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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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真人刚想再提提劝南卿早点飞升的事，可忽然眼睛一尖，看见了南卿脖颈上的一点红痕。 他默默不语，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师叔和小师弟。 半晌后，幽幽开口道： “师叔，前段时日天机阁发现一处秘境，联合我们三宗一同前去查探，几位长老近期都有要事，师叔可否走一趟” 他的声音平稳如常，却刻意隐去了最关键的信息，那处秘境，三十年方开启一次，设有上古禁制，纵是渡劫大能破开虚空，也无法从出口以外其他地方进入。 清和在心底盘算，分开，必须先将师叔和小师弟分开一段时日，定是他们两人日日相处的缘故！ 修仙界虽对结侣之事比凡人界开明，但师徒之间......终究是逾越伦常的禁忌。 南卿倒也没多想，小崽子太黏糊了，先离开段时间也挺好，于是道： “何时启程” “三日后秘境开启。”清和恭敬道：“其他三宗皆是宗内太上长老前往。” 这个他倒是没有乱说，天机阁的清虚真人，玄天宗的玄光真人，御兽宗的太和真人。 他本是想请另一位太上长老一同前去，但如今..... 澹台北突然也上前一步：“弟子愿随师尊一同前去。” “不可。”清和打断地很干脆：“天机阁探出，这处秘境许是一处上古秘境，内含禁制，仅容化神以上的修士进入。” 清和真人还不知澹台北修为倒退之事，以为他仍是元婴期。 殿内一时寂静，南卿将杯盏搁在案上，看向澹台北，开口道： “澹台北，你留下好好养伤。” 清和看着小师弟瞬间黯淡的眼神，心中暗叹，这情劫，但愿能趁早斩断。 三日后。 南卿照常一身白衫，指尖轻划，面前的虚空应声而裂。 她最后看了一眼澹台北，而后踏入虚空，身影消失在凌霄峰。 这三日，她也纵着澹台北的痴缠，荒诞了三日。 寝殿中烛火长明，案上玉盏倾倒，后山温泉满池旖旎。 澹台北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嗓音低哑：“师尊.....早些回来。” 南卿拂过他微微泛红的眼尾，满声应好。 澹台北虽有不舍，但他也只是以为最多不过分开几个月，亦或一年。 毕竟寻常秘境，短则几日，是一月，最长也不过一年、三年。 南卿离开后，澹台北彻底沉心于修炼之中。 他近乎痴迷般地整日淬体、悟道、练剑、习法。 他知，就是自己无用，修为太弱，所以才无法跟着师尊一同前去。 若是他修为足够，便能随师尊一同前去，而不是在此苦等。 可一年，三年，五年过去.....师尊还是没有回来。 他去询问过师兄很多回，但师兄都说不知，他又每日都要去看一眼师尊的魂灯，确认她无碍。 后来，澹台北变得越来越沉默，阴翳。 以前只是性格清冷，而如今，就连楚越都难和他叨上一句。 第九年，宗门大比。 他一人一剑，挑翻八大峰所有亲传。 当最后一个对手摔下擂台时，观战的清和真人忽然起身，瞬息出现在澹台北的面前，一掌按在他的肩头，强行压制住他周身暴动的气息。 “澹台北！你给我清醒一点！”清和厉喝。 澹台北缓缓抬头，眼底猩红一闪而过，勾起唇角，露出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师兄，那秘境.....究竟多久开启一次” 清和沉默了一瞬。 他本以为，澹台北对师叔的执念不过是年少的依赖，是孺慕之情多于男女之爱。 可这九年来，看着他日渐阴郁，还将自己逼到这等地步。 他知，再隐瞒下去，只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他直视澹台北那双猩红的双眼，直言道： “三十年。” “那秘境，三十年开启一次。” 他以为，小师弟听到后会更加疯魔，甚至已经做好了强势镇压他的准备。 然而。 出乎意料的是，澹台北听到“三十年”这个数字后，周身翻涌的灵力缓缓平息下来，眼中的猩红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额是一种近乎释然的平静。 “原来是三十年.....” 他轻声说道，声音很轻，却让清和怔住了。 没有发狂，没有崩溃，甚至没有质问。 他只在小师弟身上感受到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定感和松弛感。 清和真人不知，对澹台北而言，师尊是天，是地，是他此生唯一的执念。 只要她安全无虞，只要知道她终有一日会归来。 莫说三十年了，便是三百年，三千年，他也等得。 澹台北缓缓收剑，指尖在剑锋上轻轻一抹，拭去沾染的血迹，他抬眸看向远方，眼底映着苍穹，深邃而平静。 “多谢师兄告知。” 他的语气很平和，仿佛方才那个疯魔之人从未存在过。 而清和真人也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说完后，澹台北直接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周身也再无半分阴翳。 澹台北回了凌霜峰，他将自己关在厨房内，不断地烹制灵膳，每一道，都是南卿最喜欢的口味。 日升月落，厨房内的炊烟未曾断过。 这些年，那些被他他存在储物戒中口感极好的灵兽肉被一块块取出，精心烹制。 清蒸的雪灵鱼。 慢炖的玉参鸡汤。 冰镇好的梅子糕。 直到最后一块灵兽肉用完，最后一份佐料耗尽，澹台北才终于停手。 他将所有灵膳用玉盒封存，放入那个专门给师尊装零嘴的储物戒中。 三日后。 澹台北静立于那处秘境出口处的古树下。 守着此处的各宗长老微微睁眼，又习以为常地阖目继续打坐。 这九年来，澹台北时常会来这处，有时站上片刻，有时一待就是好几日。 但今日不同。 他在古树底下寻了块青石，盘膝而坐，将剑横放膝前。 还有二十一年，师尊就会回来了。 他要在此处，等着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