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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整整十天，直到我爸妈渡蜜月回来，凌霄都像人间蒸了一样不知所踪。
我回到学校，准备当一个好学生。考试了，老包挨个找我们谈话，三率不达标不行啊，你看你们到课率，看你作业率……
我目光越过老包，停他身后某个虚无飘渺地方。
“乔杨，你是个不错孩子，不能老这么吊儿郎当……”老包说了二十来分钟，两根烟抽完，语重心长地用烟头指着我，“真打算挂科吗好好想想吧。”
“我知道了，包sir。”我诚恳地低着头。
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我点了根烟，慢吞吞往宿舍晃，手插到裤兜里时候摸到刚放进去火机，凌霄挂着淡淡笑容脸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迅把手抽出来，像触了电一样。
回到宿舍时候威哥正坐电脑前升级，看到我进来，扭头甩过来一句话：“开一下七度号帮我杀个怪吧。”
“徐少呢，你开他号不行么，都是人族。”我宿舍里扫了一圈，徐笑天没。
“他号血少啊，扛不住。”威哥说这句话时候正好挂了，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我打开徐笑天机子。从上次改完密码之后，我也没上过七度号，突然有种想上去看看冲动，我一直想清扫掉身边与凌霄有关所有痕迹，现却现，除了这个号，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再和他有关了，猛然有种舍不得感觉。
上号时候，我专门看了一眼后离线时间，还是改密码那天，这么长时间，凌霄一次也没有上过，我叹了口气，把号飞回家里拿装备。
上好装备之后我才现右下角离线消息小信封闪，我心猛跳了起来，几乎有些呼吸困难。虽然我知道这可能只是个很平常留言，比如问他为什么这么久不上号之类，甚至有可能是之前那个小雅留言骂他都不一定。
但我手还是有点颤抖。点开消息时候，我还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威哥，他正好起身去厕所。
屏幕上跳出来好多条信息，我看到留言名字时，心又是一阵狂跳，全都是冬之雨。
乔杨，我想你可能不会再上这个号吧，我觉得你是真不想再见到我了，你说那句话时候我是什么样心情你永远都体会不到。
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消失，我量吧。我只是想，如果我真消失了，你要多久才会现，你会不会永远都不知道，我已经消失了
你没现我消失了，比你叫我消失可怕啊。
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忘掉杜心宇，这是事实，那样付出过感情人，怎么可能忘得了，忘了是不合逻辑吧。
我接近你是因为他，但走到现这地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和他是完全不同两个人，我喜欢你身上所有我本来应该讨厌东西……
我不知道被个男人说喜欢，你是什么样心情，很烦吧，你跟我一起时候，我没见到过你真开心放松样子，是我错。
你问我以后事，我真没有想过，对于我来说，能一起重要，拦着，绕开就是了，绕不开，放弃就是了。
……
后面还有几条，是七度帮派里朋友来，问他什么时候上线之类。我已经看不清了，眼睛有点酸，鼻子也有点不得劲。凌霄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么多话，我跟他一起本来就懒得说话，他又是个话少人。
我脑子里很乱，这些话像乱草一样塞我心里，哪里都痒，但抓哪都解决不了问题感觉。我按着太阳穴，有点想睡觉。
“这是……什么……意思”威哥声音虚乎乎地飘过我头顶。
我回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完厕所回来，正站我后面看着。我这一下冷汗全下来了，我有立马跳起来杀了他灭口。我一把抓着他领口，把他拽到我脸面前：
“什么什么意思”
“这个冬之雨是谁啊，喜欢凌霄”威哥挣扎着，还盯着屏幕。
我迅扫了一眼屏幕，这才想起来这是冬之雨给七度号留言，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第一条带着我名字信息已经翻到前一页了，我松开威哥。
“别人事，不要管了。”我趴到桌上。
“凌霄不光招小姑娘，还招男人啊……”威哥咂咂嘴，感叹着，“这小子挺有魅力啊，老子就想找个长得刚好脱贫姑娘都这么难……”
“哎哟……”我趴桌上哀叹，威哥埋头苦追我们系一个长得像芙蓉姑娘有一个多月了，可人家连正眼都还没有瞧过他一次。
“来帮老子杀了。”只几秒钟，威哥就从悲痛中坚强地站了起来，抓着我肩膀晃了几下。
我操作着七度号，看着屏幕上熟悉白衣侠客，使出七度号招牌大招时，屏幕上一片金光四射，一时间各种不明原因莫名其妙惆怅我心里汹涌澎湃。
杀完之后，威哥心满意足地点上烟，说，靠，有个牛b号能随便上比有个女人随便上还要爽啊。
“你上过女人么。”我无意识地跟着说出一句。
“操！”威哥愤怒地一弹烟灰，用力过大，把烟头整个都弹掉了，又一把抓过我火机点火，“我说，你这个火机，借我玩两天。”
“嗯”我看着威哥手里zipp，心里抽了一下，“不行。”
“什么就不行啊，你自己也说不是限量版啊，玩两天也这么抠门，又不是借老婆。”
我没回答，我看到蹲墙头等红杏上线了。我迅地了一条消息过去，我说丁鹏
蹲墙头等红杏：乔公子
乔公子：嗯，怎么知道是我。
蹲墙头等红杏：凌霄叫我丁大傻。
乔公子：你知道凌霄哪吗。
蹲墙头等红杏：他没家，应该是他家另一套房子，他平时自己住那。
乔公子：地址给我。
我找了一圈没找到纸，悲哀地想起老包话，你想挂科吗我当然不想，但是一个连纸都找不到宿舍里，不挂科才见鬼了。
我掏了张十块钱，把凌霄地址抄上面。下线，关机。
“徐少呢”我问威哥，把地址塞进口袋里。
“打水去了。”
“我出去一下。”我一把抢过威哥手里火机。
“操，乔杨你个不锈钢公鸡！”
我拉开宿舍门往外冲，刚出去就看徐笑天拎着个暖壶，趿着拖鞋过来了。
“我找你呢。”我站下。
“着急忙慌干嘛”
“我去一趟凌霄那，”我犹豫一下，又问，“你说我该去不该去”
“问我”
“屁话，这有别人吗。”
“你问我，我肯定说不去，”徐笑天乐了，“老子巴不得他不见了。”
“操，说正经呢。”我本来就意志不坚定，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泄了气，靠墙上，不想去了。
“干嘛突然想去了”
“今天上七度号，留了一大堆话，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觉得……”
“那就去，起码叫他回去上课。”徐笑天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准备进宿舍。
“那我去了。”
“去，哎，他又不是阎王，去一趟弄得跟上刑场一样，”徐笑天踢开门，回头又补充了一句，“你去了就好好说，别一整又吵一架，什么也没解决就又回来了，我都服了你了。”
“操，知道了。”
凌霄住这个地方，离我家到是不远，以前练跆拳道时候从学校去道场就会经过。出租车停小区外面，我把钱扔给司机，然后下车。
刚走了一步，我就想起来，我把写着地址那张十块钱给了司机。
“停下！”我转身一声暴喝，司机把车停下伸头出来看着我。
“把刚那张十块给我，我还有用，”我掏出张一百给他，“你找一下。”
“哟，帅哥，我这会刚接班啊，找不出这么大张。”司机苦着脸。
“擦，”我咬咬牙，“钱给我看一眼。”
25栋，4单元，15层，2门。
25栋，4单元，15层，2门。
25，4，15，2……
我站凌霄门口时候，背这串数字背得都出汗了。
深呼吸，调整表情。
按门铃那一瞬间，我突然希望凌霄不，或者址地错了，或者……总之就是他不要里面就是了。
门铃响了，我等了一会，心里数了一，二，三。
然后转身逃一样往电梯门那边窜，他不，不，不。
门身后“咔”地响了一声，开了。
我僵原地，没敢回头。
“乔杨”凌霄无比惊诧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啊，那什么，我……”我转过身，看到凌霄扶着门框瞪大了眼看着我。
“这就要走”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他声音有点颤。
“啊，不是，”我收回我正往电梯按钮上摸手，“我以为你不。”
“我走过来开门也得要时间啊，”凌霄笑笑，笑得跟平时不太一样，就像是为了笑而笑，“进来吗”
“嗯，”我走过去，看了他一眼，现他消瘦了很多，下巴本来就挺尖，现明显了，“你瘦了啊。”
“减肥呢。”他让到一边。
走进屋子时候，我闻到一股很熟悉烟味，仔细辩认了一下，这明显是我们宿舍舍烟味道，我往客厅里扫了一眼，果然，茶几上放着一条黄鹤楼。
“你抽烟了”我挺吃惊，不是一直吃棒棒棒糖吗。
“没。”凌霄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