好运,才问了两家裁缝铺子便找到了活计。工钱谈好后,她便在这家周记裁缝留下来给人裁剪衣服做些针线活。
周记铺子并不大,里面除了老板外便只有一个裁缝,恰巧另一个裁缝告假回乡探亲去了,需要一些时日才会回来,于是叶倾便荣幸的顶了她的位置。
她本就擅长女红,因此这活计做起来也得心应手。叶倾正低头认真裁剪布料之时,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挡住了她面前的亮光。她抬头一看,这人是她昨日见到的那位青衣男子。
见男子腋下夹着一匹色泽亮丽的布匹,叶倾微笑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来做衣的?”
男子亦冲叶倾温和一笑,“正是,这是我方才从布庄选的布,想要给我家娘子做一身新衣。”
叶倾见生意来了,便告知了坐在柜前细致算账的老板。老板一见是熟客,便热情说道:“原来是黄公子,今儿又是来给娘子做新衣裳的?”
男子笑笑,“我瞧着这匹布的颜色会衬的人气色好些,所以便决定买来给阿香做身新衣裳。”
老板上前接过布匹,自信满满道:“黄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会给阿香姑娘做一身最漂亮的衣裳。”因这男子来了有几次了,所有裁缝老板自是知晓他家娘子衣服的尺寸,而这做衣的价格也不用再谈。
男子客气的冲老板拱了拱手,“如此,黄某便多谢老板了。”
“对了,阿香姑娘病情可有好转?说起来也有个一年多没有见她出门了。”
男子一提起自家娘子的病情便显得有些神伤。
“多些周老板挂念,只可惜阿香的病......唉,如今已经无法自由走动,吃了药也不见好,只能每日在家中躺着。”
老板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安慰道:“黄公子莫要心忧,阿香姑娘心地善良,上天自不会弃之不顾,说不准不用多久便突然就病愈了。”
男子感激一笑,附和着道:“黄某也在等着......说不准哪天阿香便完完好好的站在面前了......”
男子给了银子后,周老板又说了些宽慰的话后,他才离开。
待男子走后,老板这才惋惜的摇了摇头,满是同情道:“这么好的一位姑娘怎会病的这样严重?也难为这黄幡这一年多来不离不弃的照顾了。”
叶倾停下手中的活,纳闷道:“周老板,方才那位黄公子的娘子得的是什么病?”
周老板仔细回忆了一番,回道:“具体什么病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瘫了吧,手脚不能动,只得卧*。这姑娘也苦命,先前得的是痨病,这病可难治了,本来就活不了多久,没想到又患了瘫病。若不是她相公不离不弃的照顾着,恐怕早就命归西天了。”
这样说,这黄幡公子倒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叶倾也不由叹了口气,她望着黄幡带来的那匹布,不禁心生感慨,若自己此生能遇到这样生死不弃之人,当真是别无他求了。
在裁缝店忙了一天后回到客栈,柳勿与庄品言也已经回来了。
庄品言做了自己的老本行,给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做琴师,这一天挣的可比叶倾多了多,毕竟他曾经是皇城内拔尖的琴师先生,即使不靠名头只看技艺,他依然不输他人。
而柳勿则是什么活都没干,就在外面瞎溜达了一天。
“我的本职便是降妖除魔,这里没妖没魔的,我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就算了,他突然厚脸皮道:“再说,有你们俩就足够了。”
庄品言是个好脾气,自然不会去强求他做什么。但叶倾却数落道:“去长青观路途遥远,我们不多赞些盘缠,几时能到?大师,好歹你做些事情,能挣一些便挣一些吧。”
当初她看得出来柳勿急切的想要感到长青观,可是光靠走,这便是极其考验耐性的一段路程。叶倾的打算便是,他们三人好好的在古方城待上一段时日,多攒些盘缠,这样一路上也不需要频繁的走走停停,这样便能省些时日。
柳勿不以为然的吃着花生米,回想到:“今日我在城中看到了官府贴出的悬赏,说是这古方城这些时日以来经常会有一些未出阁的姑娘失踪。若是有人能找到这些失踪的姑娘,便会予以重赏。若这事情是人贩子干的,我是没兴趣,若真是什么妖物作祟......那便最好不过了。”
从小与妖魔鬼怪打交道的人,自然是将降妖除魔当做了家常便饭。寻常人提到妖魔鬼怪俱是惧怕,而柳勿则会觉得兴奋。
“但我们的运气未必会那么霉......”叶倾心里犯着嘀咕,若走哪都能遇到妖魔鬼怪,那他们岂是一般的倒霉?
柳勿鄙夷的斜眼瞥她,不客气道:“不用辩解,我们三人中最倒霉的绝对是你。”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叶倾无言以对,吃了晚饭便默默的上了楼。
---------------翌日-----------------------------
清晨,黄幡望着满院盛开的鲜花,花色那样缤纷艳丽,却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失望的摘下一朵浅紫色的花,拿在手里不住把玩,将花汁捻出,沾染了半手淡淡汁水。
“这花......并非我想要的......”他将残花狠狠抛在土壤之上,望着满眼的姹紫嫣红,竟然有些恼怒。
“一年多了,为何种不出我想要的花?”他转身望向窗户,满眼爱怜道:“阿香,你是不是都等得厌烦了?”
而房中之人,依然是没有回答他。
他叹了口气,继而平复了情绪,转而又是一副温和的模样。踏进花圃中,仔细寻找着他所认为的开的最美的花。
周记裁缝店内新来的裁缝姑娘不错,他想送朵花给她。望着手中这朵花瓣由白渐粉的花,他痴痴一笑,这样素雅清淡的颜色,必定是十分适合那位姑娘。
周老板晌午有桌宴席要去吃,便让叶倾一个人留在了裁缝店看店。
叶倾并不是个爱偷懒的人,即使老板不在,她也依旧认真的飞针走线,缝着手中的衣服。
有人缓缓走进了店内,径直来到了她面前。
叶倾以为是客,便抬头笑脸相迎,可这笑才刚浮上脸,便又硬生生的退了下去。
“姜......致其?”
“叶倾,好在你没有将我忘掉。”
将致其声调依旧缓缓,永远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
“你认得出是我?”叶倾讶然,之前他们相见时,她用的是江如梦的身体,她以为姜致其就算再是高人,也未必知道自己本来长什么样。
“我自然是认得你。”姜致其拿起她手中的针线,放在眼前瞧了瞧。轻笑道:“你怎么沦落到这般窘境了?”
叶倾没好气的抢过针线来,白了她一眼。
“我恳请您注意言辞,我这是在自力更生,不是沦落。”
姜致其摇摇头,一脸疼惜,伸出手来挑起她的下巴,以一副大爷*小媳妇的姿态望着她。
“你这又是何苦呢?跟着我的话,便不用自力更生了。”
叶倾态度生冷的打掉他的手,本来是想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如今便不用问了。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当然,我可放不下你。”
叶倾觉着这人可真够难缠的,自从遇到他之后,便走哪都摆脱不了了。她明眸转动,决定想办法恶心恶心他。
“我说,姜公子。你这样对我纠缠不休,是否因为你......”一个“你”字刻意咬在舌尖拉长音调,却迟迟不说下半句。
“因为我怎样?”
叶倾狡黠一笑,对上他墨黑的眸子,故意说的字正腔圆。
“是否因为你爱上我了?”
要是搁在平时,这样没羞没躁的话她断是说不出来的,可她左思右想了一番,觉得有时候做人就得跟柳勿一样脸皮厚,这样才能恶心别人成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