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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当心寒露。” 崔蘅捧着描金手炉上前,紫袍玉带在宫灯下泛着温润的光。老丞相指节拂过案上奏报,蜀道险峻的笔画像要刺破绢帛,“剑阁栈道三十丈,瘴气能蚀铁甲——” 乙弗巍将奏章重重摔在紫檀案上,沅川特有的潮湿气息渗过窗棂,将他绣着十二章纹的龙袍染出深色水痕。 “朕担心的不是栈道”,年轻帝王低头抓起案头玉镇纸,水晶貔貅在掌心映出扭曲的倒影,“当年乙弗稹亲手毁了亲王印信,毅然入蜀,从此拒接勤王诏,如今倒肯见穆翊” 崔蘅不紧不慢地斟了盏君山银针,茶雾在两人之间织成纱幕:“老臣记得,当年乙弗稹独子暴毙,先帝赐的楠木棺椁里……塞满了蜀锦。” 或许,先皇宣帝,永远是乙弗巍挥之不去的阴影,哪怕听到这个称呼,都能脊背发凉;他当然记得那个被癫狂的皇帝当成玩物射成筛子的剑南王世子,那个双目泣血的父亲,以及那些“杀人诛心”的蜀锦——那些蜀锦上的暗纹,正是西川的舆图,如此举动,无疑是伤透了剑南王的心。 此刻窗外骤雨初歇,琉璃瓦上的积水砸在青砖,像极了当年宗正寺验尸时,血珠滴在楠木上的声响。 “陛下请看。” 崔蘅枯瘦的手指划过舆图,在剑南道某处轻轻叩击。 雨又下了起来。乙弗巍剧烈咳嗽起来,扳指上的东珠滚落案底。老丞相俯身去拾,白发扫过帝王颤抖的指尖:“老臣已命人往宁州送去百车稻种,纳苏人再避世,总归要吃新米。” 宫灯爆了个灯花,将崔蘅的影子投在墙头的舆图上,恰巧遮住北燕疆域。 乙弗巍望着他官袍下露出半截的粗布袜,那是三年前洪灾时自己亲手所赐。 【甲】 千里之外的草原,乌洛侯部的毡帐像白蘑菇散落在星夜下,篝火将盐晶烤出噼啪爆响。 赫连羽解开披风,望着盐湖边林立的冶铁炉,赤红铁水映得脸上那道箭疤愈发狰狞——这是三年前乌洛侯部神箭手留给他的见面礼。 “大王请看”,乌洛侯部首领蒲丰将盐块抛入火堆,幽蓝火焰瞬间蹿起三尺。 北奚首领的狼裘缀满金铃,随着他粗野的笑声叮当作响:“当年宇文部求盐,可是献上了十二对童男童女的眼睛。” 赫连羽的佩剑出鞘半寸,刀柄镶嵌的夜明珠照亮他的虎目:“本王倒觉得,乌洛侯勇士的眼睛更衬这盐湖。”他靴底碾过盐粒,细碎声响惊得帐外战马齐齐嘶鸣。 亲卫捧上鎏金木匣的刹那,蒲丰的眉头抽搐了几下——匣中青铜盐勺的纹样,分明是被北燕灭族的仆骨部圣物。 赫连羽指尖抚过勺柄血槽,那里还残留着仆骨可汗的血锈。 “报!景州急件!”传令兵的声音撕裂了紧张空气。 赫连羽展开帛书时,盐湖忽然刮起腥风,将“景州军入蜀”的字迹吹得支离破碎。他低笑一声将帛书投入火堆,腾起的青烟在空中凝成弯弓形状。 蒲丰的弯刀突然劈开烟雾:“再加三百匹战马!”他脸上的盐晶在火光中闪烁如鳞片,“不过我要先看到宇文部的眼睛。” 赫连羽的玄铁护腕撞在酒案,乳酒在羊皮地图上晕染出北奚轮廓:“三日后,本王要看到盐铁出山。” 【乙】 更漏子滴到戌时三刻,御书房的灯火犹未熄灭,乙弗巍斜靠在桌案前,用金错刀挑开奏疏火漆,当“纳苏部首领私会剑南道行军司马”的字样映入眼帘,他掌中佛珠终于彻底断裂。 “好个《破阵乐》!”他踹翻青铜冰鉴,荔枝浆泼湿了崔蘅的云头履,“当年乙弗稹谱此曲时,用的还是羽丘宗庙的编钟!” 老丞相却盯着浸透奏疏的荔枝浆,彻骨的疲倦与困意让言语显得拖沓:"陛下莫忘了,平凉王与剑南王两兄弟,手足情深。" 窗外惊雷劈亮一地融冰,也映出他凝重的眼眸。当年剑南王自请削爵的奏表突然浮现在眼前,那力透纸背的"稹"字最后一笔,又何尝不是景州平凉郡王府被血洗时,远在西川的剑南王未能出鞘的剑锋呢 雨幕里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当值的羽林卫浑身湿透撞进门来:“八百里加急!北奚盐湖……盐湖……” 崔蘅扶住踉跄的天子,他看着奏报上“赫连羽获盐铁盟书”的字迹,本就深陷的眉间川字又一次皱在了一起。 赫连羽接过盟书时,莽原天幕已向晚,他望着茫茫天际,想起三日前截获的景州密报——那个叫穆翊的南燕羽林将军,此刻该在剑门关喂蛊虫了。 “大王,乙弗稹送来焦尾琴。”亲兵呈上的琴匣里,七根琴弦皆用精铁锻造。 赫连羽拔剑斩断三弦,断裂的商音在盐湖上空久久回荡:“告诉老王爷,他若能在《破阵乐》里加段《折柳》,本王不介意让蜀道多淌三十丈血。” 他翻身上马时,乌洛侯部的冶铁炉正迸出万千火星,落在盐晶上竟凝成赤色珊瑚,这瑰丽景象倒映在青铜编钟表面,将钟面“羽”字铭文染得如血般艳丽。 【丙】 三百里外,乙弗循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冷汗顺着脊梁滑入腰间,她下意识去摸枕下短刀,却触到哥舒衔月散落的长发——凉滑如漠北的月光,此刻正缠在她的腕间。 “又做噩梦了” 低哑嗓音擦过耳际,乙弗循才发现自己攥紧了鸳鸯衾。 哥舒衔月不知何时已半支起身,银发混着她的青丝铺满玉枕,指尖正悬在乙弗循冷汗涔涔的锁骨上方。 “北奚的鹰,也信梦兆么”乙弗循试图勾出惯常的讥诮,尾音却洇着未散的颤意。 哥舒衔月轻轻用掌心覆住她心口,剧烈的心跳猛击着手掌。 苍凉月色下,哥舒衔月看清对方睫羽沾着的湿气,这个在万军阵前斩旗不眨眼的卫王,此刻蜷缩的指节竟无比苍白。 她捻起乙弗循一缕散发,“在你的梦里,有我吗” 乙弗循擒住她游移的腕骨,两人掌心的弓弦茧相互摩擦,哥舒衔月就着相扣的姿势俯身,鼻尖掠过对方的鬓角,“没有吗” 乙弗循的呼吸骤然凌乱,她忽然翻身将人压进锦褥,哥舒衔月未束的银发如月光泻了满榻。 “公主都说是噩梦了……”指尖挑开素纱中衣,露出心口随喘息起伏的月痕。 哥舒衔月笑着咬住她下唇,血腥味在齿间漫开,这个总是游刃有余的南燕郡主,慌乱时竟会像草原雏鹰般发抖。她抚过乙弗循后腰的陈年箭疤,感受着纤薄肌理下勃发的慌张与情热。 “报!乌洛侯部异动!” 亲兵的急报撕裂帐幔。 “知道了,退下吧。” 哥舒衔月单手推开身上人,迷离眼神中凝出冰棱,“卫王,该去看军报了。” 乙弗循低头擒住她欲抽离的手,指尖在如瀑的发间流连了半息,哥舒衔月就着这个近乎耳鬓厮磨的姿势,将冰冷的指尖勾上乙弗循的后颈,“乌洛侯部……”乙弗循顺势咬住对方耳垂,满意地感受着骤然紧绷的肌理,“有盐井和矿山……” 卫王听着自己的心跳,在更漏声里封住未尽之言。 晨光刺破帐帘时,哥舒衔月发现心口又多了道红晕,而枕畔残留的余香里,混进了她银甲上特有的雪松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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