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 回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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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库到楼道的距离里，苏梓诺的脸颊还泛着酒后的酡红，被陆闻舟打横抱着时，手指无意识蜷着他的衬衫。 楼道声控灯在身后熄灭的瞬间，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光线漫过陆闻舟绷紧的下颌线，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照得愈发清晰。 苏梓诺被他按在门板上的力道勒得发慌，酒后的眩晕感混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涌上来，指尖抵在他胸口，却像戳在一块滚烫的烙铁上。 “放开……唔……”她的抗议被他吮得支离破碎，陆闻舟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掐住纤细的腰往自己怀里按，布料摩擦间，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真丝裙摆渗进来，烫得她脊背发颤。 “刚才在车上，是谁抱着我的手撒娇”他含着她的唇瓣呢喃，声音里裹着压抑许久的沙哑，“说要跟我要个宝宝，嗯” 苏梓诺被吻得脸颊更烫，偏过头想躲开，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他的吻从唇角滑到颈窝，牙齿轻轻啃咬着敏感的锁骨，留下一串湿热的印记。“现在又想耍赖” “我……我没……”她的反驳气若游丝，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勾住了他的后颈。 酒精放大了感官，他衬衫上残留的酒气、身上若有似无染上的烟草味，还有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都让她浑身发软。 陆闻舟低笑一声，突然打横将她抱起。 苏梓诺惊呼着搂住他的脖子，裙摆垂落下来，扫过他结实的小臂。他几步跨进卧室，将她轻轻放在铺着真丝床单的大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灯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她酡红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散开的长发像海藻般铺在枕头上，领口被扯开些，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细腻的肌肤。陆闻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俯身解开自己的领带。 “宝宝，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手指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想不想要” 苏梓诺被他看得心慌，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却被他按住脚踝轻轻一拽，整个人又暴露在他灼热的目光里。 “别躲。”他吻了吻她的脚踝，顺着小腿一路往上，“告诉我，想不想要个像你的宝宝” 酒精渐渐上头，那些平日里羞于启齿的话此刻堵在喉咙口，烧得她舌尖发麻。她看着陆闻舟近在咫尺的脸，他眼里的认真和温柔几乎要将她溺毙，终于忍不住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吟：“想……” 话音未落，陆闻舟已经覆了上来。他的吻不再像刚才那样急切，而是带着耐心的温柔，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唇角，一寸寸描摹着她的轮廓。 他的手轻轻解开她裙子背后的拉链，丝绸滑落的瞬间，苏梓诺瑟缩了一下，却被他紧紧抱住。 “别怕。”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让她耳廓发烫，“我会很轻的。”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温柔，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卧室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压抑的低吟，像一首缠绵的夜曲，在寂静的夜里缓缓流淌。 陆闻舟的手抚过她的脊背，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让她渐渐放松下来，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老公……”她轻声唤他的名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在。”他吻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在这儿。” 夜色渐明，晨光悄悄爬上床沿，照亮了交缠的指尖和散落的衣袍。陆闻舟的吻落在她汗湿的鬓角，带着满足的喟叹，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苏梓诺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酒后的疲惫和刚才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她眼皮越来越沉。 “睡吧。”他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苏梓诺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陆闻舟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护在怀里，一同沉入了温柔的晨光中。 -- 两人太久没有这么放松，也没有这么放肆了。 窗帘缝隙漏进的阳光在地板上投出细长的光带，陆闻舟指尖划过苏梓诺散在枕头上的发丝，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柑橘香。 陆闻舟起来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收拾好了他们出行要带的行李，这才舍得叫苏梓诺起床。 “老婆，起床了。”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唤，声音被慵懒泡得发绵。 苏梓诺唔了一声，像只被扰了清梦的猫，往被子深处缩了缩，反手挥开他的手，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再睡一会儿……就十分钟。” 陆闻舟低笑，伸手将她连人带被捞进怀里。 被子滑落的瞬间，他看见她脖颈上还留着深浅不一的红痕。 “老婆，你都睡了快十个小时了。”他捏了捏她脸颊，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往旁边躲。 苏梓诺皱紧眉头，把脸埋进他睡衣领口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嘟囔：“别吵……” “不是我要吵你。”陆闻舟无奈地揉着她的头发，“昨晚是谁趴在我怀里说，今天一定要去看璟然还有秦家的小公主” 他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还有爸妈和爷爷奶奶，从上午就开始打电话，说炖了你爱喝的排骨汤，让我们回老宅吃饭。” “唰”地一下，苏梓诺猛地睁开眼睛，睫毛上还沾着点睡意的湿意：“几点了” 陆闻舟拿起枕边的手机晃了晃：“下午四点二十六。” “什么！”她瞬间清醒，挣扎着要起身，被子却缠在腿上，差点滚下床。 陆闻舟眼疾手快捞住她，在她额头上亲了口：“别急，你先去洗漱，我去烤两片吐司，抹你爱吃的蓝莓酱，先垫垫肚子。” “陆闻舟你完蛋了！”苏梓诺踩着拖鞋往浴室冲，睡袍的带子松松垮垮挂在腰间，发梢还沾着枕头的潮气。刚才瞥见镜子里自己睡肿的脸，再想到要去见人，嗓门都比平时高了八度。 “祖宗别急啊！”陆闻舟靠在门框上笑，看她像只炸毛的小兽冲进浴室，玻璃门很快蒙上一层白雾，哗哗的水声里混着她捣鼓护肤品的叮当声。 他低头抚过被她压出浅痕的床单，阳光透过窗帘在上面织出金网，还残留着她体内的余温。 转身进厨房时，吐司机正“叮”地弹出两片金黄的面包。陆闻舟慢条斯理地抹上蓝莓酱，果酱是老宅做了拿过来的，果肉颗粒在阳光下泛着紫莹莹的光。 他把吐司装进印着小熊图案的棉布袋，又从冰箱里拎出两瓶牛奶塞进侧袋。 浴室门打开时，苏梓诺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对着穿衣镜系珍珠项链。听见动静回头，看见陆闻舟正弯腰推着个银灰色登机箱，轮子碾过地板几乎没声音。 “你推箱子干什么”她踮脚把项链扣系好，珍珠在锁骨处晃出细碎的光。 陆闻舟从鞋柜里拿出双米色平底鞋，鞋面上缀着颗小小的蝴蝶结：“换上。” 等她弯腰穿鞋时，他才慢悠悠补充，“明天直接去旅行，省得来回跑。” “啊”苏梓诺直起身，发尾扫过肩头，“这么突然我都没收拾东西。” “就带了护照和换洗衣物。”他拍了拍登机箱，“其他的到地方再买，拖着大箱子多累。” 苏梓诺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扑过去捏他脸颊：“陆闻舟你都还没告诉我要去哪呢”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往门口带，棉布袋里的牛奶瓶轻轻撞着：“跟着我走就行了，我还能把你卖了” 阳光穿过玄关的门，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登机箱的轮子在身后画出浅浅的轨迹。 __ 两人顺路又去买了些东西，回老宅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 “奶奶！” 苏梓诺话音刚落，爷爷已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迎到院门口，拐杖头在青石板上敲出笃笃轻响。 “诺诺和小舟回来了！” “爷爷！” 奶奶在门廊下笑得眼角堆起细纹，先拉住苏梓诺的手来回摩挲，又转向拎着购物袋的陆闻舟：“念着你们一天了，可算是回来了。” “不好意思奶奶，”苏梓诺晃了晃奶奶的胳膊，脸颊泛起薄红，“昨晚玩到太晚，今天中午没起来！让你们等这么久。”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奶奶拍着她的手背，眼神里全是疼惜，伸手捏了捏她的胳膊，“你也是该好好休息了！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手腕细得像根葱。” 厨房飘出阵阵炖肉香，混着炒辣椒的呛味，宋知系着碎花围裙探出头来：“诺诺快进来凉快一下，最后一道红烧鱼马上出锅，就等你们开饭！” 陆闻舟拎着东西往里走时，正撞见陆启年在水槽边慢悠悠择青菜，去年病时凹陷的脸颊如今丰润了些，鬓角沾着片嫩绿的菜叶也没察觉。 他手边的竹篮里，刚剥好的蒜粒码得整整齐齐。 “回来了。”陆启年抽空看了他一眼。 “嗯。” 屋里的桌上已摆好了碗筷，青瓷碗沿还沾着细密的水珠，夕阳从木窗棂斜斜漏进来，在红漆桌面上描出几道金线。 奶奶拉着苏梓诺往客厅走，手指点了点窗台上那盆兰草，叶片嫩得像翡翠，顶端冒出几星鹅黄的新芽：“你爷爷这阵子魂都系在这花上了，天不亮就蹲在院里摆弄，说等开花了亲自给你搬回去，放你客厅里正好。” 苏梓诺望着那抹新绿，想起自家客厅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要不是陆闻舟每天早晚记得浇水，估计早成了干柴，说不定真能引火。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指尖轻轻碰了碰兰草的叶片：“爷爷养得真好，比我那盆精神多了。” “你哪有时间养这些，”奶奶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让小舟多帮你看着点。” 苏梓诺应着，转身往厨房走，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酱香。 “爸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她撸了撸袖子，目光扫过料理台边码得整整齐齐的盘子。 “哎哟，哪要你沾手。”宋知正拿着抹布擦案板，连忙把她往外推，“快出去陪你奶奶说话，这里油烟大，呛得慌。” “就是，快出去！”陆启年握着锅铲在炒锅里翻了个身，油星子溅在锅底发出滋滋响，红烧鱼的香气瞬间漫了满厨房，“就差这最后一道，等爸给你们露一手，保证比饭店的好吃。” 他鬓角的银发沾了点水汽，眼角的笑纹里盛着得意。 苏梓诺没辙，只好退了出来。 刚走把厨房的推拉门关上，李婶端着个玻璃果盘从偏房出来，盘子里摆着切好的橙子，旁边还放着壶鲜榨橙汁：“梓诺，刚榨的橙汁，喝一口解解热。” “谢谢李婶。”苏梓诺接过玻璃杯，橙汁里浮着细密的泡沫，喝一口酸甜清爽，刚好压下嘴里的燥意。 “快过来坐。”奶奶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藤编的坐垫晒得暖暖的，“下午璟然那小子来过两趟了，隔半小时就跑来看一眼，问你怎么还不回来。” “肯定是小涵姐跟他说了我今天要去看他。”苏梓诺笑着抿了口橙汁，“那小家伙定是等着我带的零食呢，等会儿吃完饭就去找他玩。” 正说着，厨房的抽油烟机“咔嗒”一声停了，宋知扬着嗓子喊：“开饭咯——陆闻舟，来帮忙端菜！” “来了。”陆闻舟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他刚把车后备厢的东西搬进来，闻言立刻快步走进厨房。 苏梓诺也跟着起身：“我也去帮忙端。” 奶奶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往沙发上按：“坐下坐下，又不是摆满汉全席，哪要那么多人手。闻舟一个人够了，你呀，乖乖等着吃现成的就好。” 她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人心头发软。 苏梓诺只好重新坐下，听着厨房里传来碗碟碰撞的轻响，夹杂着陆闻舟和爸妈的说话声，鼻尖萦绕着饭菜的香气，忽然觉得这满屋的烟火气，比任何精致的宴席都让人踏实。 人家都是结了婚必然会有婆媳矛盾，但他们家就没有。 婆家的人甚至比自己家的人，还要惯着她。 苏梓诺嫁过来后，才真切体会到“被婆家惯着”是什么滋味，那些藏在日常缝隙里的细节，比任何承诺都实在。 她随口提过一句爱吃城南老店的糖糕，宋知第二天一早就开着车绕远路去买，怕凉了还放在保温袋里。 记得她吃水果要甜的，吃不了酸，饮食上的细节就更不用说了。 逢年过节家里大扫除，婆婆总说“你站着就行，别累着”，连擦桌子都不让她碰。 她偶尔想在厨房搭把手，都是些轻松的活儿。 换季时她的衣服刚放进衣柜，婆婆就已经熨烫整齐分类叠好，连袜子都按颜色配对放好。 知道她喜欢养花，爷爷特意在院子里辟了块小地，种满了她提过的绣球和月季，还学网上的教程做了花架。 她随口说某部电影好看，宋知就记下来，等陆闻舟有空时催着他带她去看。 甚至连她喜欢的明星演唱会门票，婆婆都会提前托人抢，说年轻人就得有自己的乐子，就是今年没时间。 偶尔和陆闻舟拌几句嘴，婆婆永远先训陆闻舟男人要让着媳妇，无条件的包容和维护她，转头就拉着她去买新包散心。 连陆闻舟的姑姑们聚在一起，聊起她都是“我们家梓诺懂事又能干”，从不拿“媳妇就该怎么样”来约束她。 这些细碎的好，像温水慢慢浸透着日子，让她从最初的拘谨，变成如今在婆家能自在地窝在沙发上吃零食、跟婆婆吐槽工作的亲近，原来婆媳之间，真的可以没有剑拔弩张，只有把你当自家人疼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