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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您听我说，这场雪已经下了快十天半个月了，要是再这么下下去，来年收成肯定减产，平时都不够吃，你还指望其他省救援吗” “即便其他省勒紧裤腰带救援，这一个省的基数可太多人了，平均到每个人头上，杯水车薪啊。” “今年定粮肯定会被削减，你总不好让大家饿着肚子吧” “咱是亲娘舅，我也不瞒你，这粮食来自黑市，我的情况您清楚，在家组建了狩猎队，这帮人不下地，肯定没有饭吃，想要填饱肚子，只能买粮。” “所以经常会接触黑市，当然，我不会亲自去，这些粮食都是我拜托大家帮我留意收集的。” “您先拿着应应急，甭管您信不信，先收着，要是我说错了，过了今年夏天，您再还我，您看行不” “反正这光粮票也不值钱。” 不值钱，是真的不值钱，但稀缺是真的稀缺，简单说就是买得起，买不到的一个状态。 如小孩子喝的奶粉，你要说贵吗可能就几块钱撑死了，哪怕是农村，老婆没奶水，咬咬牙也喝得起，但你买不到。 等粮票贩子收到这种票卖给你，那价值，可能根据实际物品价值来说，能占总价值的五分之一，有时候票据高过物品价值都不新鲜。 比如一张手表票，手表价值二百元，票他卖你五十，但有时候稀缺了，他卖你一百，一百五十元，甚至二百都不新鲜。 这只是票，拿到票你只是拥有了购买资格，买东西时你还是需要给钱的。 这就说明，你需要用一倍的钱来买，才能买到，跟黄牛卖票一个道理。 当然，苏宇都是平时收集的粮食票，价值肯定是合理范围内的，但今年可就未必了，十斤细粮票被炒到翻一翻都不新鲜。 “你的意思是，今年会减产” 苏宇大舅就是在粮食局仓库上班，虽然局里也有这种猜测，但还不确定，但看自家外甥，这可是一脸笃定的表情。 “八九不离十。” “那更不行了，我好歹在粮食局上班，弄点便宜粮食还是不难的，你还是留着自家吃吧，你不是还有一个狩猎队需要吗” “嘿嘿，年前我就买了足够一年的粮食了，您就放心吧，安心收着。” 这一千斤粮食票，按照官方价格，大概卖七十五元左右，但在黑市，差不多能到一百多块钱，不说一百五十元，但一百一二十元，还是需要的。 当然，也需要看市场反馈了，买的多了，自然就物以稀为贵了，如果买的少，一百元之内就能拿下。 “啊……这……，那行吧，我去给你取钱。” 大舅当然不会占外甥的便宜，他决定给十张大黑牛，这个价格，不高不低给太高，外甥不会收，太低，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算了，一点票据，我哪能收您钱啊。” 确实一百多元，对苏宇来说，不过毛毛雨，毫不在意，要是想赚钱，那再过一个月，他拿出来卖点，绝对大赚。 翻一翻都是最低的，但苏宇根本看不上这种小钱。 “不行不行，你要是不收钱，那我也不收票了。” 大舅连连摆手，大舅在粮食局上班，只要有票，他就不会买不到粮食。 “行吧，那我就收着了。” 苏宇接过了舅妈递过来的钱，十张大黑牛，揣进了兜里，苏宇绝对不亏。 他们的谈话，不仅大舅，大舅妈听到了，二舅，三舅，还有几个舅妈同样听到了。 要不是苏宇为人大方，出手阔绰，几个舅妈都怀疑，苏宇是不是干了票贩子行当了跑这卖票来了 不过这完全不成立，先不说苏宇在他家花了多少钱，给她们买的礼物，来来回回几次，可着实花了不少。 几个成年的表哥，表弟，一人一块手表，一块手表就百十块钱，人家会在意这几十块钱票据光是成本就七十五呢。 所以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苏宇是真的认为今年会减产，才特意提醒，甚至带来了粮票给他大舅，一想到这些，几个舅舅，舅妈心里都很感动。 毕竟碰到这种事，还只是猜测，没有忘记他们家，是真的把他们当自家人了，不然不会没头没尾就带来了一千斤粮票。 程然苏宇大舅在粮食局上班，但如果真的遇到灾年，即便是内部员工，那也肯定会被限制，甚至可能只有粮票都不行，可能会被限购。 如果没有买下足够的粮食，那么即便你在粮食局上班，可能都买不到粮，这很正常。 “大舅，建议你上班后就把粮票全部买成粮食，存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免得真的确定了，粮食局开始限购。” 现在粮食局兴许还有足够的粮食供应，但过几天可就未必了。 大舅虽然也不太相信，但粮食放家里，确实安心，他眉头皱起，严肃的点了点头。 “最好不要让粮食局的人知道你是买的。” 苏宇一说，大舅就懂了，粮票太多了，个人很难弄到那么多，多数是某个村，或者工厂集体购粮。 如果大舅走关系，承认是给自己购粮，人家可能好奇，你粮票哪来的遇不到灾年还好，遇到了，估计会有同事嫉妒，从而举报追究你粮票的来源。 这粮票，相当于一种虚拟货币，它虽然不是钱，但同样可以换东西，比如我拿五斤细粮票，换一个暖瓶，只要按照市场价换算一下，价格差不多，就会有人愿意换。 所以个人粮票多一点半点，没人会奇怪，但一千斤，这就不是个人能拥有的，肯定是来自鸽子市，黑市等不法之地。 大舅算是公职人员，吃国家饭的，一旦被证实粮票来自非法之地，无法解释来源，他工作不保，粮食也未必能保住。 大舅就是在粮食局上班，这其中门道，苏宇一点就通，毕竟这里面的门道，他比苏宇清楚。 “放心，我会拜托你几个堂舅，分批去买粮食运回来。” 你有票据，去粮食局，能不能买到还不一定，跟菜市场一样，比如橘子，限量，一个人只能买五斤。 粮食局也一样，不可能全被你一个人买走了，然后粮食局关门，其他粮食局公务人员上班喝茶看报纸，不可能的。 给你几万斤粮食，你要卖多久，卖完了，都是有数的。 但走大舅这条后门，一千斤，分批次，还是很简单的，这就是有人和没人的区别。 这个走后门就是把复杂的流程简单化了，比如橘子，每人限量五斤，那么普通人买不到十斤橘子吗不，他可以一个市场买五斤，五个市场买二十五斤。 是不是有漏洞但国家为什么没有堵上漏洞因为没必要，你能逛五个市场，只为买几十斤橘子，说明你需要，关键橘子不是刚需，限量不过是想雨露均沾，让其他人也有购买的机会，免得被有钱人包圆了。 但如果你内部有人，一次性买多一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因为它本身就存在漏洞，就是有人可以钻空子的。 像是粮食，你限量，那我就多带几个人去，总能买够一千斤，有大舅在，这个分批，也不过是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