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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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起了个大早。听说今日是难得的集市开放的好日子。
走在小道上，脚下不大平整，小石子儿有时候会硌得脚地板生疼，比不得大都市四个轮子真皮座椅的车子坐着舒坦。但胜在空气干净，不自觉大大吸了满口满肺的空气，又吐泡泡一样吐出来。
很有趣的游戏。
秦翠乐在其中。
只是每每想到昨夜梦中的场景，她阳光灿烂的笑容就会变成愁眉苦脸。
“九千九百九十九……九为数的极致，都是九，干嘛不能设定成救活九个人……再不行，设定成救活九十九个人也行啊，九千九百九十九，艹蛋了。”秦翠掰着手指，心里恶毒地想到：快来一场瘟疫吧，鼠疫在这个时代几乎是不治之症，可是有了那座现代化的大医院里先进的医疗措施，瘟疫还有什么可怕的吗？
这时候，秦翠无比希望可以来一场大瘟疫，让她赶紧反悔那座灯红酒绿钢筋混泥土造就的大都市。
无论如何，救活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人物。人的一生总共有两万天，而如果一天救活一个人的话，那也必须大半个人生，才能将这个艰难的任务完成。
除非上天怜悯，多来两场瘟疫，多来几趟洪涝。
但灾难代表着会死很多人，这并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她人性里还残存的良善不允许她为了满足自己自私的愿望，一手造就出一场大瘟疫。
所以，秦翠的想法很简单——顺其自然。
她甚至在想，如果真的不能回到那座钢筋混泥土的大都市，似乎也无所谓。只要有这座京都医院的存在，只要她救活一人，就可以上升等级，这座医院里所有的设施，都可以为她所用了。
有这样一座医院的存在，伴随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似乎也不是很糟糕。
所以啊，当务之急就是置办好那座小破屋里的物件，添办生活用具。她准备在救活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之前，好好的，认真地，在这个时代过日子。而如果真的救回九千九百九十九人，那么她也会选择回去。
凤凰小镇可以说是凤凰山一代的经济枢纽，交通枢纽，以及行政中心了。
秦翠昨日就听说了，传说中的县太爷，就住在这个镇上。
进了小镇，迎面扑来一股热浪，与凤凰山脚下的凤凰村完全不同，这里的空气似乎都带着一股不大纯净的市侩。
可是这样的环境，却让秦翠更加欢喜。
昨日来镇上请郎中把脉，那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哪里还会在意镇上的氛围和环境。如今二次迈进这座镇子，这才切身感受到小镇和村落的区别。
主干道上人来人往，听说这条主干道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凤凰道。有一个传说，当年太祖皇太后就是从凤凰镇走出的，她老人家出嫁的时候，大红喜轿就是从她脚下踩着的这条道一路走过的。也因此，这条小道易名凤凰道。
而现如今，凤凰镇虽然只是个小镇，规模却也不小，非但是凤凰镇的土著姑娘们喜欢在这条道上闲暇时散步，每年还有许多外省市的官家小姐慕名前来。千里而来，只为亲自走一趟这条凤凰道。
秦翠脑子里忽然涌现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老娘也走这条凤凰道了，难道老娘还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凉凉？
摇了摇头，暗骂一声，古人迂腐。
怀揣周老夫人送来的一吊钱，秦翠的身影游走在集市之中。她是高高兴兴来，开开心心回。
上至桌椅棉被，下至锅碗瓢盆，她是一个都不落下。直到重重的一吊钱，只剩下手心里几个铜板，这才兴高采烈地往凤凰村的方向走。
暗中一双眼，阴毒阴毒的。一直瞅着秦翠，直到秦翠消失在城门口。
“你在看啥呐？”李家婶子用手肘轻撞了撞张大媳妇儿吴凤英。
吴凤英淡淡收回视线，道：“没啥，就瞅到一贱人，脏了我的眼。”
李家婶子奇怪地瞅了吴凤英一眼：“是……那个村口的小寡·妇吧？”除此之外，李家婶子想不出，还有谁这么招这张大媳妇儿的恨了。
唉，这也真是的，那姓秦的小寡·妇也不好，太咄咄逼人了吧，非得逼着张大他媳妇儿下跪，张大媳妇儿不记恨在心才奇怪咧。
李家婶子就是昨日里整个村的人来赶秦翠滚蛋的时候，唯一落下的那一个。
昨天的事情李家婶子也是知道一些的，但那其中更多的是听张大媳妇儿说给她听的。也不知道这张大媳妇儿吴凤英到底给她说了啥子话，总之李家婶子倒是有些和张大媳妇儿一起同仇敌忾的意思。
张大媳妇儿吴凤英又狠狠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这才亲热地抱住李家婶子的手臂，“李嫂，咱走。别和那贱人置气。不值当。”
李家婶子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这不是你和那小寡·妇置气吗？咋就成我和那小寡·妇置气了？还要你反过来安慰我？这叫啥事儿啊。
“不是你和那小寡·妇……”李家婶子话还没说完，那张大媳妇儿亲热地拖了李家婶子就往“仁心堂”的方向跑，说：
“嗨！我和那贱人可没啥。”也不给李家婶子说话的机会，拖了人就走：“哎呀，好端端的，咱不提那小贱人了，成吗？李婶，你瞧啊，我前天在山里无意中摘到一颗参了。卖给‘仁心堂’，多多少少能得几个钱吧？”
听她这么一说，李家婶子那肚子里冒出来的话，也就压在舌根下了，讷讷点了点头，闷闷回了一句：“‘仁心堂’的价码给的童叟无欺。”
虽说那话说不出来，但李家婶子心里到底有些对吴凤英的不满了。……是她吴凤英的事儿，最后她吴凤英变成老好人，自己却成了不容人的刻薄人了？
果然王家那个小媳妇儿年纪轻归轻，却比自己会看人。以后还是堤防着这个吴凤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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