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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重天的虚空是一片死寂的灰。 没有光，没有声，连混沌气流都像是被抽走了生气，凝固成灰蒙蒙的壁垒。 袁野刚踏入这片区域，破妄刀便发出尖锐的嗡鸣——刀身的三道纹路（黑白战纹、金白法则纹、金色时间纹）同时亮起，仿佛在抗拒着某种能吞噬一切能量的力量。 “这是……寂灭法则的‘无垢域’。”葬星者的骨刀在身前划出防御纹，骨瞳凝重地望着前方，“任何法则、能量，只要踏入这里，都会被一点点磨成虚无。” 话音未落，灰蒙蒙的壁垒突然涌动起来。 十道模糊的黑影从壁垒中钻出，每道黑影都裹着不同的湮灭之力。 有的带着“燃尽能量”的赤光，有的缠着“冻结法则”的幽蓝，有的甚至冒着“消解物质”的灰雾。 这十道身影，正是七重天分散的天道分身，此刻竟如水流汇聚，渐渐凝成一道高达千丈的巨影。 巨影没有五官，通体由灰雾构成，周身缭绕的十道湮灭之力相互交织，形成一道吞噬一切的力场。 连袁野的混沌战体都感到一丝滞涩，战纹流转的速度明显慢了半拍。 “七重天，寂灭。”巨影的声音像是无数碎石摩擦，“十道天道分身，十道湮灭法则，融而为一，便是‘无生’。” 它抬手，一道灰黑色的光柱从掌心射出。 光柱过处，虚空直接湮灭成绝对的黑暗，连归墟之眼射出的红光都被吞噬了大半。 “十道法则融合，果然棘手。” 袁野眼神一凛，破妄刀的金色时间纹骤然亮起。 他没有硬接光柱，而是借着时间法则的“缓流”，身形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残影，险之又险地避开光柱。 刚才站立的位置，已化作一片连混沌气流都无法填充的虚无。 “躲”寂灭巨影冷笑，十道湮灭之力同时爆发。 赤光焚尽虚空，幽蓝冻结战纹，灰雾消解着袁野的混沌真气……十道力量从不同方向袭来，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湮灭囚笼。 袁野深吸一口气，十重战纹全力运转。 他将从炎狱那里悟到的“淬炼之火”与寒煞那里悟到的“凝滞之冰”同时注入破妄刀，金白法则纹在刀身暴涨：“破妄——焚凝！” 刀芒既带着火焰的狂暴淬炼，又含着寒冰的极致凝滞，劈在湮灭囚笼的壁垒上。 赤光与火焰碰撞，爆出漫天火星；幽蓝与寒冰相击，凝成一冰晶晶；唯有那消解物质的灰雾，仍在缓慢侵蚀着刀芒。 “还不够。” 葬星者的骨刀突然斩出原初灭世刀的刀光，与破妄刀的刀芒叠加，“用时间法则！找他们融合的缝隙！十道分身强行汇聚，必有破绽！” 袁野瞬间会意。 金色时间纹顺着刀芒流转，将湮灭囚笼的时间流速放慢百倍。 在这极致的缓慢中，他果然看到灰雾缭绕的囚笼壁上，有一道极细的裂痕。 那里是“消解物质”与“冻结法则”的衔接处，两种湮灭之力本就相冲，强行融合后，裂痕正随着时间缓缓扩大。 “就是这里！”破妄刀的黑白战纹骤然收缩，所有力量凝聚于一点，顺着时间法则锁定的裂痕刺去。 “噗嗤！” 湮灭囚笼应声而裂，十道湮灭之力出现瞬间的紊乱。 寂灭巨影发出一声闷哼，灰雾构成的躯体上，浮现出十道模糊的影子，显然是内部的分身因冲击产生了排斥。 “走！” 袁野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携着破妄刀冲出囚笼，朝着更高处的八重天飞去。 他知道，与寂灭缠斗只会让湮灭之力不断侵蚀战体，必须尽快离开。 八重天的虚空却是一片光怪陆离的紫。 无数因果线如紫色丝线交织成网，网中悬浮着无数轮回盘，每个盘子里都映着不同的人生。 有的在重复生老病死，有的在循环悲欢离合，还有的被困在“只差一步就能成功”的执念里，永远无法踏出轮回。 “八重天的轮回法则，最擅长玩弄因果。” 葬星者的骨刀在因果线旁划过，骨音带着警惕，“小心别被卷入轮回盘，一旦进去，你的神魂会被强行注入虚假的人生，再也记不起自己是谁。” 话音刚落，十道天道分身裹着紫色因果线的身影从轮回盘中钻出。 他们与寂灭的分身不同，个个面容清晰，甚至带着温和的笑意，却在靠近时，让袁野的识海泛起剧烈的眩晕。 他的记忆开始混乱：好像自己从未踏入玄寰星界，只是天龙大陆一个普通的修士。 好像芊芊没有化作残弓，正蹲在他肩头啃灵果；好像萧万玲等人从未被囚禁，此刻正在镇魔司喝着新酿的灵酒…… “八重天，轮回。” 十道天道身影同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十道天道分身，执掌十世轮回，融而为一，便是‘宿命’。” 他们手结法印，十道轮回盘突然合并，化作一道巨大的紫色光轮。 光轮转动的瞬间，袁野识海中虚假记忆已愈发清晰，连混沌战体的战纹都开始动摇。 轮回法则正在篡改他的因果，让他相信眼前的“安稳”才是真实，而对抗天道不过是一场妄念。 “好强的迷惑之力。”袁野咬紧牙关，强行催动归墟之眼。 晶石中心的竖瞳射出一道刺目的红光，穿透紫色光轮，照出那十道分身的真面目。 他们的神魂深处，都刻着“苍劫印记”，所谓的“轮回”，不过是苍劫用来囚禁反抗者神魂的工具！ “破妄——斩因果！” 破妄刀的黑白战纹爆发出金光，刀身同时引动时间法则与金白法则纹。 黑白战纹专破虚妄，斩断虚假记忆的牵连；金色时间纹锁定“此刻”，让他锚定真实的自我；金白法则纹则如淬火的利刃，劈向那道巨大的紫色光轮。 “铛！” 刀芒与光轮碰撞的瞬间，无数虚假的轮回画面在金光中崩碎。 十道轮回分身的笑容僵在脸上，紫色因果线出现了与寂灭类似的裂痕。 他们同样是强行融合，十世轮回的法则本就各有侧重，此刻被破妄刀直击本源，内部的排斥瞬间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