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一世 引魂人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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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碧霄宫。
当我和无妄站在碧霄宫的宫门前时，无妄的眉狠狠的绉了起来。
“阿瑶......是，是离光仙子？”我点了点头，表示默认。那外表如纯洁白莲花的离光仙子，就在五万年前骗了非吾，剜了我的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妄很是着急。我看着他，缓缓地说着五万年前的真相。
五万年前，正逢我十六万岁的寿诞。六界中人皆去清风殿为我祝寿，我掌管着六界所有人的爱恨嗔痴，可是我却管不了自己的心。
神，一旦动情，心动必殇。
我犹记得，那一天，非吾一袭红衣翩翩，嘴角微微翘起，一头墨发用红玉簪挽起。他笑着走到我的面前，祝贺我，献上了那套赤流凤仙群。
“瑶祖，凤族非吾愿您青春永驻。”
我想，我始终不应该去看他那一眼，就因为那一眼，我的心告诉我，是了，就他了，我沉沦了。
寿宴过后，我留下了他。虽然我已经十六万岁了，但是却从未动过心。虽然说无妄表示他也很喜欢我，可我总觉得和他差一点什么，我和无妄，可能更像是亲人吧！
那时，非吾待我极好。虽然吧！我身为祖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恋人的感觉就是让人感到十分甜蜜。
终究是我太天真，非吾最后还是骗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离光那个女人是如何地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的，那嘴脸，我此生都忘不了。
“你是祖神又怎么样？非吾上神是我的未婚夫，你一个老女人就少自作多情了。”
我生气了！非吾竟然骗了我，我堂堂祖神，竟然会被一个男仙给骗了？我一气之下，便用左手瞬间幻化出了瑶光剑，正要刺向离光的时候。
“离儿”，非吾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飞奔过来，紧紧地保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非吾，祖神大人她要杀我，我，我好怕，我做错了什么？非吾。”非吾保紧她，用一种痛恨的目光看着我，“阿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离儿她没有错，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你有什么事便冲着我来！”
我一楞，片刻后，我解释道：“我没有，非吾，是她自己跑过来告诉我你是她的未婚夫的，所以我一气之下才......”
“够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去要离儿的命呀！”非吾怒道。
我怒极反而笑了起来，正准备转身离开，罢了！不过是遇到一个负心汉罢了！我又何需在意那么多呢？
“嗤”一声，我满脸的不可相信。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心口的剑，痴痴地笑了。非吾说要我替离光抵命，要将心给她，否则她便要灰飞烟灭了。
反正我是祖神，少一颗心，也无碍。
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非吾，此生此世，我再也不想再见你。”我将他的剑拔了出来，他剜走了我的心。
那颗心真美，像红宝石一样，晶莹剔透。
“非吾，抱着这个贱人，滚出我的地方，至于这颗心里有你，不要也罢！”我怒声地下了逐客令，任凭心口血流不止。
我的身体开始激烈晃动，但我强撑到他们离去。他们离去之后，我便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我醒之后，已经是一万年以后了。醒来才发现，我已经变成了老太婆的模样了，一袭青色变成满头的白发。
守在我身旁的，是一个小侍女，叫做暮潇。暮潇说我是被阎君亲自带回来的，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暮潇告诉我，说魔界祖神差点杀了离光仙子，结果被非吾上神看到，祖神不好意思地就躲去了冥界避嫌。说着说着，小姑娘还嘀咕道：“太假了，祖神大人才不是那样的呢。据说为了这个事，东华上神还放出话说，不认这个妹妹了呢。而非吾上神却什么也未说？”
我几乎要流出泪来，东华不认我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忘川河边，舀起一碗忘川河水，喝下。东华，既然你都不相信我了，那么咱们便恩断义绝吧！我再也不想再看到你们了。
我朦朦胧胧地喝下水，再睁眼之时，已无欲无求。
从此，世上再无魔界祖神孟瑶，只知道奈何桥上，多了一位引魂人——孟婆。
如果不是东华去冥界闹了一场，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到他们。
“无妄，去请离光仙子出来吧！”我望了无妄一眼，看着他扭曲的脸庞，我知道，他需要发泄心中的怒火了。
“嗯”他点了点头，沉默地走进了碧霄宫。我静静地站在碧霄宫门口，抬头看着这天空的云，还是似从前那般风轻云淡，只是没有清风殿的好。
我望向十三重天清风殿的位置，默念：非吾，我回来了，你不是想我看你一眼吗？我回来了，回来报仇了。
无妄的效率很高，不过眨眼之间，他便提着离光仙子的衣领，飞了出来。
他将离光丢在我面前，示意任我处置。
离光的漂亮的小脸蛋肿得跟一个猪头似的，可见无妄是下了多重的手。她见是我，惊恐地趴在地上，求我饶命。
我半蹲着，用手挑起她尖细的下巴，“啧啧，看着这可怜的小脸蛋，真是太可怜了，无妄。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可惜呀！我们都不是非吾上神！”我眉心一凝，凶狠道：“离光，你五万年前骗了非吾，剜了我的心，用的可还好？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还我了？”
我用左手掐着她的脖子，右手的指甲变长，直接插入她的心口。我的心，在我鲜血淋漓的右手之上剧烈地跳动着。呵，你是在欢迎我吗？
离光瞪大了双眼，嘴里不停地吐这鲜血，不甘？绝望？我已经管不了了，因为她即将消失于六界轮回之中。
我将心吞下时，无妄一直在默默地看着我。他一直没有说话，我想，他肯定是想到我被非吾剜心时的绝望吧！
过了一会，他动了，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素净的手帕，轻轻替我擦着嘴角的鲜血，终于开口，“阿瑶，很疼吧！”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满是心疼。
我觉着心口闷闷的，别回过头来，“是啊！好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