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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乘坐在木桌旁,手持一盏粗陶茶盏,凤眸微垂,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 小宽坐在一旁,面庞好似瘦削几分,更显沉静。 他正低头在一块木板上记录着什么,手中木炭笔沙沙作响,透着几分专注。 迟慕声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看向陆沐炎与少挚,难以置信,颤着尾音:“…...始祖” 长乘呷了口茶,嘴角轻扬,温和道:“来,坐。” 他放下茶盏,语气戏谑:“坎宫离宫的人跟震宫一组,还是仅有的两个新生,谁不这么猜呐难免好奇呗。” 说着,长乘瞥了眼陆沐炎与少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透着几分长者的从容:“再看看咱们小炎,何止倾国倾城,少挚更不用说,若不是住在我这儿,门都要被踏破喽。” 陆沐炎闻言,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暗暗引导:“照这么说,能跟离宫始祖和坎宫始祖玩儿,迟慕声,你小子不会是雷祖吧” 迟慕声哈哈一笑,顺势坐在木凳上,语气爽朗:“哈哈,我倒想!” 怀中狗剩抖了抖毛,跳下来,悠悠然的迈着步子,巡视领地。 迟慕声顿了顿,眼中闪着兴奋:“你们别说,那雷祖,其实挺对我胃口!” 火光映得他桃花眼熠熠生辉,透着几分少年气的豪迈。 嘿嘿,这话一落,余下几人蓦地一怔。 空气中似有无形的波澜。 陆沐炎轻呷一口茶,慢悠悠道:“嗯此话怎讲” 她声音轻柔,眼神微微眯起,带着几分探究。 少挚神色如常,凤眸慢悠悠转向迟慕声,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迟慕声举着茶盏,正预喝茶,忽地想到那个墓园的一个个坟堆,当即心头一紧,眉尾一抽。 坏了…差点把人家雷祖的老坟给暴露了。 他脸上闪过几分心虚的促狭,哈哈一笑,掩饰尴尬:“不是有文献记载嘛,那可是我震宫始祖呐,不对我胃口不合适,装也得装得像嘛,这这这,这叫人情世故!” 少挚盯着他,眼神一瞬不瞬,慢悠悠道:“说不定你真是呢” 他声音平静,但凤眸深邃如渊。 此话一出,余下几人又是一愣。 愣的人不太相同,但话题敏感,总在反复试探,还是需要愣一下的。 …... 迟慕声举着茶盏,眼睫微垂,缓缓道:“我若真是雷祖,绝不让这一百七十八人深入腹地半步。” …... 空气霎时凝滞。 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几人面庞忽明忽暗,透着微妙的紧张。 帐外人影幢幢,烤兔的香气与鱼汤的清香隐约飘入,夹杂着弟子的低语与火把的噼啪声。 帐角堆放着各类用品,紫袍挂在木架上,滴着水珠,透着跋涉的疲惫。 …... 长乘轻笑一声,打破沉默,语气温和:“非也。” “若有朝一日,真到了雷祖那个位置,你们知道,最需要做的,是什么吗” 他说着,看向几人,凤眸透着深意,火光映得他面庞沉稳而温暖,眉眼在篝火下泛着柔润。 陆沐炎来了兴致,歪头一笑,眸内闪亮:“什么” 长乘语气一沉:“冷漠。” 他轻笑一声,指着帐外,悠悠然续道:“雷祖若真当着外面这一百多人的面儿说出这话,信不信,剩下四千多人都得赶回来,哈哈!” 他的笑声爽朗,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这话一说出口,只会让大家更为卖命,相继甘愿赴死。” 长乘顿了顿,声音更低几分:“只说要做的事儿,莫掺感情。” “眼泪,只能在确定同伴死后方能落下,只剩一口气,都得冷漠。” “以免对方感动、分心、甘愿赴死。” 话落,他语气平静,却透着无尽的重量,火光下,凤眸深邃,宛如一盏孤灯。 空气再次陷入静默。 陆沐炎接过话茬,轻笑一声,语气戏谑:“哈哈哈,那咱们几个接下来要是有什么危险,也别掺杂感情啊,各自身上都有要做的事儿,别一时上头。” 说着,她看向迟慕声,努了个头,眉眼温润:“尤其慕声,你小子思想很危险啊,别忘了,舌头还在等着你呢。” 迟慕声哈哈一笑,弯下腰,没看清面容,挠着狗剩的下巴,只听见语气爽朗:“不能够,我跑得最快!” “劳你们大驾,有危险了,谁能跑就跑,跑了也别自责,没跑成自认倒霉哈!” 说着,迟慕声直起身子,看向几人,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认真:“在坐的几个,你们要是真为我赴死,能给我干出一辈子的阴影来,我也别想活了,可别整这事儿啊,哈哈。” 小宽闻言,神色一怔,消瘦的面容,闪过一丝确切的痛楚。 他喉头滚动,袍下的手,攥得指节发白。 长乘忽地打断,声音低沉:“不。” “对于你们来说,对于帐篷外面的人来说,在关键时刻,都会抢着为重要之人赴死的。” 长乘缓缓放下茶杯,语气悠然:“所以,就同伴而言,需要的反倒不是冷漠。” 迟慕声不解,歪头问道:“那是什么” 长乘:“是活下去。” 他悠悠往后一靠,没看向小宽,面色沉静悠然:“每一秒,都带着同伴为自己赴死的自责,连同他的生命,活下去。” “这很难,也很痛苦。” “为了不浪费同伴的牺牲,也为了同伴会高兴,为了他的高兴,暂且不高兴地过完这一生吧。” 他顿了顿,语气柔和:“此刻,他会化作微风、细雨,正看着你好好的活着。” 话落,长乘缓缓续茶,动作悠然,凤眸微垂,注视着茶汤。 火光映得他面庞温暖而沉稳,宛如一尊守护者。 小宽一愣,攥紧的拳,蓦地一松。 血液快速涌回掌心。 小宽眼中闪过一丝震动,眼圈极速泛红,忽地起身,迈步出门,声音低哑,落下一句:“我去做饭。” 除了迟慕声外,陆沐炎与少挚,端起茶盏,无声饮茶。 但注意力,不动声色的放在小宽的背影上。 他的背影,好似更瘦削几分,透着几分狼狈,仓皇而去。 帐幕晃动,留下一抹沉重的余韵。 陆沐炎低眉,沉默中透着无力,茶盏在手中微微一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迟慕声低着头,漫不经心地逗着怀中的狗剩,桃花眼半眯,低声道:“是,所以我会为了舌头,好好活着。” 他语气轻快,眼中却透着几分认真。 忽地,长乘凤眸一抬,锐利如刀,直直盯向帐外! 与此同时,少挚悠悠往后一靠,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宁静,破了。 狗剩炸毛般冲着门外急急“喵呜”一声,毛茸茸的身子猛地一抖! 未等迟慕声与陆沐炎反应过来,帐外忽冲进一个彪形大汉,嗓门洪亮:“妈呀!可给我累死了!” 嘿,王老三! 王老三满脸络腮胡,紫袍破损,沾满泥泞,粗壮的脖子一扭:“快快,长乘快给我口水喝!” 陆沐炎微微诧异! 迟慕声更是眸内惊奇,面色兴奋:“三哥,你咋来了!” 王老三眼中透着疲惫与豪气,火光映得他面庞透着粗犷的热血,摸索着身上,递出一张纸条,语气急促:“俺们在外围搜了一圈儿,正准备生火做饭呢,信鸽就来了!” “我看了信儿,忙不迭就往你们这儿赶呐!” 火光映得他面庞透着风尘仆仆的疲惫,眼中却闪着急切。 纸条上几字清晰,苍劲有力:“离宫木许村,急需陆沐炎,一日内速达。” 长乘接过纸条,凤眸一沉,心内了然。 僵持的棋局,终于动了。 但他面上佯装疑惑,将纸条递给陆沐炎,看向王老三,语气低沉,透着几分引导:“若火…忽寻小炎做什么” 陆沐炎接过纸条,眸内微眯,眼中闪过一丝震动,未作声。 但她心内当即落下一句:“老白” 老白沉声一应:“真,字条炁息不稳,危急。” 可陆沐炎心内却落下另一句:“不,我想问…乘哥当真不知” 老白的情绪,第一次让陆沐炎感到…...明显一怔。 老白未言。 这边,王老三咕嘟咕嘟灌下一口水,豪爽地用袖子擦嘴,还在絮叨:“我的个天老爷,我倒想问问你们了,你们是踩着轮滑鞋走的,还是白兑给你们下天泽履的咒了啊这步子咋颠地这么快啊” 一口气说完,王老三拍着大腿,眼中透着不服,咕嘟咕嘟又喝几口。 长乘面上持着纠结:“…震宫这里,不能离开人啊。” 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担忧。 但眼中,未有丝毫犹豫。 忽地,一只修长秀气的手,掀开帷帐。 缚师祖嘴角勾着洒脱的笑意,透着一股英气:“我来了。” 迟慕声与陆沐炎同时惊呼,满脸震惊:“缚师祖!” 下一刻,陆沐炎眼神迅速瞥向长乘。 但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她又看了一眼少挚。 少挚…长乘... 神色未变。 同时,老白落下一句:“他二人,定然知晓。” 陆沐炎眸内的光芒,迅速黯淡几分。 一股莫名的异样感,正在缓缓滋生…… …... 此刻,缚师祖头发盘至颈后,仍是一根筷子横插,一双柳叶眉眼仍旧锐利如刀,紫袍破损却不掩风采。 她一屁股落座,动作像从前那般,洒脱不羁,火光映得她面庞透着几分豪迈。 未等老缚开口说话,帐口传来“咚”地一声沉闷响! 小宽手持一捆柴火,颤抖着声音:“缚…缚师祖!” 柴火散落,几根木棍滚到缚师祖脚边。 火光下,肉眼可见小宽的面庞透着慌乱与激动,眼圈泛红。 缚师祖脚尖一挑,木棍翩然飞起,稳稳落入她手中。 她随手将木柴扔进篝火,火光猛地一窜,发出噼啪声。 老缚不以为意地笑着应他:“嗯,信鸽是我半路收到的,正巧震宫那群崽子没跑远,我就带着李老二王老三过来了。” 她声音爽朗,眼中透着几分戏谑,更显几分英气。 王老三哈哈一笑,拍着胸脯,声音洪亮,眼中透着豪气:“当然喽,不然就这距离,我腿跑断了也没用!” 迟慕声咧嘴,眸内兴奋:“我二哥呢!” 王老三摆了摆手:“噫!你二哥正让外面那一百多人收拾行李,继续赶路呢!要我说还不如休息一晚,拉磨的驴也不是这么使的,可真累死累死累死我了!” 话落,他络腮胡闪着光,弯腰捏着小腿,眼中透着几分埋怨,面庞透着粗犷的疲惫。 长乘轻笑,语气温和:“干脆休息一晚,明儿也慢慢走,等我回来再加快进度。” 老缚闻言,沉思片刻,点点头:“...嗯,也好,老三出去说一声。” 王老三拍腿:“得嘞!” 他转身冲出帐外,嗓门洪亮,帐幕被掀得晃动,背影粗犷而豪迈。 陆沐炎与少挚转身,开始收拾行李。 二人动作利落,帐内响起行囊碰撞的细碎声。 迟慕声正欲说些什么,频频看向陆沐炎与老缚。 但他也仅仅只能欲言又止,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此刻,小宽颤抖着声音,低声道:“缚…缚师祖。” 他的眼中闪着泪光,紫袍湿透,透着几分慌乱,火光映得他面庞瘦削而激动…... …... 老缚眉眼一抬,轻松一笑:“小宽。” 小宽喉头滚动,眼中满是担忧,双手攥紧,透着几分不安,颤着声儿:“……您,您的身体还…” 老缚摆了摆,柳叶眉眼闪着豪气,语气洒脱:“路上赶了点儿,无妨。” 小宽神色慌乱,急急捡起散落的柴火:“我,我…我去,我去弄…” 他声音哽咽,眼中闪着泪光,火光下,面庞透着仓皇,动作,狼狈几分….. 这一幕,不仅是陆沐炎,迟慕声也看在眼里。 缚师祖语气一沉:“别了,你收拾行李,和长乘他们一起走。” 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中却透着关切,火光映得她面庞温暖而坚定。 长乘哈哈一笑,微微作揖:“哈,谢谢老缚,不然我这行李还真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