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涅槃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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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智尤?”我问女生。
“谁让你喊我的名字。”呀,还是脾气火暴的千金小姐。
“君豪跟你分手了,他现在要跟谁喝茶是他的自由,”我对她说,“你算什么?为什么要他给你立贞节牌坊?”
智尤哭红鼻子转身出去,小男生急急追了出去。
君豪眼睛不眨一下盯着我看。
“做什么?难道对她还余情未了,想替她报仇不成?”我喝口面前的红茶。
“你个毒妇。”君豪说。
“是,你说对了,你要当心我。”我答。
君豪嘴角上扬,轻声笑。
微笑的他,阳光、温暖、一尘不染。
而自己不一样,我满身已沾满了尘埃,洗也洗不掉。
我听了母亲的话考了香港中文大学,专攻中国语言文学。她说中国人也不爱自己的语言是要被人笑话的,我没有她那么层次高,我只想出来可以找个教师的活好来养家糊口。
开学那天,曾君豪开了辆玛莎拉蒂来我家接我。
“瞧瞧他的标志,是不是很威武?”他拉我到车前看,“这是海神纳普秋手中的武器。”
“哦,我还是喜欢兰博基尼,那头牛才最威猛。”我用手指竖在头顶,“哞”一声。
好吧,请相信我,我真的只是玩笑。
但是第二天,曾君豪就开一辆兰博基尼来接我放学。
“你的海神纳普秋呢?”我问他。
“停在家里,”他说得淡淡,“你说这头公牛比较威猛。”
“是,是,是,绝对威猛。”
我怕他了,我再不敢开玩笑说骏马比较洒脱,搞不好再弄辆法拉利过来。
君豪送我回家,我跟他挥手再见。
蒋嫂远远就招呼我,要我过去喝杏仁茶。
“志晖呢?”我问她,我已经几日不见志晖了。
“忙完家里的活就着急去外头做工了。”蒋嫂说。
“他在外头又寻了工作?”我惊讶。
“呀,小姐,你可不要怪他,他说我们总不能一直吃存粮下去。”蒋嫂一向心疼志晖的。
怪,我怎还有脸去怪他?
他是对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我也要奋斗才好。
胡慧中与我一系,她经常在外打工,我向她咨询相关信息。
“你也去?”她有些惊讶,“我没见过天天穿香奈儿的人还出去替人端盘子。”
我笑,她是没有恶意的,但是我也没什么好去解释的。
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添过一件新衣裳了,款式都老旧,颜色也不鲜艳了。
她替我找了工作,在S咖啡厅做服务生,打工时间是放学后到夜间23时,按时付薪,一周培训后即刻正式上岗,我甚是满足。
我只负责点单与配送,只要会些基础英文,全能应付。
一个老者进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去迎接。
“替我来杯爱尔兰咖啡,替我女友来杯榛果拿铁,记得要低脂奶。”
我看看他身边。
“哦,她还在停车。”老者和蔼地对我微笑。
我笑着点点头,全部记下,替他下单。
咖啡调制好,我准备端过去。
他的女友正在与他接吻,那个女人年轻、身材绝佳,踩着高跟鞋,穿着黑色紧身的包臀连衣裙,头发挑染了紫色,光看背影就美艳非常。这个老人真是艳福不浅。
他们吻了很久终于舍得分开。
我终于看清了那张脸,老天,竟然是李可言。我愣在原地半天,要知道她的年龄足足可以做他的孙女。
可言也发现了我,她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我替他们上咖啡,他俩轻轻松松聊完天。可言刷了她的金卡付完账后离开,自始至终我们未说过一句话。
呵,那首歌唱得是极佳的:“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底。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母亲打来电话。
“这么晚还不回来?”她问我。
“在慧中家写功课。”我只有这个借口。
“你最近发愤图强了,我是不是应该给祖先上上高香。”她竟也揶揄起我来。
“记得报下我的地址,免叫他们走错路找太久,来不及庇佑到我。”
我笑起来,母亲那头已气到挂上电话。
坐公车回家,在门口遇到也刚下班的志晖。
“你最近都很晚回家?”他问我。
“我在S咖啡厅打工。”我不瞒他。
“好,明天等我来接你下班。”他不再多说开门进去。
我是不能反驳的,我知道。
领班替我们更新了名牌,我用了“颦颦”的拼音作英文名。
一个老外用中文问我:“为什么要用PINPIN?”
我笑,告诉他:“这是我宝哥哥替我取的名字。”
他也笑了,我想他也是看过《红楼梦》的。
SUN提醒我,外头有个女人正在找我。
“女人?”我狐疑。
“一个妖冶的女人。”SUN回答。
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我向领班告假出去,看见李可言坐在露天餐桌边。
我猜对了。
“嗨,可言。”我坐到她对面。
“信不信由你,我真以为自己那天看错了。”可言对我说。
她化了浓妆,头发染回了黑色,像玫瑰一样娇媚。
“你没看错,”我说,“是我,我不再是千金娃娃了。我也没有无限刷的金卡,我需要工作生活。”
“对不起,那日在外白渡桥我太过分了。”她低头道歉。
“我早就不怨你了。”我答。
“那个老人,真是你男友?”我问她。她抬头,我忽觉得自己问得突兀。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我收口。
“是,是我男友,他是美籍华人,现在还在经营一家出版社。”可言答得爽快。
“他有很多很多钱,他可以给我我想要的所有东西。”可言又说,“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
“你不读书了?”我问她。
她笑了起来:“学富五车能换一张无限刷的信用卡?”
我不说话,一切是她自己选的,是她的事,我不好去评判。
我们聊了好多往事,直到领班叫我进去,我才与李可言告别,临走时她要了我的手机号码,我重新给了她。
可言开着她的宝马离开。看得出来,她对现在的生活很喜欢。在她看来,比起她所得到的,有些人的说三道四能算什么,她才不会去在乎。
过几日,可言打电话过来,问我可有意向在她男友的出版社打工。
“怎样的工作?”我问她。
“翻译,”她答,“你英文这么好,那些破文章对你来说完全没有问题。按篇计薪,酬劳必定比那家咖啡店丰厚。况且在家就可办公,好过你去抛头露面,活受人气。”
“选这份工作,好处多多。”我笑。
“自然。”
“我寻不到理由去拒绝。”
“那你早早去S店辞工。”
我向领班交接物品,SUN有些泄气,说:“刚有个谈得来的又走了。”
“你可给我电话,我们照样聊。”我笑着说。
我与出版社通过即时通讯交接工作。
他先给我一篇短篇小说翻译,我接收。美国一位新人的作品,暂译《呢喃》。
SUN的电话进来,我接听。
“你今天不做工?”我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