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秦月：蛇纹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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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办公室的落地窗能俯瞰整个成都。 我站在窗前，看着脚下蚂蚁般的车流，手里捧着刚印好的名片——「秦氏餐饮集团 产品研发总监 欢喜」。烫金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比我送外卖时的工牌气派多了。 "欢总监，感觉如何"秦月从背后环住我的腰。 我转身，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职业套装，头发挽成干练的发髻，红唇微扬。这副精英模样让我想起半年前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被我泼了一身火锅汤底的霸道女总裁，现在会在我怀里撒娇 "感觉..."我故意板起脸，"工资条什么时候发" 秦月笑着捶我："没出息！"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喏，你的第一项正式任务。" 我翻开文件，是公司即将推出的新品火锅底料企划。不同于传统麻辣锅，这款主打"鲜香回甘"，目标客户是养生群体。 "老爷子给的灵感，"秦月解释道，"他说当年你爷爷的秘方里有一味特殊香料，能中和辣味的燥热。" 我心头一暖。自从父亲回国，他不仅帮我们完善了配方，还手把手教我辨认各种香料。三十年的颠沛流离，竟没让他忘记家族手艺。 "对了，"秦月突然想起什么，"今晚吴总要来家里吃饭，你记得早点下班准备。" "哪个吴总" "吴启明，缅甸来的投资人，说是你爸的老朋友。"秦月整理着文件，"他对我们进军东南亚市场很感兴趣。" 我点点头，没太在意。自从陈志明入狱，秦氏集团业务蒸蒸日上，每天都有投资人来洽谈合作。 下班后，我直奔菜市场。父亲特意嘱咐要做几道家乡菜招待客人，我打算露一手爷爷教的回锅肉。 "欢师傅又来啦！"卖肉的张婶热情招呼，"今天要哪块" "二刀肉，肥瘦相间的。"我熟练地挑选着，"再来点郫县豆瓣，要陈酿三年的那种。"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发现父亲正在厨房忙活。他系着围裙，手持菜刀，案板上的萝卜丝切得细如发丝。 "爸，不是说好我来做吗" "你来做主菜，"父亲头也不抬，"我弄几个凉菜。"他顿了顿，"吴总口味清淡，记得少放辣。" 我有些诧异："您很了解他" 父亲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老交情了。" 六点半，门铃准时响起。我擦着手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五十出头的男人，一身考究的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是一双锐利的眼睛。 "您就是吴总吧请进。" 吴启明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我直直看向厨房："老欢，别来无恙啊！" 父亲从厨房出来，两人相视一笑，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氛围。他们握手时，我注意到吴启明左手腕内侧露出一截纹身——是条青黑色的蛇！ 这个纹身...我心头一震。父亲曾提过，当年绑架他的绑匪手腕上就有蛇形纹身！ 晚餐在看似融洽的氛围中进行。吴启明谈吐不凡，从缅甸玉石讲到东南亚餐饮市场，还时不时提起和父亲在曼德勒的"往事"。 "记得那家'翡翠楼'吗"吴启明抿了口酒，"你爸的酸菜鱼可是一绝，连当地军阀都慕名而来。" 父亲干笑两声："陈年旧事了。" "怎么会旧"吴启明意味深长地说，"你的'黑色笔记本'里，不都记着吗" 筷子从父亲手中滑落。秦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适时岔开话题："吴总对我们的新品有什么建议" 饭后，秦月拉着我在阳台小声问："你觉不觉得这个吴总怪怪的" 我点头："他手腕上的纹身...我爸说过，当年绑架他的人就有这个标记。" 秦月倒吸一口冷气："要不要报警" "先别打草惊蛇。"我看向客厅，父亲和吴启明正在"叙旧"，但两人之间的空气几乎凝固，"等我问清楚..." 正说着，手机突然响起警报——是公司安保系统的提示！监控显示有人闯入了配方实验室！ "我得去公司一趟，"我匆忙拿上车钥匙，"你陪着我爸，千万别让他们独处！" 深夜的公司大楼空无一人。我直奔28楼实验室，门锁完好，但电脑是开着的，屏幕上还停留在一个文件传输界面——有人把我们的新品配方发出去了！ 我立刻打电话给技术部值班人员，同时检查监控。奇怪的是，监控画面显示今晚根本没人进入实验室！ "被黑了..."技术小哥在电话那头惊呼，"有人远程操控了实验室电脑，还删除了访问记录！" 回到家已是凌晨。客厅里只剩父亲一人，面色凝重地抽着烟。 "秦月和吴总呢" "月月去书房处理紧急文件，"父亲吐出一口烟圈，"老吴...走了。" 我在他对面坐下："爸，吴启明到底是什么人" 父亲沉默良久，最终掐灭烟头："他是我在缅甸的'合伙人'，也是陈志明舅舅的旧部。" 原来，父亲在缅甸并非单纯开餐馆。三十年来，他暗中建立了一个情报网络，专门收集刘大强-陈志明家族的犯罪证据。吴启明曾是刘大强的得力助手，后来叛变成为父亲的线人。 "那纹身..." "蛇纹帮，"父亲苦笑，"刘大强创立的跨国犯罪组织。老吴虽然反水了，但身上烙印抹不掉。" 我恍然大悟："所以他知道'黑色笔记本'" 父亲点头："那里面记录了蛇纹帮三十年的所有罪行，是扳倒他们的关键证据。"他神色突然紧张，"老吴今天突然提到这个...不对劲。" 正说着，书房传来秦月的惊叫。我们冲进去，只见她脸色惨白地盯着电脑屏幕。 邮件里是一段视频：一个模糊人影站在秦氏火锅店门口，手里拿着什么液体。文字只有一句：「交出笔记本，否则明天的头条将是秦氏火锅投毒案」。 "又是这招！"我怒火中烧，"跟三十年前一模一样！" 父亲却异常冷静："是老吴干的。" "为什么他不是您的线人吗" "线人也会被收买，"父亲叹气，"陈志明虽然入狱，但他背后的势力还在。他们怕我手里的证据..." 秦月突然抬头："笔记本在哪里" 父亲犹豫片刻，最终走向书架，取下一本《川菜大全》。他翻开书页，里面被挖空，藏着一把钥匙。 "中国银行，保险箱3407。" 这个数字让我一震——和上次在陈志明办公室找到的线索一模一样！ 次日清晨，我们三人来到银行。父亲独自进入保险库，十分钟后拿着一个黑色牛皮笔记本出来。 "这就是..."秦月小声问。 父亲点头，却没有交给我们的意思："你们别插手了，这事我来处理。" "爸！"我急了，"他们威胁的是秦月！" "正因为如此，更不能给！"父亲罕见地严厉，"这笔记本一旦落入他们手中，不仅三十年的努力白费，你们会更危险！" 秦月握住我的手："欢喜，叔叔说得对。我们报警吧。" 父亲摇头："没用的。蛇纹帮在国内的势力盘根错节，警方内部也有他们的人。"他深吸一口气，"给我24小时，我来解决。" 他把笔记本塞进内袋，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和秦月站在原地，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 回到公司，我们立刻加强了安保，同时秘密联系了当初办理陈志明案的警官。下午，技术部终于追踪到黑客的ip地址——竟然来自缅甸曼德勒！ "又是缅甸..."秦月揉着太阳穴，"欢喜，你爸会不会有危险" 我正想回答，前台打电话上来："欢总监，有位吴先生在一楼等您。" 我和秦月对视一眼，立刻调出大厅监控。果然是吴启明！他站在前台，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我去见他，"我站起身，"你在这等着，别出来。" 秦月却坚持同行："我们一起。" 电梯里，我的手心全是汗。吴启明突然现身，父亲却音讯全无，这绝不是巧合。 大厅里，吴启明依旧西装革履，笑容可掬："欢喜，好久不见。" "昨天才见过，"我冷声问，"我爸呢" 吴启明笑容不变："老欢有急事回缅甸了，托我带个东西给你。"他递过纸袋，"他说...你会明白的。" 我警惕地接过纸袋，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把车钥匙和一张字条：「东郊仓库，一个人来」。 秦月想抢过字条，但我已经收了起来："没事，我爸让我去取点东西。" 吴启明扶了扶眼镜："老欢还让我转告，'34楼07室见'。"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潇洒得像来谈生意一样。 "他说什么"秦月问。 我强作镇定："没什么，就是些家事。"我亲了亲她额头，"你先回办公室，我去趟银行就回来。" 秦月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看着她走进电梯，我立刻冲向停车场——必须赶在吴启明之前到达东郊仓库！ 然而我刚驶出停车场，后视镜里就出现了一辆黑色奔驰，不远不近地跟着我。我加速它也加速，我转弯它也转弯——被跟踪了！ 我故意绕了几条小路，终于甩掉尾巴，但耽误了不少时间。到达东郊仓库时，天色已暗。这个废弃的物流中心阴森寂静，只有几只乌鸦在枯树上啼叫。 "爸"我小声呼唤，回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瘆人。 没有回应。我握紧从车上拿的扳手，慢慢向深处走去。突然，黑暗中亮起一束光，照在仓库中央的椅子上——父亲被绑在那里，嘴上贴着胶带！ "爸！"我冲过去，却被两个壮汉拦住。他们一把夺走我的扳手，将我按在地上。 吴启明从阴影中走出来，手里把玩着那把车钥匙："欢喜啊欢喜，你比你爸好骗多了。" "放开我爸！"我挣扎着。 吴启明蹲下来，拍拍我的脸："别急，只要交出笔记本，你们父子都能平安离开。" 父亲在椅子上拼命摇头，眼神焦急。我突然明白——笔记本根本不在父亲身上！他是在用自己当诱饵！ "什么笔记本"我装傻。 吴启明冷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监控画面——秦月办公室！一个模糊人影正站在她身后！ "给你半小时，"吴启明轻声说，"否则你女朋友就要'意外坠楼'了。" 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父亲在椅子上疯狂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 吴启明看了看表："计时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