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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怎么回事,这新娘子还没出嫁呢……”
“听说在南萧已经拜过堂了,现在再补个婚礼……”
“竟有这种事情我倒是好奇,不知这新娘生得到底怎样倾国倾城,竟得太子如此看重……”
……
众人议论纷纷,好在叶亦宣身份摆在这里,这般胡作非为竟也没闹出乱子,四架彩车却滚滚而动,缓缓向前驶去。
宾客们跟着彩车往府外而去,一路吹吹打打,喜炮和祝福声不绝于耳,叶亦宣一马当先,如玉的面容在喜服的映衬下愈加俊朗不凡,眼中欢悦柔情呼之欲出,三百黑翎军身骑头挂红绸花的高头大马,个个精神抖擞,铠甲铮亮,腰悬宝剑分成两对护卫在彩车两边,红枪银甲开道,金铃摇响,颇为壮观。
太子府早已是热闹非凡,一整条长街都挂满了红灯彩绸,贺喜声不绝于耳,内院中,一望之下尽是喜庆的红色,喜宴摆了几个院落,听闻彩车到了,一时间宾客皆拥往府门看新娘下轿。
顾芳菲跟在安平侯夫人身后,随着人群往前门涌去,她怔怔的看着手挽金弓的叶亦宣,她不过是在外头丢了脸面,又惹恼了自己的父亲被送到庙里反省了几个月,怎么短短几个月时间,等她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样子,怎么她的宣哥哥就娶亲了呢……
顾芳菲茫茫然的想着,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两步,安平侯夫人本就站在人群最前端,最显眼的地方,加之她怀有身孕,身边几个丫头知道安平侯极看重夫人肚子里这一胎,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黏在安平侯夫人身上,哪里还顾得上跟在后头的顾芳菲,一时间竟没人去拉她,任由着顾芳菲走到了前面,正巧挡在了门口。
周围热闹的声音突然静了静。看着顾芳菲茫然又略带悲苦的表情,竟像是极为伤心的样子,众人一时间心思各异。
“听说顾家这位姑娘对太子也……”旁边两个妇人看着顾芳菲的样子,掩唇低声笑了起来,“……只可惜是个庶女,太后现在也不在朝中……”
安平侯夫人看到傻站在道路中间的顾芳菲,眼中滑过一抹不耐。若不是安平候嘱咐了让她今日一定要带着顾芳菲,她真是半点都不想瞧见这个蠢货。
“哟,芳菲郡主这是怎么了”太子府门口的小厮连忙跑了过来,一边瞄着马上要下轿的新娘,一边带笑问道。
安平侯夫人对着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连忙上前把顾芳菲拉了回来,顾芳菲往后踉跄了几步,茫然的回头对上安平侯夫人的目光,心里一凛,明白刚才是自己失态了:“母亲……”
感觉到四周射来的兴味好奇的眼光,顾芳菲垂头喃喃道:“是女儿失态了……”
安平侯夫人敛了眼中的烦躁,虽然顾芳菲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些年跟她一直不太对付,但是好歹她还挂着个嫡母的名头,顾芳菲自己丢人不要紧,可不要连累了她也一块儿丢人,“你大病初愈身子还未恢复,本该好好在家休息才是,是母亲不好,想着带你来沾沾太子殿下的喜气,身子也能早点康复,不想反而把你给累到了。现在看来还不如让你早些回去,多休息一阵。”说着就要唤人送她回去。
顾芳菲连忙摇头:“女儿方才只是想事情入神了,才会有些失态,并不是累着了。母亲身子不便,女儿更应该伴随母亲左右伺候着,怎么能提前离开,况且太子大婚还未完成,女儿若是中途离去,对太子也是不敬。”顾芳菲虽说是庶女出身,但是惯来回看人脸色,否则也不能在安平侯府中占有一席之地,并且赢得太后的喜欢,封了个郡主的名头。但是太后离开凉都久居行宫,多年不回,对她也没有再关心过。她失去倚仗,日子越发不好过起来,这两年倒是后悔曾经仗着太后做靠山,处处跟这个嫡母作对,才会使得她一不小心行错一步,被安平侯稍稍厌弃之后便嫡母便马上趁机把她送走,直到此时才回来。
她好不容易被安平侯从庙里接了回来,明白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现在又有了身孕的嫡母是极得安平侯看重的,若是她今日又惹得嫡母不快,独自一人被送回府中,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安平侯夫人看了她一眼,温柔地笑了起来:“在庙里跟大师学了一段时间之后倒是越发孝顺起来了,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今日太子府贵客不少,你行事举止都要小心些才是,莫要又惹得你父亲不虞。”话语中隐隐有了警告的意味。
顾芳菲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一白,低声应了。
安平侯夫人面色自若,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在教养不懂事的女儿罢了,任谁都听不出此中的波澜。
小厮见顾芳菲已经退开,自己也连忙跑回原处,一脸兴奋的看着太子立于府门,手挽金弓朝彩车虚射三箭,周围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中,新娘子被扶下了马车。
顾芳菲落后安平侯夫人半步,眼神怔怔的看了叶亦宣半响,她幼时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太后的青眼,曾经被太后接到宫中养了一段时间,甚至还封了个郡主,勉强也能称他一句皇兄。可自己总觉得这样子似乎太过疏离,便自作主张的喊他宣哥哥,当时太子虽然没应,但也并未纠正她,顾芳菲便觉得他是默许了,心里默念着这个专属自己的称呼,竟滋生出别样的情绪来。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不想还是被太后看了出来,拿出来打趣了她几句。
顾芳菲看着太子脸上压抑不住的喜气,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悲伤,太后说让她嫁给太子,不过是逗她玩的一句戏言,也只有她当真了,甚至还期盼了好些年,稍稍想想就知道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芳菲的眼神移到了太子身后的人身上,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太子妃的礼服跟寻常新娘礼服并不相同,最明显之处便是头上并没有红盖头,而是以凤冠上垂下来的一串串南珠遮面。顾芳菲本就站在人群靠前的地方,眼睛又一错不错的盯着新娘,随着新娘一步步朝前,南珠的晃动之下露出了新娘半张脸,竟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来。
难道是她认识的人顾芳菲随即为自己荒缪的想法感到好笑,她回来这几日也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位太子妃的传闻,她那样的身份,自己怎么可能会认识当真是魔怔了。
裴意被扶着下了马车,听着耳边闹哄哄的声音只觉得头昏脑胀,浑浑噩噩的被红绸牵进牵出,拜了祖位,一切规矩到一丝不苟,那长到极处的倒行累得她头晕目眩,一场婚礼下来,当真是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安平侯夫人看着新人进了喜房,笑吟吟地跟周围几位贵妇打了招呼,才得空看了顾芳菲一眼,见她依然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这才转头不紧不慢的朝前走去。
新房内,待几个嬷嬷拖着金盘唱着吉利话将花果等物洒入喜帐,红枣、桂圆、莲子等物滚上锦被,扶着裴意在床边坐下,尚未晃过神来眼前就是一亮,对上叶亦宣眼睛,他目光灿烂又温柔,伴这摇曳烛光将她笼罩,裴意心里蓦然一热,不自在的别开眼睛,刚才进屋的时候她便觉得屋内似是有不少人,现在更是对上一双双好奇兴味打量的眼光,像是被参观了一般……
“早便听闻太子妃容颜无双,今日一见才知此言不假。”
“太子和太子妃可真是一双璧人,真是羡煞人了。”
“可不是,没瞧见太子看新娘子看得都走神了……”
喜娘捧着一盘生莲子过来,“请太子喂给太子妃。”
裴意一怔,叶亦宣捻了一粒生莲子送到裴意唇边,笑意深深,见红唇轻柔擦过指尖,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笑意也深了几分。
“殿下还没问太子妃生不生。”嬷嬷站在一旁含笑道。
叶亦宣莞尔,“娘子,生不生。”
裴意被折腾得头昏脑胀,方才又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慌,一时没听明白意思,三两下咬了嘴里的莲子,生莲子虽然苦,但是对她这个惯常喝药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直到叶亦宣问了第二遍,才有些困惑的抬眼,“嗯”
嬷嬷脸色错愕,绿芜站在旁边急的跳脚,感情昨天她跟主子说的,主子一点都没听进去
“主子说错了,要说生,生,生……”
裴意看着绿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才觉得不对,恍然间想到了什么,迅速看了叶亦宣一眼,轻咳了一声,“生。”
绿芜舒了一口气,嬷嬷跟喜娘纷纷福身,“恭贺太子,太子妃大喜,祝太子和太子妃百年好合,早上贵子。”
红烛摇曳,佳人如花。
宫里的嬷嬷见过无数对新人,也没有见过任何一对新人感觉如此之好。她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只觉得样样好,处处好,新人皆是倾城之貌,气度风韵也极为相配,宛若神仙眷侣。
叶亦宣在众人的打趣声中坐下,嬷嬷上前给两人的衣襟打了结,便有丫头捧了合卺酒来,两只玉杯上金丝镶着一对鸳鸯,杯下红线相连,等两人喝完,嬷嬷将酒杯往床后一扔,笑道是一仰一合,众人便又哄笑着说起了吉祥话。
“殿下可不要瞧了新娘子就挪不动脚了,大家可还在外头等着新郎官敬酒呢。”
“洞房花烛要紧,咱们这些宾客也不是摆设,殿下可不要想躲开。”
“怎么是你!”
尖锐吃惊的声音乍然在喜房中响起,如此不合时宜而突兀的声音让众人的打趣声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回头,发出声音的正是刚才进来的安平侯夫人,以及她身后的顾芳菲。
今日来参加喜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在新房内的更是朝中各个大臣的夫人家眷,此时齐整诧异的看了过来,安平侯夫人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芳菲,你怎么了”顾芳菲的声音又响又清楚,便是安平侯夫人想要含糊遮掩过去都不行,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问道,只希望顾芳菲此时能够机灵一些找个合适的借口遮掩一二。
顾芳菲此时却根本顾不上安平侯夫人是如何作想,她看着床边一身凤冠霞帔的人,眼中的诧异渐渐变成了愤怒。
即使现在隔了一段距离,今日她打扮得又和以前完全不同,顾芳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裴意便是当日在天宝斋内设计她,坑了她几十万两银子,害的她被安平侯责骂最后被送到庙里的罪魁祸首!而后在庙里每每想到当日的情景,顾芳菲就恨不得冲上去抽花她的脸,这张脸便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失去父亲的喜爱,现在在府中更是步步艰难!顾芳菲死死的盯着坐在床边的人,全然忘了当日若不是她仗势欺人在前,贪心在后,即使裴意有意坑她,也未必有用。
“母亲,我认得她!”安平侯夫人实在扛不住满屋子诧异的眼光,伸手扶住顾芳菲的胳膊,暗中用力掐了一下,顾芳菲猛地回过神,尖声叫道。
话音一落,旁边就有人笑出声来,“郡主可真有意思,太子妃在凉都待了也有一段时日了,这屋子里有好些人都见过太子妃呢!郡主就算认识太子妃也不奇怪,怎么如此……激动。”说完含笑看了顾芳菲一眼,眼中已不是诧异,而是裸的嘲笑。
有什么事值得在太子新房内大吵大叫,害得她白期待了一场。这顾家的姑娘当真是……轻浮得很。
“不是,你们不知道,她她她……”顾芳菲也知道自己刚才一时情急说得太直白,反而让人误解了,她尽力的回想着当日的情景,又想着今日听到的关于太子妃的各种传闻,脑中一时间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言明。
裴意此时也记起顾芳菲了,当初她只想着借太子府的势,根本没有想到名声,何况当时她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再回到这个地方,倒是给自己留了个麻烦……
以前她可以不在乎名声,现在不行了……裴意微微蹙起了眉头,旁人只当她是因为顾芳菲的大吵大闹不虞,也没有多想。
“顾小姐认识内子”顾芳菲还没转过弯来,突然听到叶亦宣开口道。
裴意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见他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心里微微一松。
顾芳菲蓦然睁大了眼睛,“殿下,你不记得了吗当日你也在场,她……”顾芳菲突然说不下去了,此时把事情前前后后的联系起来,固然得出了一个可以让那个女人颜面尽失的结论——她和砺王和离是前两个月才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当时自己在凉都遇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份还是砺王妃,可却顶着太子宠姬的身份进进出出,而后和砺王和离,再嫁给太子……这话说出去,任谁都会觉得她是不守妇道,以砺王妃的身份和他国太子无媒苟合,传出去足以让她颜面尽失……
顾芳菲张嘴想说什么,对上叶亦宣冰冷的目光,却发不出声音来。当日的事情让她实在记忆太深,她记得这个人的长相,记得当日的事情,当然也没有忘记——当时四皇子不过是出言调戏了几句,太子当场就翻脸了……
连备受宠爱的四皇子他都敢打,若是今日自己在这里把这件事情抖露出来会如何……他刚才喊的是内子,是啊,他们已经成亲了……她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在庙中被关了几个月,她也算明白了,太后对她的荣宠,不过是闲来无事,像逗小猫小狗一般打发时间罢了,她要倚仗的还是安平侯府和她的父亲,可她的父亲最不喜欢的便是她自作主张,给安平侯府丢脸惹麻烦……若是今日开罪了太子,不管太子把她如何,回去之后安平侯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可能这次就不是送庙那么简单了……
顾芳菲不敢想下去,嘴巴张张合合,“……是我认错人了。”
屋内尴尬的静了一会儿,安平侯夫人身边的侍女被安平侯夫人掐得冷汗直流。
“你这孩子……”安平侯夫人扶着腰,慢慢转身看着顾芳菲,“……病了之后一直神思恍惚的,这阵子瞧着好些了,怎么今日又开始说胡话了还不赶紧给太子和太子妃赔罪。”
“安平侯夫人也不要怪罪顾小姐。”旁边一个贵妇笑道,“太子大婚,顾小姐大概是高兴太过了才会如此。”她娘家的侄子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她嫂子看上了顾芳菲,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兴冲冲的请了人去说合,却被拒绝了。顾芳菲不过是庶出,便是有个郡主的名头,可那也是虚的,何况太后不再凉都,谁还把她这个郡主当回事,到头来反倒被个庶女打了脸,她嫂子当时脸色相当难看,只冷笑着说要看看顾芳菲这个郡主最后想攀个什么高枝。现在看来,这个高枝是在这里呢……妇人心里暗忖,想到刚才那一幕,又见到顾芳菲听到自己的话之后脸色更加难看,愈加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芳菲大病初愈,最近精神不济,时常看不清东西,一时间胡言乱语,还请殿下和太子妃原谅。”顾芳菲脸色惨白,今日这话一说出去,自己以后说亲就难了,可她有什么办法……说身体不好,总比传出她爱慕太子,还故意在太子大婚时大吵大闹要来得好……
“顾小姐身体不好,还能来给太子道贺,这份心意着实难得。太子便是看在这个份上,就原谅顾小姐这次吧。”得了安平候妇人眼色的一个夫人赶紧笑着出来打圆场。听到叶亦宣称顾小姐,她也不再喊郡主了。
叶亦宣仿佛没有看到几个人之间的暗涌,“自然。”
“好了,好了。新娘子大家也看够了,都赶紧出去,外头的宾客都还等着呢。”被顾芳菲这么一闹,众人早已没了瞧热闹的心思,笑着退了出去。
房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芳菲……”裴意看着满屋子红通通的颜色,只觉得眼前都要烧起来了,连同脸上都有些热度。
叶亦宣长长的叹了口气,打断了她的话,“夫人,你可知今日我盼了多久可否不要在此时提其他的人”
裴意笑了一声,“好吧。”既然他这么说,就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她不管也罢。
“我帮你把凤冠取掉。”叶亦宣拖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前,仔细的解了凤冠。裴意微微挑起眼帘,铜镜中模糊映出两人的身影,他的手指在发髻上游走,拂过她的秀发,穿梭在她的发丝间。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为她梳头,可今日这种温柔缠绵格外迷离,令人胸口隐隐发热。
一定是这满屋子的红的缘故,裴意暗暗忖道。
凤冠是宝石黄金打造,颇有重量,顶着凤冠坐了一天,此时取掉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没有挽起的长发如瀑披在后背,垂到腰间,墨发红衣,肌肤胜雪,更显得女子娇艳欲滴。
叶亦宣拿起桌上梳篦,轻轻为她梳理凌乱的发丝。
裴意转头,“外面还有人等着你出去,我自己来吧。”
叶亦宣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做好,倾身道:“夫人这一头发丝,长得极好,为夫极乐意梳理它们。”
“往日里你梳得还少了”裴意拦不住,只好坐着,“外头宾客还等着,你赶紧出去吧。”
“今日跟往常怎么能一样。”叶亦宣饶有兴致,不紧不慢的拨弄着她的头发,淡淡回道,“又不是等着我去掌厨,急什么。”
“有什么不同,往日不也是同起同住。”裴意道,“不过就是多了个形式罢了。”
叶亦宣放下梳篦,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娘子,为夫给你找的药喝完了吗”
“喝完了。”裴意习惯性的抬手摸了摸头发,起身道,“昨日正好是最后一贴……”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明白了过来。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算着时间从裴家弄了药方出来,算着时间让她服用,算着时间正巧今天好滚床单……
叶亦宣一脸无辜道:“娘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病根当然是越早去根除越好,为夫恨不得早十几年就把药方弄到手,怎么会故意拖到这个时候。”
裴意转念一想,也是……又听叶亦宣道,“若是能早些弄到药方,为夫也不必饿上这么久了……”
说着又叹了口气。
裴意一滞,恼怒的抓着梳篦朝他身上丢去,“还不赶紧出去。”
“娘子,这才成亲第一日,你就这般对为夫,为夫会难过的……”叶亦宣长长短短的叹着气,“为夫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