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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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后，叶宝栓和许文秋离婚了。 那个年月，离婚是一件非常罕见且让人不耻的事情。 而更让人不耻的是，叶宝栓和许文秋刚办完离婚，第二天他便和李杏儿结了婚。 叶宝栓和李杏儿结婚也不是普通的结婚，他是给李杏儿当上门女婿。 叶宝栓当了上门女婿，他就得去李杏儿家生活，而他一旦去李杏儿家生活，叶小霜和叶暗的去处便成了问题。 为此，叶宝栓特意征询了叶小霜的意见，他问叶小霜愿不愿意跟着他去李杏儿家。 叶小霜没有说话。 叶暗却大声地对叶宝栓吼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丢人，做上门女婿丢人！” 吼完叶宝栓后，他乞求地对叶小霜说道：“姐姐，我和你，好不好你带我，好不好” 说实话，叶暗虽然才两岁，但他已经能学着大人的样子拿主意了。 叶小霜没有理睬他，她对叶宝栓说道：“你将他带走，我一个人在家里生活！” 叶暗提高声音问叶小霜道：“姐姐，你不要我吗” 叶小霜依旧不理睬他，而是坚定地对叶宝栓说道：“你将他带走吧，他是男孩，还能帮你传宗接代！” 叶宝栓问她道：“你一个人生活行吗” 叶小霜点一下头，说道：“行，你只要给我一点儿口粮，我就能自己生活。” 叶暗大声地叫道：“我也要，我也要……口粮！” 尽管他叫得很大声，但根本就没有人理睬他。 第二天一早，叶宝栓将许文秋送回许家后，他便带着叶暗离开了。 叶宝栓离开时，只拿走了他和叶暗的衣物，家里的一应物品他都留给了叶小霜，这些一应物品里有那块铁板，也有好几袋子粗粮。 第二天，叶宝栓还给叶小霜背来了半袋子稻米，不得不说，叶宝栓这人除了脾气有些暴躁外，对叶小霜还算是有着善意的。 叶宝栓和叶暗离开后，叶小霜便将整个屋子重新打扫和清理了一遍。 由于在清理时，要挪动大件的家具，叶小霜力气小挪不动，所以她叫来了守村人。 这几年里，她时不时地去给守村人做饭洗衣服，也陪着他聊天儿。 尽管叶小霜说的话，守村人根本给不了正确的回应，但他俩的关系却是越来越亲密了，比亲父女的关系还亲密。 叶小霜之所以叫来守村人，是因为守村人很有一把子力气。 就比如，叶小霜想把许文秋睡过的床搬出去扔掉，守村人二话不说，挥着柴刀便是一顿劈砍，那床不一会儿便四分五裂了。 叶小霜和守村人分几趟将四分五裂的床搬了出去，然后又将屋子里的东西清理了一遍，清理完后的屋子一瞬间便亮堂了起来。 叶小霜又把火膛移到了堂屋里，她的小床原先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既见不到光又招蚊虫，守村人便将她的小床移到了叶宝栓原先放床的地方。 这样一摆弄，整间屋子不仅亮堂了，也空荡了起来。 守村人在屋子里一顿转悠，转悠完后，他抱着柴刀便往外走。 叶小霜叫住他，对他说道：“留下来吃饭。” 守村人没有停下来，他依旧往外面走，他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叶小霜。 叶小霜跟上他，问他道：“要去哪里” 守村人将自己的一片衣角塞到叶小霜的手里，说道：“书桌，要书桌！” 叶小霜牵着守村人的衣角，跟着守村人去了叶窝村的村长家。 叶窝村的村长叫叶八斤，听说他生下来时体重八斤，他的家人便给他取了个叶八斤的名儿。 叶八斤与守村人是堂兄弟，守村人这些年来一直能吃到饱饭，便是因为这个叶八斤的关系。 说起来，这个叶八斤很有些本事，他不仅是叶窝村的村长，还是村里少有的猎户。 守村人原先也是猎户，他与叶八斤从小一块儿长大，两个人还经常一块儿去后山打猎。 有一次，叶八斤因为家里有事情，守村人便独自去了山里打猎。 也就是这一次，守村人打猎回来后，便成了半疯半癫的疯子了。 为此，叶八斤非常自责，他认为是他没有和守村人一起去，这才导致了守村人的遭遇。 所以，那一次，叶八斤以村长的身份给全村人开了一个会，会议的内容只有一条，那便是从那天起，谁家要是做了好吃的，都得先给守村人盛一碗热的，谁要是不照做，他便要将谁赶出叶窝村。 叶八斤是一个很不简单的村长，他在叶窝村很有权力，而且也很有威望，他要是说将哪个村民赶出村子，那这个村民就绝对会被赶出村子。 而且，在这种法律盲区的小山村里，他甚至能够生杀予夺。 正是因为如此，叶八斤的话对于叶窝村的人来说便是如圣旨一般的存在。 也是从那时开始，叶窝村的村民们开始争着抢着给守村人送吃食，特别是有求于叶八斤的村人，他们送得最是勤便。 所以，尽管守村人半疯半癫神智不清，但他却吃着全村最好的食物，也是全村唯一不会饿肚子的人。 当然，守村人虽然疯癫且神智不清，但他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 他一旦清醒过来时，便会去找叶八斤，他会给叶八斤家砍柴，也会给叶八斤家打扫院子，有时他甚至能陪着叶八斤喝几盅小酒儿。 叶八斤也会尽量给守村人弄吃食，弄自己家人都舍不得吃的吃食，比如鸡蛋或者鸡。 有一次叶八斤偷偷地给守村人炖了一罐鸡汤，守村人舍不得吃，抱着鸡汤罐子便往叶小霜家跑。 他长得高腿也长，跑起来虎虎生风。 叶八斤在他的身后追得气喘吁吁，他主要是怕守村人烫到自己，他一路追一路喊着小心烫。 守村人不理他，一口气便跑到了叶小霜家门外，守村人对着门里嘟嘟嘟地叫了几声，叶小霜便悄悄地摸了出来。 守村人看一眼叶小霜，然后便往隐蔽的角落里走，叶小霜识趣儿地跟着他。 两人走到角落里后，便齐齐地蹲在了地上，守村人献宝一样地把鸡汤罐子拿给叶小霜看。 叶小霜嗅了嗅罐子里的香味儿，笑得见牙不见眼儿。 这时，叶八斤已经找过来了，他看着一大一小，撇了撇嘴。 守村人对他说道：“蹲下，会被人，看见！” 叶八斤依言蹲下了，他问守村人道：“你与她就这般好” 守村人不回答叶八斤，他将鸡汤罐子塞给叶小霜，说道：“吃吃！” 叶小霜接过来小小地喝了一口汤，然后又把鸡汤罐子递了回给他，并且对他说道：“香，你也吃吃！” 守村人舔了一下嘴唇，一边接罐子一边问她道：“香” 叶小霜点一下头，说道：“香，特别香！” 叶八斤翻一个白眼，说道：“能不香嘛这是我养了两年的老母鸡！” 守村人喝了一口鸡汤后，说道：“香香！”说着，他便将罐子递到了叶八斤的面前。 叶八斤接过罐子，小声说道：“咱仨人之间，我排最后！”他虽然是在抱怨，但他最终还是抱着罐子喝了一口汤。 就这样，三人你一口我一口，轮着个儿地将一罐子鸡汤喝了个一滴不剩，也是从这一天起，叶小霜、守村人和叶八斤之间建起了最稳定的三角关系。 作为最稳定的三角关系之一的叶八斤，他也得为叶小霜的新家出一份力。 于是，守村人理所当然地带着叶小霜去了叶八斤家里。 两人去到叶八斤家里后，守村人便直奔着堂屋里的一张书桌去了。 他指着那张书桌，对叶八斤说道：“给她，你，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