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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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亭溪调整了一下情绪，仍然觉得愤愤不平，说：“我对她说，如果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干嘛不把玉佩拿出来，直接告诉綦友嘉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不就完了吗她居然说，居然说我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我钓你个……”安亭溪的脑海里冒出了一句脏话，幸亏她平时说得也不溜，及时把到嘴边的话忍了回去。
李清照看着安亭溪，语气平稳地道：“所以她才那么急急忙忙地下聘孙家，刚好又听到金兵南下的风声，干脆就把婚期提前，免得夜长梦多。”
安亭溪把话接了过去，道：“綦夫人的梦未免太多了些，白天晚上地做。她还把玉佩拿给那个孙小姐，让她装模做样去还给綦友嘉。今天早上更过分，我在长生殿外面听到孙小姐和她的丫头说话，应该是綦夫人给她传递了消息，说今天早上綦友嘉要去拜祭父母，然后她就先跑去那边凹造型……嗯，那个，装作无意间碰到綦友嘉的样子。都要成婚了，这又是何必呢她就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吗还是綦夫人的心思也传染了她”
面对安亭溪的三连问，李清照却忽然冒出一句：“綦友嘉佑隆为何会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字。”
“嗯……”不知怎的，安亭溪竟有些心虚，低下头来，说道：“是我无意中在本子上写了‘友嘉’两个字，綦友嘉就说这个名字好，说什么‘凡气类合同者皆曰友，嘉既美好之意’，还引经据典的说诗经里怎么怎么着……”
“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李清照歪着头，提到《诗经》，眼睛里多了些天真的好奇。
安亭溪脸一红，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想到这两个字呢”李清照敏锐地问道：“不会是你那位学长也叫这个名字吧”
安亭溪在原地石化。而在李清照看来，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由感叹了一句：“真有那么巧……”顿了顿，问道：“亭溪，并不是我不相信你，因为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足以赢得我的信任。如果你方便的话，是否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说与我听，这样我才好帮你啊。”
问题是，我不方便，非常不方便……安亭溪嘟着嘴看着李清照，心里很生气，可又不知道该气谁在李清照关切的目光之下，忽然觉得委屈——简直太委屈了，还从来没有那么委屈过……其实也不对……好吧，主要还是自己脆弱，动不动就觉得委屈，把綦友嘉的衣服哭湿过，把李清照的裙子哭湿过，现在又来……想到这里，虽然落了几滴眼泪，却也没像以往那样无声的“哇哇”大哭。吸着鼻子，安亭溪拉起袖子擦了擦脸，对自己没有哇哇大哭竟有些自豪，遂坐直身子，学着李清照的样子，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夫人，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来到杭州发生的所有事情您也都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回到父母身边，回到我原来的生活中。”
“你是真的想回去吗”李清照忽然问道。
安亭溪想起空严大师的话来……难道我真的不想回去她抬头看着李清照，反问道：“夫人，您为什么也这么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