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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就像春天的湖面，没有丝毫的冰凉。
他受宠若惊，简直感激涕零——言辞有歧义，肢体有局限，但是眼神……
她那样看着他，让他兴起一种无比真实但是又梦幻的交叉感，既兴奋又忐忑。
他已经不奇怪自己的心境，像过山车般瞎晃——情窦初开，都是这副德行。
魏乐常常在自己陷入一段感情的时候，这样对他说道。
他当时听着嗤之以鼻，如今倒是真信了，且毫无办法。
“没怎么……只是觉得，你应该接近真相了。”覃明如实回答道，看着李迁徙的眼睛，眷恋无比。
因为他的眼神，李迁徙皱了皱眉，眼里的清泉涟漪泛起。
李迁徙看着覃明的样子，心里情动，但是她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孩子。
孩子安静地看着书，覃明安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两人没有进行下面的谈话，因为知道更艰深，都希望对方能轻松些。
李迁徙没有回看，对覃明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曾经，他只希望她说话的时候，能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就行了。
如今，已经是他期待的样子。
“你的工作，做完了”李迁徙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书，从他过来，就没有再多看进去一个字。
覃明一愣，自己赧然地摸了摸头。
她不禁好奇地抬头，侧脸，看向他的脸。
竟然像是偷懒被抓的小孩。
她从某些电影里看到过这样的羞赧，很初恋，完全就是沉溺其中的模样，这让她很费解。
毕竟，他是有过婚姻的人。
那位叫做萧玥的小美女曾经在她的花园外，说过他的故事。
而且他跟他那位前妻在一起的模样，她也是亲见过的。
他们在一起，形影不离，至少三年。
那是金童玉女，是典范。
他以为，他至少应该比她更清楚，什么是情愫，更能节制。
但是如今看来，并没有。
她是知道的，男生会基于，而表现得情重，嘴里甜言蜜语多到不行。
但是他基于吗
他亲吻她的时候，都矜持得像少年的初吻。
她知道情欲浓烈时候的样子，所以他矜持的亲吻，让她更觉心动，仿佛她值得珍惜，像他手心的珍宝。
他说，她需要仪式。
这句话，比他说的喜欢，还要让她心动。
昨晚上，他的矜持，激烈，以及离开的愤怒，坚持，如壮士断腕般悲壮又势在必得，让她在那之后，微笑了好久。
今天还时常回忆，笑出了声音。
因为他的矜持，他的原则，他要给的仪式感，所以孩子黏着他，反而让她不好意思。
而且一见她抱着孩子过来，他就立刻冲了过来……
哎……
李迁徙在心里叹息，觉得这家伙，明明一副禁欲的样子，却实在撩人！
起码，撩拨了她！
若非她自己是寡妇，若非她还官司缠身，她真的想伸手，将他拉过来……
覃明的瞳孔有些放大，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他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情义，不是她一贯的安静的绵长的被动的，而是激烈的，主动的，带着力量，带着意味深长。
他担心自己会错意，便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
他没有说完，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迁徙听到铃声，如梦初醒，然后迅速皱眉。
那个铃声，是陌生手机号码。
她之前只会偶尔接到来自弟弟的陌生电话号码。
她张开盘着的腿，准备起身拿电话，他已经先站了起来，将被她藏在沙发的垫子下面的手机拿了过来，放在她摊开的掌心。
“谢谢。”她微笑着说道。
“下次不要说了。”覃明咕隆一声说道。
“有孩子在，我要做到言传身教。”李迁徙再说道。
“快接电话吧！”覃明盯着她的手机——她这副样子，必然是这个来电有问题。
李迁徙再皱了皱眉，站了起来，同时接通了电话。
“喂。”李迁徙往玄关处走去。
他没有追着她的背影看，而是回过头，看着孩子。
孩子已经将那一页的本子画满了，乱七八糟的，但是相当地认真。
他伸手，准备替她翻页，小姑娘已经自己翻了过来，看着他伸出的手，笑嘻嘻地将手里的铅笔放到他手里。
他微笑，抬笔教她写字。
耳朵却听着她那边的动静。
“你是谁不说的话，我就挂电话了。”李迁徙很冰冷地说道。
他听着，记起了之前她对他说话也是用这般的语气。
“我是你屋妈！”那头的声音，带着某种奇怪的节奏，让李迁徙觉得费解。
“有事吗你”李迁徙依旧是冰冷地说着——她可以挂断电话，因为她的这位妈妈，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必然不会是来跟她续母女情分的。
在法庭里，她也是领教够了。
若说在那天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且是具备法律效应的法庭——在这之前，她都觉得所有关从他们爸爸嘴巴里冒出来，关于这位突然就消失了的妈妈所有的坏话，都不过是离婚后反目成仇，正常的，出于面子，私心等等的人身攻击。
其实，这位妈妈啊，竟比爸爸话里的样子，更吓人一些！
“我没事，难道不能给你打电话”冷月香的声音更凌厉了，但是不激烈。
“呵呵……”李迁徙冷笑一声，若是按照她此刻的情绪状态，肯定是挂断电话。
但是，她需要听冷月香说完——当年那样的离场方式，那天又是那样的出场方式，如今主动给她打电话，怎么也值得她慎重对待。
而且，方才她在覃明那里，证实了她的推测，那么在休庭的时候，她的妈妈打电话过来，目的就很暧昧了。
“你个死女子！”冷月香在电话里骂道，那种语气，情绪，像她还是妈妈，还没有将家里所有的东西卖光，带着所有的钱走掉，也没有在法庭上，作为原告证人出现，攻击她的爸爸。
若是把中间的这一段拿掉，这段对话，就正常了。
“我当年被你爸爸害的那么惨，你已经那么大了，难道都看不清楚吗自己长大了，都不来找妈妈吗
我一直盼着你来！”冷月香很流畅地说道。
“我去找过你啊！”李迁徙接话道，语气里的冰冷依旧，又多了一次嘲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