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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曾经单纯地认为,过了三十岁以后,我会财色双收,得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但实际上,人生不是加法,而是做减法。 就像父母扫兴,以前我觉得天崩地裂,但现在我已经无所属了,扫兴就扫兴,反正有林菲菲助兴。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抓心挠肝地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们的行动就是答案。 情绪不会骗我,既然他们如此扫兴,那我就和他们保持距离,只和能给我提供情绪价值的人一起玩。 比如林菲菲。 这丫头的原生家庭非常不幸,所以她能理解我的感受,我爸话音刚落,她就已经看出是怎么回事,连忙拍着胸脯说一个人能完成三个人的任务。 看着她狼吞虎咽,我忽然觉得自己碎得像玻璃渣似的心,正在被她一点一点缝补起来。 林菲菲真没少吃,一个人炫了两碗炒饭,而我才干掉了一碗战斗力就不足了,我怕她逞强,连忙说道: “你可别逞强啊!吃两碗不少了。” 我看她小肚子都起来了,怕她这么吃下去,别给自己撑坏了,毕竟中午还有流水席招呼呢! 林菲菲嫣然一笑:“但锅里还有那么多呢!吃不完多浪费啊!我还可以再承受半碗!” 我赶紧劝她打住: “您还是别了,中午家里吃流水席,留着点儿肚子吧!吃不完晚上接着吃呗!” 我一说流水席,这才把林菲菲劝住,能让一个吃货暂时克制住对美食的欲望,只有更高级的美食。 “那我先去洗个澡,化妆啊!”林菲菲放下碗筷,把收拾战场的任务交给了我。 “在家你没事化什么妆啊!”我扯着脖子问了一句。 “一会儿不得有亲戚来嘛!我当然得美美的了。” 我刚想说:“你是不是怕自己不够美”结果她下一句,让幸福在我心里淌成了河。 她说:“来这么多亲戚,我肯定不能给你丢人啊!” 我心想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因为今天是祭日,林菲菲并没有化多浓的妆,只是淡扫蛾眉,轻轻扫了点儿腮红,掩盖一下疲态,让白皙的肌肤多了几分红润。 但美女就是美女,只是淡妆素裹,却娇俏可人,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儿,既不过分张扬,又增添了几分温婉。 她捯饬完没多久,亲戚们也陆续来了。 林菲菲回来次数少,除了几位近亲,其他人她都不认识,我一直在她身边给帮着介绍,可有些连我都不认识。 十周年的祭日流程很简单,烧完东西以后,大家都坐在流水席的棚子里等着开饭,林菲菲自然成了这群亲戚中的焦点。 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都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话题主要集中调查户口上: “姑娘,你爸妈是干什么的” “你们俩什么时候要孩子” “趁着你爸妈年轻,能给你们带孩子,你们早点儿要。” “你们俩也不年轻了,早点儿要,要不然以后没那么多体力带孩子。” 我谢谢你们啊! 比昨天还不会聊天。 这些个问题,没一个是林菲菲想回答的,她僵在原地,脸上挂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 他们像是审判似的,围着林菲菲说个不停。 林菲菲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除了尴尬,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的情绪。 她被问得兴致不高,桌子上的红烧肉,清蒸鲈鱼,羊排羊腿,她几乎没动几筷子。 吃完饭,这帮亲戚连吃带拿,把残局瓜分了以后扬长而去,等我把最后一波亲戚送走,转身回到院子,林菲菲正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扫地。 我心里滋生出几分心疼,她这次回来太特种兵了,本来就累得不行,又遭遇了一波精神攻击,我连忙走过去,把扫帚接过来: “你赶紧回屋睡觉去吧!看你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她轻轻摇摇头,想勉强支撑,可她越这样,我心里越过不去。 “你去厨房帮咱爸收拾东西吧!我打扫院子就行。”林菲菲用腰眼一拱,我就被她的小蛮腰拱到了一边。 被“发配”到厨房以后,我刚挑帘子走进来,就感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我爸正在厨房里机械地收拾残局,他背对着我,我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弥漫。 这两天亲戚们一直在问生孩子的事,这一直都是他的逆鳞,却被他们反复揭开,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钟,叹了口气,走过去帮忙收拾。 估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话题,又要被拉出来过堂。 催婚,催生好像成了我们家的主旋律,开始还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到后来干脆非常粗暴。 但躲是躲不开的,该来的总要来,那就面对吧!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稳住道心就好了。 果然,我一出现,我爸他老人家就呈现出一种有话想说的姿态,我干脆等着他开口。 他应该没想好如此措辞,催生这事在我们家反复被拉出来过堂,车轱辘话来回说,他自己也觉得没意思。 “余斌,今年又要过去了,你和菲菲,到底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瞧瞧!该来的总会来。 催生全凭一张嘴,不累不疼不花钱,这让我有种幻觉,好像人生的意义就是结婚生孩子。 一旦这两项人生大事都完成了,就觉得完成任务了。 但如果抱不到孙子,好像家门不幸,死不瞑目似的。 我爸灵魂发问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问得也很机械,但窒息感扑面而来。 见我不吭声,我爸为了缓解气氛,又补了一句: “啊,我这个是关心你们,你别误会。” 我倒没觉得关心,只觉得他把焦虑传递给了我,这些话就像一把刀子,温柔地刮着我。 “我知道您这是关心我,可我现在最焦虑的,其实不是这个。” 我话音一落,父亲满脸茫然地看着我,忽然陷入了沉默。 我见策略奏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