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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开了三个多小时，离开的时候几位厂领导又困又累哈欠连天。 恰逢午饭时间将至，几人也不打算再回去办公，约着一起去食堂吃饭。 赵成婉拒了众人的邀约，自己回到了办公室。 轧钢厂有自己的锅炉房，带来了有不少好处，特别是冬天，暖气烧的旺，领导干部的办公区很舒服，甚至要穿着单衣才能正常办公。 赵成走到暖气旁，把饭盒拿了出来，二合面馒头加上白菜炒肉丝，肉丝切得极细，铺平在菜叶子下头，从上面看只闻其味不见其形。 办公室里只有赵成一个，秘书小曹在赵成进屋之后就告罪离开，去了食堂。 倒不是食堂饭菜有多好，现在能见到肉沫都是要看日子的，能吃到什么其实是玄学，但总有人觉得早去几分钟能占到便宜。 赵成吃过午饭，小曹也回了办公室，脸色有些无奈，衣服扣子也开了，不似往日那般整洁。 “你这是跟人起冲突了今天食堂伙食这么好吗，还要抢” 赵成打趣道，后勤什么动静瞒不过他这个副厂长，小食堂可能来了些好东西，但正常职工食堂必定没有。 三年灾害最后一年，基本都在熬着，轧钢厂的职工也习惯了没有油水的饭菜，毕竟生产的压力也少了些。 “食堂还是老三样，萝卜白菜土豆，连油都没几滴。”曹文定一边摇头回话一边整理衣服，目光中透露着几分迟疑。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赵成皱着眉头，说话的功夫，已经拿出几张票，思索片刻后，又添了几块钱。 现在有票也不一定能买到好的，上次赵成去买肉，最后只有罐头肉，能吃，但绝对没有新鲜的香。 想要好的，只能使一点盘外招，比如多塞一笔钱。 “先拿去应个急，别不舍得花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今年各地情况有好转，熬过去之后，明年应该就不会这么紧巴了。” 赵成绕过桌子，几步就到了曹文定跟前不等曹文定回答就把钱塞到了对方手上。 “这时候就别傻乎乎守着文化人的性子了，活命要紧，你家里五口人，就你一个挣钱的。” 曹文定挠了挠头，尴尬道：“赵工，我工资不低，足够养家了......” “那你刚才怎么这么不爽利” 赵成没好气的说道，看着自己给出去的钱票，摆手道：“给你家里买点吃的吧，你弟弟明年准备考中专，让他好好努力。” “那小子两个月来了一次，您还记得，我替他谢谢您！” 曹文定把钱票码好，揣到了兜里。 一来是因为不能驳领导面子，这一条在任何时候都是铁律。 二来是他的钱虽然赚的不少，转正之后有三十七块五，当上秘书又提了一级，现在工资43块，但上面有老妈，中间有两个弟弟和怀孕的妻子，在物资紧缺的现在，日子确实也不宽裕。 赵成低着脑袋，掩饰着自己方才会错意的尴尬，问道：“既然不是家里，那就是厂里出事了，说说吧，到底什么事！” 曹文定推了推眼镜，正色道：“吃饭的时候，不少工友来问我攻坚小组的事，想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考核，上一次应该是在两个月之前。” “原来是为了这个......” 赵成揉着额头，暗道麻烦。 攻坚小组已经扩招了几次，年轻一辈有潜力的工人都已经进来了。 虽然出了成绩之后，待遇有厂里负责，不用赵成往里贴钱，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班底变成垃圾收容所。 要知道，现在的攻坚小组总计80多个人，除了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剩下的都是青年骨干。 可以说，厂里最顶尖的一批已经被赵成拉进来了。 剩下的人可能有沧海遗珠，但不会太多，为了那点可能性，把一些只是勉强合格的家伙招进来，不符合赵成的思路。 “小曹，先草拟一个通知！” 赵成思虑再三，决定做个改动。 现在，因为进不去攻坚小组，厂里部分职工有些浮躁，毕竟进不去小组就只能旁听，学的少，就算有机会也争不过被淘汰下来的人。 曹文定掏出本子和笔开始记录。 赵成稍微措辞了片刻，缓缓开口。 “因为教师不足，攻坚小组实行退一补一原则，只有组内考核出现不合格的人，才会开始下一次招聘。” “同时，每个组员需要在组外带一个新人，新人不享受补贴，但可以一起上课，组员可以推荐新人参加考核，通过可以成为正式组员......” 反正只是草案，赵成也没准备写的多么完善，弄出核心的几条之后，剩下的开会讨论，慢慢补充就行。 曹文定记录完之后停下笔，把本子递给赵成，确认无误之后才回到座位开始拟定报告。 虽然是草案，但也有着固定格式，在赵成这里，这项工作向来是曹文定负责，赵成只负责说几个要点。 跟几个厂领导约好了下次开会时间，赵成拿出自己之前设计的武器草图，虽然他对自己的设计有信心，但要是能从纸上看出实战效果，也就不需要实战这个词了。 “唉，这东西可不是水壶，能自己做，要是在厂里搞，恐怕直接进局子，说不定要吃花生米......” 厚厚的一叠草图赵成一页一页仔细计算核对，检查完的时候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但他也只能在这里吐槽，最多往几个老关系那边跑一跑求个机会。 赵成不认为这是丢面子的事，穿越者怎么了，不还是个没结婚没成家的毛头小子。 关系，本身也属于实力的一部分。 老话说得好，是金子总会发光，那是因为金子不会变，但人是会老的，甚至会死。 看着自己精心设计，同时从上辈子汲取了部分经验还原出来的81式枪族，赵成很有信心。 他现在缺的，就是一个机会，好在有了之前军用水壶的铺垫，他也算入了不少人的眼，应该有人注意到这份设计。 “要是能组织个设计比赛就好了，我肯定能夺冠......” 赵成这样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