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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振东脸色瞬间就有些发白,顾落心里在想什么他很清楚。

“我认识你妈妈的时候并没结婚,”唐振东交叉双手,安静的看着顾落,对这个女儿他真的需要一个倾诉的机会。“我喜欢她,心里从来就是只有她一个人!”

顾落面无表情的回望他,讥诮地轻笑一声,“既然只喜欢我妈妈一个,那么,又怎么会娶了别人?”

唐振东颤抖着唇,“……一开始……最初的时候,对你妈妈我总以为那是一种错觉,我大你妈妈十多岁,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只有十六岁,还是个高中生,而我是个成人,怎么会喜欢一个小孩子……”

唐振东闭上了眼睛,过去的一页,能不翻最好就不要去翻,否则,翻落了灰尘会迷了眼睛,让人疼。

他第一次看见顾菀时,她穿着粉色长裙,皮肤像雪一般白,文静的坐在那里,美目顾盼生辉。当时他就想,这个丫头如果能大几岁,他一定会娶她。

那时候,每次给上暑假班的一群高中生上国画课,唐振东全身所有的神经都控制不住的叫嚣着,很想用手摸摸坐在第一排的顾莞,哪怕只是摸摸她的一根头发丝也是好的……

可是,他却被年龄差距束住了手脚,不敢动,也什么都不敢做,整个人处于混沌迷茫状态。那年夏天的那两个月,对唐振东来说是一场不小的煎熬。

于是,顾莞的一切,他就那么的悄然错过了,

几年后,他去参加母校的百年校庆。

在那个明媚的早晨,他和她竟然就那么突然地,没有防备相遇到了,对着激动地扑上来在怀里落泪的那道靓丽身影,唐振东整个人一下子就那么陷了进去,彻底拔不出来了。

那一瞬间,他终于知道,原来,顾菀也是有感觉的,他对她,是那么重要。

而她对他,绝对也是一样的。

可是,他却连疯狂、放肆地爱她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已婚,生子!他的老婆和他门第相当,人也漂亮端庄,深的父母喜爱。他五岁的儿子帅气可爱,那更是一家人的心头肉……

只是,很不幸的是,他却已不能约束自己,那是他一辈子都没体验过的情感。

每一次,他伏在她身上激烈放肆的进出,挥汗如雨,他叫她丫头,无比疯狂的和她融为一体,完全是一种占有的姿态。她则搂着他脖子对着他甜蜜地笑,可是泪水却挂在眼中,泫然欲泣。

她说:“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他却心疼,很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让他铁了心提出离婚的还是在安平发现后让人诬陷顾菀勾引导师,那个导师的老婆在学校撒泼打闹,弄得满城风雨……以至于,顾菀最后被学校开除,而他却看着什么都不能做,更不能说‘跟顾菀在一起的不是什么导师,是我!’

谁让他公职在身啊!

看着日渐苍白空灵的顾菀,那时候,他真的恨极了安平,他要离婚,谁来解劝都不听,谁来电话他也不肯回家,甚至父母气势冲冲的跑来打骂他也认了。

就那么冷着,耗着,熬着……

终于有一天安平给他打了电话,就一句话:“你回来吧,我们离婚!”

然后他回了家,儿子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哭着死活不撒手。“我要爸爸,我以后听话,你别不要我和妈妈了!”

儿子就那么对着他哭啊哭,哭到崩溃,嘴唇发白,上气不接下气,全身都抽搐了,差点没死过去,他吓坏了,心疼得不知所措。

于是他就鬼使神差的给顾菀打了电话,他说:“顾莞我们就算了吧,我儿子一哭我心疼!我真的不行了!是我对不起你……”

那时候,顾莞没哭一声,只是很安静,很轻的说:“我知道了!我会停下找个依靠。”

那一刻,唐振东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心就那么一下子碎成了渣渣,怎也拼凑不齐……

顾莞就那样突然的嫁了,跟他彻底断了个干干净净,

既然不忍心让五岁的儿子痛苦,他选择了保住了家庭,遗弃爱情,那么,他就应该把家维持好。

他和安平之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相敬如宾的过日子。他履行着一个男人应该履行的义务,疼爱孩子,照顾老婆,还有床弟之事也尽量给予完美,可是他却终究找不到自己的一颗心,胸腔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是个空壳……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十几年的日子就那么无声无息的飞逝了过去。

他人已是中年了,公职也越做越大,

他去A市开会,竟然又见到了顾菀,她依旧安静漂亮,只是更加的苍白空灵。

她家庭合不合美,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她有老公有女儿!

可她和他还是没能忍住,一夜情的第二天,顾菀就留了一句话给他,“就当是这么多年的一个慰藉吧!”

他不知道那一夜顾菀会怀了他的孩子顾微尘,他更不知道,当年顾菀离开他的时候已经怀了顾落……

……

唐振东重重的喘着气,看着顾落,把所有的都说出来他不知道顾落会是怎样一番反应。

“顾落……”唐振东的声音比平时要低哑许多,“你妈妈怀孕,我并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有你和尘尘……”

“知道了又怎样?”顾落瞪着唐振东,恨恨地掐住自己身侧绿色植物的一片叶子,“难道你要为我们抛妻弃子?”

唐振东险些流出泪来,终于明白,原来顾落这个女儿是恨他的!

唐振东深吸口气缓和了下情绪,那双深邃的眼眸憋得通红,

顾落并没说错,顾菀怀孕了他又能怎样?他就算是知道顾落和顾微尘的存在又能怎样?手心手背都是肉,总有一方要伤害到。

可是,如果早知道,也许唐一栗和顾落就不会有兄妹相爱这种荒唐事。

“爸爸以前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们。”唐振东凝着顾落,眼睛里带着近乎卑微的恳求,“顾落,你是我女儿,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爸爸会护着你,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点苦,什么事情都由着你,唯独一件事是不行的……顾落,那样真的是不行的……停下来,好孩子,要去试着走走其它的路,也许你们就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唐振东后面的话说的含含糊糊,他真心的不忍心说难听的话伤自己的女儿。

“你是要我不要能和唐一栗再继续*下去。”顾落却毫不留情的捅出话来,

唐振东浑身一抖,全身的毛孔瞬间是一半冷汗,一半热汗,那种滋味,真是难以形容。

“爸爸希望你过正常的生活,刚希望你幸福,另一半一旦选错,便是后悔终生。顾落,对你,爸爸没别的想法,就盼着你能正常的找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能将你当成掌心肉,心头宝一样疼。”

“唐一栗一直都是那样做的!”顾落恨恨地说,带着报复后的快感!

唐振东闭上眼睛,全身冰凉而僵硬。

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垮了,

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一世都报到他的儿女身上。

顾落出了病房,也不顾糖糖的招呼声,机械的走着,终于找了一个黑暗的小角落,按捺不住蹲下身子,抱住膝盖,将头深深的埋进腿间,心中凄凉,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顾落大哭起来。

那是一种痛苦悲哀到极点,却又无可奈何的宣泄。

她身上为什么要留着唐振东的血,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他的父亲是冷酷无情的米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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