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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觉得他是世间恶的极致,可他却又偏偏三番两次,为她开脱求情,让她『迷』『惑』:他对她,究竟有着怎样的心绪。
可眼前的处境,容不得她深想下去。
“将宝珠抓回来治罪。”她直接命令,不想再给他任何话的机会,怕自己的心会更『乱』。
他欲言又止,忍了又忍,终是领令而去。
走出那个幽深的宫苑,他不再如初时那样缓步而行,而是凌空掠起,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汁…
而就在那夜寅时,在临近裴城的一处客栈里,本就警惕浅眠的凤歌,忽然听见屋顶上的瓦砾,有些微挪动,随后响起玉佩碰撞之声,轻而短促。
她看了看身旁熟睡的裴凯哥,状似在梦中抻了抻手臂,袖中却散出一缕无『色』的淡香,悠悠钻进裴凯哥的鼻翼,使他短时间内,再无知觉。
然后她起身,心地下床出了门,行至暗处,立刻有人影闪至她面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她果真够狠。”凤歌的笑容之中,有几分心惊,却又似早有预料。
她知道,米苏必不肯轻易放过她,却没想到竟能狠绝到如簇步--宁可彻底毁灭宝珠这个身份,也不容她侵占。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那暗影低声问。
“她要我死,我便死。”凤歌冷笑:“叫裴凯哥亲眼看到,是她『逼』死了他的宝珠。”
当那道暗影再度隐没,凤歌回到了房中,重新上床躺好。
侧过脸去,看身边的这个人,她幽幽吐出一声叹息。
他们还是缘浅。即便这一次,她赌气舍了江山相陪,却始终放不下自己的心结,未能真正做到鱼水情浓。
次日清早,裴凯哥醒来之时,她已早起。
今晨的她,比往常温柔,细心地帮他倒水擦脸,让他有几分受宠若惊。
“宝珠,今日我们就可以回到裴城了,你开心吗”他从背后环住正在拧帕子的她。
她的手,僵在水中,勉强笑笑:“开心。”
心里原本的温柔,却一丝一缕地冷却。
他和那个女人拥有美好回忆的裴城,她想起来就觉得厌憎。
不过还好,她等的人,也快到了,她此后,不必在那个不属于她的地方,长久地忍受下去。
想到此,她的微笑,变得从容,转过身,携了他的手:“今儿晴着,我们去外面走走可好”
“好。”他反握住她的手,还以为以前的宝珠,终于回来了。
踏出那道门,向北,便是遥遥可见的裴城,向南,则是无边无际的沙漠。
她半敛起眸子,用手遮在额前,望向空。
此处,就连朝阳都似血,悲怆而壮美。
不知今后,当她放开身边男子的手,会去往何处。心中抽紧,她也加重了力道,攥紧了他的手。
能多一刻的温暖,便是一刻,因为此生,或许再不能樱
他不能察她心中所思,只以为她冷,展开黑『色』大麾,将她裹在怀郑
她却害怕这过多的温暖,会让自己心软,到时候舍不得离开。
“我们回去用早膳吧,有些饿了。”她转过头,望着他浅笑。
“好。”他揽着她,一路回到客栈,可刚进大厅,便骤然止住脚步。
那里有两个穿着玄『色』衣衫,罩着斗笠面纱的人,正在等候他们的到来……
裴凯哥将凤歌挡到身后,冷冽地『逼』视越走越近的那两个人:“你们想做什么”
“奉女王之令,来拿宝珠归案。”对方回答。
“归案宝珠犯了何罪”裴凯哥的眸子微茫
“下毒谋害女王。”已到跟前的玄衣人,对裴凯哥拱手:“请王爷不要妨碍我等公务。”
裴凯哥大怒:“宝珠下毒,有何证据”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这是从宝珠房中搜到的,可致人失声,此外,还发现了蒙汗『药』。”
裴凯哥惊诧,随后下意识地回望“宝珠”。
她迎着他的目光,凄然一笑:“我早知道,会有这一。”
“不可能,你不会做这样的事。”裴凯哥握紧了她的双肩。
她垂下睫『毛』轻叹:“假如……我真的做了呢”
此刻,她藏在袖中的指尖,已深陷入手心。
她想知道,宝珠和凤歌,在他心中,究竟孰轻孰重。
纵使之前他的选择,已经给过她一次答案,她仍旧不甘心。
可他只是固执地坚持:“你不会这么做,我信你。”
凤歌在心中冷笑:你究竟是不想面对,还是太过相信米苏
她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眸中已泛开泪光,吐字似极为艰涩:“抱歉……我只是……一念之差。”
裴凯哥震惊得再也不出话。
她紧紧地环抱住他,将脸埋入他怀中,掩住幽冷的眼神,声音哽咽,似悔恨交加:“那时……我怕她不许我跟你走……也怕……你一辈子也忘不了她……那……我见她又在摆弄那石子……我就……”
裴凯哥身躯僵硬,手垂在身侧,久久没有抬起来回拥住她。
凤歌的唇边,划过冷绝的笑意。
你不是想毁灭宝珠么我帮你。
你的,我都承认。
让这个你爱的男人,以后每次怀念你的时候,心中都有根刺。
这样,我得不到的,其实你也没完全得到。
“你不肯原谅我,是么”她低声问。
裴凯哥没有回答。
她忽然从襟间,『摸』出个什么东西,塞进口郑
等裴凯哥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阻止,骇然捏住她的下巴:“你吃了什么”
她笑容惨然:“雨霖香。”
这个绝美的名字,代表着内宫至毒的毒『药』。
服了此毒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却会以极美的颜容死去,『色』胜春晓之花。
当真是世间最残酷的美。
她抬起手,抚上他的脸,留下最后一个笑容:“裴凯哥,我不后悔,曾经爱过你。”
之后,手便骤然滑落,双眸阖上……
“宝珠。”裴凯哥惶然大喊,抱着她摇晃:“你怎么这么傻,你别吓我……”
可她却已再无声息。
但她的脸『色』并未就此变得苍白凄冷,反而染上一层淡淡的绯霞,更是动人。
不像逝去,只似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