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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四晃了晃脑子里奇怪的想法，也笑着看向贺知珠， “你未来四姐夫肯定是比不过你未来夫婿的。 不过能叫自家姐妹满意，也不枉我阿娘这般为我操心奔走。” 贺知珠眼里闪过得色，她以后的夫家自然是旁人比不上的。 不过脑子里却开始忆起，上辈子众姐妹的婚后日常。 大约是屋子里碳火过旺，也可能是今日的氛围正好，贺知珠言语间不自觉便漏出了只言片语。 “二婶娘想四姐姐嫁过去，莫不是看中成义伯府的爵位” 这话太过功利，贺四不好回答。 贺三见不得旁人说贺四不好，她便直接护上了，“李大公子书读得好，就算没有爵位，以后也定能金榜题名。” 成义伯府，姓李，李大公子，单名一个臻字。 贺知珠不知想到什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贺四皱起秀眉，“珠珠不喜欢读书人 我怎的记得上次中秋游园会，你一直对那些猜灯谜的寒门学子，赞许有加的。” 贺知珠撇嘴，“此一时彼一时。 再说，我也不过是口头称赞一二，哪里就像你们似的，就要吵着闹着嫁过去了。” 贺三趁势揪了一把贺知珠腰间的软肉，“谁吵着闹着要嫁了，就你嘴快。 再说，小四要嫁的李大公子，可不是什么寒门学子，他家可是有爵位继承的。 就算爵位落不着，好歹祖上还有故交，以后在朝堂上走动，怎么都比寒门子弟有前途得多。” 贺知珠享受着姐妹间难得的打闹，一时嘴快说出了心底的秘密，“谁不知道有爵位的人家，都斗得跟个鸡窝眼儿似的。 哪怕是你明说了不参与，自己去奔前程，可旁人却不见得会信，说不得背地里捅刀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贺三贺四还没怎样，倒是花思蓉脸上的神情却忍不住凝重。 她坚信，贺知珠此言，绝不是无的放矢。 她故作未察，却有意附和，“你们知道，我从小便是在市井长大的。 时常听说家中兄弟为了两间铺子，几亩薄田，便横刀相见的。 他们能够争的东西有限。 可就那么点子东西，他们也是全然不会顾念父母兄弟情谊，拼着不要性命的去争。 何况是你们皇城根儿脚下的这些贵人，甭管是爵位还是财富，那都是叫人瞧了眼红的东西。” 只会争得更狠！ 贺四也反应过来，半晌才牵起一个笑来，“成义伯府也没传出什么兄弟不合的消息吧” 贺三若有所思，“虽说爵位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但成义伯夫人膝下无嫡子，那下头的庶子岂不是个个都觉得自己有机会” 贺知珠翻了个白眼，“可不是。 李大公子娶四姐姐，未必没有想要借贺詹两家之势，谋得爵位的意思。 不过，他的其他兄弟们难道就比他差了不过是李大公子占了一个长字罢了。 可你们不要忘记，还有一位成义伯夫人呢，她要是突然心血来潮，把哪个庶子记在名下，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贺四脸色渐渐难看起来，花思蓉轻轻问了句，“李大公子不能记在伯夫人名下吗 好歹他占着长字，又是个上进之人。伯爵府交到他手里，于整个成义伯府而言，绝非坏事吧。” 贺知珠脸上的笑，却有几分意味深长。 她看向贺四，“四姐姐，我不信二婶娘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放过让李大公子庶子变记名嫡子的机会。” 贺四脸色涨红，顶着几道灼热的目光，缓缓道出真相，“我阿娘当然希望大公子能够记在伯夫人名下，也好过以后夜长梦多。” “可，大公子的生母与伯夫人年轻的时候，有过节。伯夫人给我娘的承诺是，她不会把任何一个庶子记在名下。” 贺三闻言，“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所有人袭爵的机会都一样而李大公子还占着长字，机会似乎更大些” 花思蓉也出言，“二夫人打算周全，但伯夫人的话可信吗” 贺四这次不答了。 贺知珠哂笑：“咱们这样的人家，连自己人都信不过，更别说这样一个空头承诺了。” “就算那位伯夫人说话算话，不毁诺。可你们又怎么能肯定，那位伯夫人心中会没有怨恨 说不准她自己不能生，便也见不得旁的人生。 碍于世俗，她让后院的女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生下了庶子。 可你们怎么就能肯定，她会眼睁睁的看着本该是她儿子的爵位，落在她夫君的妾生子手里呢” 贺三急切道，“那不是伯夫人自己不能生嘛。” 要是她膝下有亲儿子，还有旁的庶子们什么事儿呢。 贺知珠这回却不答话了。 事关贺四，她本人自然把此事暗暗记在心里，想着等今日回去，定要同亲娘詹氏，再好好打算一番。 花思蓉目光微闪，看了看三人，最后目光停在贺三身上。 她想了想，又把话题落在了读书人身上，“别看咱们几个虚长了珠珠几岁，可细细想来，看问题竟不如珠珠透彻。 刚三表妹还信誓旦旦要嫁个读书人，我看经珠珠这样一说，指不定你现在什么样的人都不想嫁了。” 贺知珠歪了歪头，看向花思蓉，不知道她是随口一说，还是话中有话。 可今日反正她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便也乐得接过话茬儿。 “三姐姐中意读书人，咱们满京城难不成还缺了 不过三姐好歹是侯爷之女，定然不会嫁个家徒四壁的。” 话题转到贺三身上，饶是贺三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这会儿也难免害羞起来。 “谁要嫁读书人了，刚不是还在说四妹夫嘛，怎的就扯到我身上了。” 贺知珠‘呸’了一声，“还说不恨嫁，我瞧你这副模样，就是留不住的。 哼，等我一会子回了逸梅园，定要让我阿娘好好替三姐姐寻个好人家。” 贺三脸皮子厚，不过一会儿便抛开了扭捏，“你去说，你去说。你以为我会拦着不成。要是母亲不帮我挑个好的，我定是不依的。” 贺知珠最见不得贺三这副猖狂样，“我就等着你嫁个芝麻小官，然后阖家外派，十年八年回不来，我就看你舍不舍得离开京城这个富贵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