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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陵园里出来，大毅一路都是失神的状态。小乞丐四人将莲藕换得的大票塞来时，他也不过只是嗯了一声。 “毅哥，你在想什么呢咱们这不都没事儿了么。” 小乞丐打发了同去的三个伙伴儿，而后追了上来。 “没，没想什么......” “咱们大难不死，你不高兴唔，怎么停了” 大毅赶着自行车突然一停，害的小乞丐一下撞在了后轱辘上。 “小乞丐，你说那个赵子锋到底是什么人” 小乞丐揉了揉膝盖，没听清刚才大毅说了什么。 “什么锋，你说的是那个血瞳小子么” “嗯，就是他。” “我猜......应该是个少爷吧，不然怎会有军方的人出面护着，还把莲藕都还给了我们。” 小乞丐拍了拍因装票子而鼓胀的裤兜，看似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 “毅哥，当时你可真帅，一出手啪啪就把两三个警卫给打趴下了。还有那个赵什么锋，嗖嗖嗖，眼睛都跟不上。这色瞳者就跟怪物似的，双眼都能放光......” 大毅听着，脸色愈发的黯淡。 “你怕色瞳者吗” “不怕。咱们还不是安全的出来了嘛。毅哥，以你的身手我看不比那赵什么锋差......” “是么” 小乞丐还和往常一样的嬉皮笑脸，然他在回头的刹那，忽被一双闪着黄色微光的双眸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毅哥，你......” 大毅在陵园时，分明看见小乞丐被赵子锋的血瞳吓的蜷缩，那样子就像是在白昼见了鬼。此刻他看自己的表情，与那时都没有分别。 “哼，被那些警卫殴打也没见你怕成这样，看来你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毅哥，毅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大毅不理小乞丐的解释，遂跨上自行车离去，直一口气蹬到了莲湖桥才停了下来。可不知为何，身旁没了小乞丐，他心里反倒漾起一阵失落。 “算了，反正在普通人眼里，色瞳者都是怪物。既然如此与小乞丐断了也好，省得以后害了他。” 挨着桥上的石栏休息了会儿，大毅悻悻的骑上自行车往家走。然刚过了莲湖桥不远，前面的胡同里突的爆出一阵警铃声，跟着就从里面涌出来一大圈人。 “在抓贼” 人流堵住了路，大毅只能推着自行车上前，插着人缝一看竟是几个丹山营的士兵抓了个男孩儿。他的父母在人圈里跪着，直拽着少校的裤腿不撒手。 “官长，孩子还小。求您了，放他一马吧！” “放他一马怎么放” 少校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跟着一脚踢开了两人。 “带过来！” 士兵将押解的男孩往前一送，少校跟着伸手剥掉了他的黑瞳片。大毅在旁看的真切，那分明是一双透着绿光的瞳孔。 四周围观的人群脸上，很快由刚才的略带怜悯转成了惊恐和厌恶。 “哎呀，这孩子也是个色瞳者啊。” “真没想到，瞒的够严实的。” 少校转头看向跪倒的男孩父母，军靴不断在地上叩响。 “告示里讲的很清楚，必须把十三岁以上的色瞳者上交国安，不得欺瞒。这是命令，你们要服从！” “且如今的制度已是十分的宽松，在二十年前，我和我的同僚刚断了奶就得被送进丹山营内受训。相比之下，你们的孩子能在身边养足十三年，就应该知足......” 大毅下意识的摸了下腕上的手表。这正是母亲前几天刚送给他的十三岁生日礼物。 “十三岁！这么说来我岂不是也要被抓起来” 心里有点慌，但大毅在表面上仍强装镇定。 “叔，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旁边的大叔低头看大毅是个小孩子，跟着摆手回道：“去，去，谁是你叔，小孩子别在这瞎掺和，赶紧回家！” 大毅不泄气，又拉了拉右边的大婶，这才知道通合国安总部在今早下了一道政令，要求所有家庭户在12小时之内，将年满十三周岁及以上的色瞳者少年上交属地国安营。 “婶儿，为啥要上交啊” 大婶儿张望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才蹲下来跟大毅耳语。 “就是把岁数小的色瞳者都抓起来，防止他们再大一些就会在社会上作乱。” “那抓了以后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四年前就抓过一次，就这条街上当时搜出来不少孩子都是色瞳者！喏，就跟这小子一样，父母平时都给他带着黑色瞳片，谁知道也是个色瞳者啊！” 大婶儿脸上的表情和语气都散着对色瞳者的抵触，大毅谢过她后赶紧扶着自行车往外走。然而现场实在是有些拥挤，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人圈里挪退了出去。 “去哪儿啊” “回......家......” 听见身后有人问话，大毅遂机械的回头一瞥，不想那名胡同里的少校，竟不知何时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真巧，家，你是回不去了！” 那墨镜之后，少校正闪着一双明黄色的双瞳。吓的大毅猛一把撒开自行车蹿了出去。 “以家庭户为单位上交色瞳者，那现在回家岂不是会连累母亲......对，不能回家！” 惊魂未定使大毅不知不觉又跑回了莲湖桥上，迎面正赶上步行回来的小乞丐。 “毅哥，你这是回来找我了” 大毅本不想拉上小乞丐，可他偏从后跟了上来。 “呼......找你......个屁！” “那你......跑什么” “后面有人追我啊！” “快，你把衣服换......换给我，咱们分头跑！” 小乞丐说着把衣服脱下，扔给了大毅。 “不行，那些人都是色瞳者！” “快点吧！” 正好前面有个岔口，小乞丐猛一把将大毅推向了另一条路。不一会后面赶上来的十几个士兵，也跟着分成两队从左右追去。 直等一阵呼呼啦啦的脚步声过去，大毅才敢把头从草垛里探出来。 “呼，流年不利啊，昨天被人追，今儿个又被人追......撵狗也没有这么撵的。” 又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肺里的躁动。大毅这才从草垛里爬了出来。 “也不知道小乞丐那边怎么样了。” 想起在陵园里小乞丐本就受了伤，大毅心里越发的担心起来。 “我还是去找找他，比较好......” 大毅刚要往小乞丐跑的方向去，面前忽的落下来一人。 “小乞丐！” 小乞丐嘴里正不住的往外窜血，顺着他颤抖的手，大毅模糊的感知到黑暗里正有个人影在向着自己走来。 “毅哥，快......跑......” “要走一起走！” 大毅摸索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的石头，猛朝着那人甩了过去。 “额呵呵呵，难得！普通人竟与色瞳者之间蹦出了友情，真是让人感动。” “你呢，乖乖束手就擒，我自然放他一条生路。否则我会以阻碍丹山营执法的罪名，送他......去死！” 少校走上前来，将墨镜收起，暗夜里他的那双明晃的黄瞳更显狰狞。 “束手就擒你做梦！” 大毅不断从地上捡起石块扔去，然均被少校轻松避开。 “别白费力气了！” 少校嗖的一闪，眨眼就去到了小乞丐身前。 “我可以随时取了他的小命，你知道这对我而言很容易。” “别动我朋友！” 大毅上手一技冲拳朝着少校的面门攻去，但随即就被他单手抓住了拳头。 “毛还没长齐，就敢对丹山战力动手，真是作死！” “去你妈的！” 少校说话的档口，大毅呼将另一手里的沙土扬到了他的脸上，接着反一脚踹了过去。 “哼！” 少校抬手一挡，顺势抓住大毅脚踝甩了出去。 “怎么会他明明迷了眼......” “即便是闭着眼，我也一样能看到你的动作。同为黄瞳者，难道你不知道” 少校从腰间解下武装带，只一闪就到了大毅身后。 “那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 冰冷坚硬的皮带扣落下，大毅的后背顿时就被打了个皮开肉绽。他忍疼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而后迅速起身摆出了应对的架势。 “你这是要跟我试试” “哼！试试就试试！” 面对闭着眼还能精准使用武装带的少校，大毅明白若不能将他击倒，不仅自己逃不掉，小乞丐也定是难逃一死。 然对手身高体壮，大毅的近身攻击并没有优势，分析之后他还是觉得从中远距离下手比较好。于是他转用高速移动的方式，向着少校再次扔去了石块。 “切！要说几遍你才会明白，这种小孩子扔石头的招儿，根本伤不到我。” 正当少校得意之际，大毅突然解开上衣甩了过去。刚才他趁着向少校扔石头的档口，把地上大小合适的石块装满了两个口袋。眼下衣服被左右兜张扯，直朝着少校头上糊了上去。 “得手了！” 趁着少校还未扯掉束缚，大毅一个翻滚去到他身前，抬脚就蹬向了他的下体。 “臭小子！” 没等大毅踢中，少校手里的武装带已从空中重重落下，直将他给抽出了四五米远。 大毅翻起后只觉得的胸前一阵火辣，低头一看竟是皮肉翻了出来。 小乞丐伏在地上眼里满是关切，遂朝着大毅喊道：“毅哥，别管我了，你快走！” “不行，我绝不会撂下你不管！” “毅哥！” 少校拎起武装带就要再上，这时小乞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忽猛地从后跃起紧紧抱住了他的小腿。 “跑啊，毅哥！跑......” “妈的，放手。” 小乞丐的脑袋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但他仍咬着牙死死的扣着少校。 “放手！你个小杂碎，我让你放手！” 军靴踹在头骨上的声音，不断的撕扯着大毅的感官。他不忍小乞丐再受伤，遂松开了手里的石头。 “住手，住手......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少校根本没理会大毅，继续狠踹了小乞丐几脚，直到他完全松了手。 “个小叫花子，竟敢干扰丹山执法，呸！” “我去你妈的！” 大毅抡起拳头再上，然刚到少校身前就被他一招儿放倒在地。从后赶来的三名士兵遂将他猛压在地铐了起来。 其中一人上前查验了下小乞丐的气息，转而对着少校回道：“官长，这小子......脖子断了！” “切！竟这么不经踹处理好，别让警察找到我头上！” “是！” 少校接过士兵递上来的清水，冲了下脸上的泥沙，表情里满是不在意的神色。 “把这黄瞳小子绑的紧实点，等回营后我再好好修理他。” “是！” 大毅不断挣扎着，可身体被两个士兵压着，即便脖子上的青筋暴涨憋得红紫也没能动弹分毫。 “小乞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