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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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叫骂声，叶蕊喝米油的动作更快，直接一股脑儿就往自己嘴里倒。
喝完的碗被叶蕊洗干净放回了灶台边，她急匆匆往外跑，准备去给爷爷奶奶开门。
周氏骂了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叶蕊，让她愣了下，“你姐呢怎么是你来开门！”
现在不算农忙，田里的活也不多，一般都是大儿子夫妇俩出门拾掇就行。但是也有例外的，就像今日，大儿子要带着二孙子去镇上看病，田里就没人干了。
周氏不喜大清早出门，这天儿太热，但是大儿媳一个人闷头不响的，做活太慢，到底心疼地里庄稼伺候不好，周氏也就跟着叶老汉一起下地去了。
“你姐呢，叶菀那死丫头洗个衣服还没回来”
周氏将锄头放在院门口的杂物房，一边摘草帽一边往里走，嘴上的骂声不断，大意是说叶菀偷懒，洗衣服洗了一上午，人不见踪影，想着法子逃避不做饭。
“你娘呢，死去娘家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周氏走进堂屋，刚一坐下准备休息，冷不丁抬头就看到从厨房里摸出来的大孙女叶菀。
叶菀的脸色煞白，嘴唇殷红，站在昏暗的厨房门口，大片阴影遮住，乍一看让人毛骨悚然。
周氏大叫一声，直接跌到地上，“哎哟我的娘！”
叶老汉跟着走进来，一看自己婆娘吓得摔倒在地，赶紧上前去扶，“怎么了这是”
“那儿，那儿！”周氏指着厨房门口边，吓得直哆嗦。
叶老汉转过身去看，起初也被吓了一跳，等定眼再看，才发现是大孙女。
不由得摇头，“是叶菀，你怎么被自己孙女吓到。”
周氏也跟着再去细看，嗬，可不就是她的大孙女叶菀吗！
只是这模样……
周氏猛一拍桌子，气的不行，“好你个死丫头，我在外头叫你半天不答应，合着是躲在这里享清闲啊！你个死丫头片子，一天闷声不吭和你那病秧子弟弟一样，这会儿还装鬼吓人，你个赔钱货，看我不打死你！”
说话间，周氏直接将脚上的草鞋一脱，冲着叶菀奔过去。
叶蕊在一旁看的直着急，她姐可还发烧呢，禁不住打！
叶蕊身体反应快于意识，直接就扑过去挡在叶菀身前，周氏的打是实打实的，那草鞋重重拍下，直接打的叶蕊一个闷哼。
叶菀清晰的听到了叶蕊背上被打的啪啪声，那声音刺激的她眼皮子直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抬手拉过叶蕊，朝着周氏推去。
平日里打惯了小辈，没一个敢反抗的，这会儿冷不丁被叶菀这么一推，周氏没站住，摔了。
一下子脑子发懵，随即反应过来，瞪着眼大骂，“死丫头你敢推我，看我不打死你！”
一边起来一边冲着身后叶老汉喊，“你是死人啊，看着她们打我，还不赶紧上来帮忙。”
叶老汉虽默许自己婆娘的行为，但是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是不屑去动手打人的，帮衬自己婆娘打孙女这事儿，叶老汉做不出来。
于是，干脆直接走到堂屋门口，往石头墩儿那儿一坐，抽出自己宝贵的焊烟抽起来。
身后，是周氏的毒打和二孙女叶蕊的尖叫声，夹杂着属于大孙女叶菀的阻止声。
这一切在叶老汉看来，实属平常，甚至在整个山河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张巧儿洗衣服回来，还没进院门就听到了二女儿的哭声，她心里焦急，小跑着往家里赶。
等进了院门，就看到自己公公一个人坐在石头墩儿上抽焊烟，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却让张巧儿心惊肉跳。
肯定是女儿们又挨打了！
可是菀儿还生病着啊，高烧还没退呢，怎么经得起打！
张巧儿木盆一扔，直接冲了进去，看到的就是二女儿被大女儿护着，两个人和婆婆周氏互相推着。
到底是两个孩子，又长的瘦弱，两个都干不过一个老婆子。
张巧儿看的心疼，冲上去护住两个女儿，那打就落在自己背上。可她却一边护着一边讨饶，“娘，娘！您别打了，您别打了！要打就打我！”
周氏打孙女习惯了，但是却不怎么打儿媳，婆婆打儿媳这种事，要是被外人看到了，那是有的被说闲话了。
将草鞋一收，穿回脚上，周氏冷哼一声，指着两个孙女，“这就是你生的两个死丫头，我累死累活下地回来，将院门给关了，自己倒是好，偷偷躲厨房里享清闲，哼，也不知道偷吃了多少东西。”
“好吃的都不在厨房里。“叶蕊身上痛，却也不忘顶一句。
张巧儿赶紧捂住二女儿的嘴巴，转身对周氏说道：“娘，您下地回来肯定累了，先回屋歇着，我给您打盆凉水洗脸。一会儿饭好了我再来叫您。”
“你不是去娘家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怎么，你娘家这么不厚道，吃饭的时候还把你赶回来了！”周氏心里还有其他算计，说话声总算不那么呛人了。
张巧儿却一脸担忧，讲了叶菀落水的事情。
“娘，菀儿在河边滑下去，幸亏有了好心人搭救，要不是宋秀才帮忙，我一个人都拉不上来菀儿，恐怕就……”
“啥！你说啥！”
周氏一听眼睛瞪得老大，直直的盯着叶菀瞧，“你掉到河里去了”
转个身，一把抓住张巧儿的手腕，“你说谁救了这死丫头，是谁拉她上来的”
张巧儿手腕被抓的生疼，却不敢用力挣脱开，只小声回答，“是山脚住着的宋秀才，他正好路过，所以帮了把。”
“哎哟我的娘啊，个杀千刀的，这是要毁了我老叶家的清白啊！我不活啦，她宋寡妇欺人太甚，想要糟践我叶家孙女……”
周氏在地上撒泼，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伤心的不行。
门口的叶老汉也闻声惊动了，走进来一看，眉头一皱，“又怎了”
周氏指着山脚方向，又指指叶菀，恨得牙痒痒，“就是这个不要脸的，竟然私底下勾搭宋寡妇家的儿子，那个怂包病秧子弱书生，家里穷的叮当响，哪里有——”
声音顿时一卡，后半截的话生生被周氏咽了回去。
她谋划想要将大孙女嫁给村里老光棍的事情，可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会儿可不能说漏嘴了。
老光棍给的彩礼钱多，足足有二两银子，还有一匹布、两斤糖和一篮子鸡蛋。
这在周氏看来，已经是很厚重的彩礼了，她家大孙女也就值这么点钱儿。
可这会儿，知晓大孙女落水被宋寡妇家的秀才儿子救了，这落水救人，肯定是要下河去的，一男一女，这……
肯定是有了肌肤之亲了。
完了完了，她大孙女婚前不洁，不值二两银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