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后日谈其四：无限之蛇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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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玄与丹朱那两个冒失的家伙，居然也接下了「火种」计划，成了下一世代的先行者……但愿她们别再捅出什么乱子。” 第十二次崩坏后，梅比乌斯便将那对姐妹赶出了自己的实验室。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基地最深处的机房，冷光如潮水般漫过金属地面。这里是逐火之蛾最后的超级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17号的核心所在。淡蓝色的全息人影在中央浮现，机械的声线不带一丝波澜：“梅比乌斯博士，距离终焉律者降临还有五小时四十一分十二秒，请立即进入万物休眠系统。” “17号，按你的计算，终焉降临后，地球要过多久，才能让万物休眠中的人苏醒”梅比乌斯的指尖划过冰冷的控制台，留下一道浅痕。 “根据月球观测数据，终焉灭世会引发时间逆转，除配备第五神之键、可维持绝对零度的基地外，其余区域的复苏周期约为五万年。” （关于终焉的灭世操作有好多版本，我随便挑了一版。） “五万年吗……太久了。”她轻声道，绿发垂落肩头，遮住了眼底的偏执。 “更正，万物休眠中无思维活动，对休眠者而言，五万年不过一瞬。” “不，17号，我所说的‘久’，并非熬不住的漫长。”梅比乌斯抬眼，目光穿透机房的合金壁，仿佛望向了遥远的星海，“对我们而言是睁眼闭眼，对宇宙来说，却不会为谁停下脚步。我还有未竟之事，五万年，太长了。” “博士是要拒绝成为先行者” “没错，我本来也没有接下火种计划。”她转身，衣袂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气流，“我有别的法子躲开终焉。先走了，祝你任务顺利。” 她自然清楚17号接下来的使命——毕竟圣痕计划本就是她亲手设计。与其在休眠中等待五万年，不如主动去寻找破局之道。 “博士，基地外尚有一人未进入休眠仓。若其目的不明，建议您立即将其带回。”17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知道了。”梅比乌斯颔首，推门而出。 厚重的合金大门缓缓开启，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凹陷，那是无数次崩坏兽潮冲击的痕迹。曾几何时，这里杀声震天，崩坏兽如潮水般涌来，杀不尽，灭不绝。可现在，因终焉律者诞生的虹吸效应，地球上的崩坏能已被抽干，所有崩坏侧生物尽数消散。 此刻的地球，安静得可怕。没有风啸，没有虫鸣，连生命的气息都已断绝。 不……并非全然断绝。 一阵歌声顺着废土的风飘来，悦耳，却带着蚀骨的凄美，像残阳下最后一朵凋零的花。 “伊甸。”梅比乌斯念出歌者的名字，循着声音走去。 歌声越来越清晰，穿过死寂的街巷，绕过倾颓的楼宇，最终落在一片开阔的废墟上。暗红长裙的女子静立其间，身前放着一台老式唱片机，黑胶唱片在缓缓转动，唱针划过，流出哀婉的旋律。 “梅比乌斯博士，我的朋友，你来了。”伊甸没有回头，仅凭脚步声便辨出了来人。 “不去休眠仓凯文他们想必还想在新世代听你的歌。”梅比乌斯站在她身后，语气依旧淡漠，却少了几分平日的尖锐。 “我的时代，早已结束在澳洲的那场大火里了。”伊甸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死亡的不只是我们的文明，还有……支撑我活下去的东西。” “别拿‘与文明陪葬’当借口。”梅比乌斯打断她，目光锐利如刀，“你不过是想跟着爱莉希雅一起死罢了。若不是她，你在澳洲大火后就该自我了结了。” 伊甸笑了，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头：“你说得对。自那以后，爱莉便是我活着的意义。如今她随这个文明离去，我也该……” “她没死。”梅比乌斯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叶初也没死。他给爱莉希雅的信里写了‘未来再见’，以那个女人的性子，怎会舍得真的离开” 伊甸愣住了。她加入逐火之蛾时，叶初早已逝去，对那段过往知之甚少。但她清楚爱莉希雅对叶初的感情——生前朦胧克制，死后却成了无法割舍的执念。 那场宴会后，爱莉希雅卸下所有责任，化作星光离去，可那份执念，未必会随肉体消散。 一想到也许以后还能见到爱莉，她貌似又不是很想死了。 “梅比乌斯博士……休眠仓现在还能用吗” 梅比乌斯摇头：“不能了。但我有别的办法。” “愿闻其详。” 金色的光辉突然爆发，如一轮烈阳在废土升起，瞬间吞噬了暗红的身影。 光芒散去时，废墟上只剩梅比乌斯一人。她弯腰拾起唱片机上的黑胶唱片，指尖摩挲着纹路——从今往后，这或许是她唯一能听到“故乡”声音的东西了。 她转身返回基地，合金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闷响，在这死寂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兀，却又毫无意义。 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梅比乌斯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中央的巨大机械仍在低鸣运转，管线如蛛网般蔓延，连接着基地最后的能源核心。 在前文明资源早已匮乏的此刻，维持这样一台需要核电站供能的庞然大物运转，本是天方夜谭。但现在，基地里已无“活人”，储存的电力再无他用，恰好成全了她。 这台机械，名为“虚数潜航装置”。 叶初死后，梅比乌斯曾无数次探究他的来历。他身上的谜团太多，诡异的能力，超前的认知，都绝非地球人所能拥有。直到千劫的到来，才为她点亮了一盏灯——千劫是外星人，那么叶初呢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滋长。她开始构思离开地球的方法。普通飞船早已被否决。方舟计划交给了格蕾修，而前文明从未研发出光速引擎，要飞出太阳系，飞出银河系，所需的时间足以让任何生命绝望。她既不愿躺进休眠仓，自然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虚数空间与量子之海。 可惜的是，在量子方面，她不怎么熟悉，相反，在海渊之眼那边待了很久的叶初才是量子方面的行家。 但虚数知识不同——为研究圣痕，她早已深耕此道。那场恐怖袭击后，前文明的虚数专家尽数陨落，她早已是这一领域的权威。 所以，梅比乌斯决定从虚数空间入手，但是她不擅长做这种大型器械，所以拉上了维尔薇一起造这个虚数潜航装置。 只是可惜，维尔薇现在估计已经飞到木星轨道去了，这台机器自建成后便因能耗过高而从未启动。 现在，已没有时间实验了。 基地的电力所剩无几，她必须立刻进入虚数空间，逃离这个被“茧”笼罩的绝望世界。 六年来，自成为融合战士后，她吞噬了地球存在过的所有生物基因，包括前文明归档的每一种崩坏兽。若说凯文是缝合万物的奇美拉，那她梅比乌斯，便是孕育混沌的卡俄斯。 她才是前文明最强的融合战士。可即便如此，她仍看不到战胜终焉律者、冲破“茧”的希望。 所以，她要去世界之外，去宇宙深处，夺取足以对抗一切的力量。 还有……找到他。 “再见了，地球。” 没有丝毫犹豫，梅比乌斯踏入了虚数潜航装置的核心舱。光芒骤起，机械的低鸣达到顶峰，随后归于沉寂。装置启动的瞬间，整个基地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 …… 不知过了多久。 梅比乌斯在虚数潮汐带中穿梭，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她的人为崩落形态化作巨蛇，最初不过一座城市大小，如今已如神话中的中庭之蛇，躯体蜿蜒，足以缠绕星辰。 可这还不够。 她只是吸收了虚数空间中无人问津的能量，便成长至此 她相信现在的她可以一尾巴抽死凯文，但是仅仅是这样还无法对抗那个控制了整个太阳系的茧。 如果只是堆时间和拼命汲取养分就妄图战胜那样的存在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娑：在想我的事） 离开地球前，“茧”于她而言，是井底之蛙仰望的皓月。如今她已是纵横虚数的世界之蛇，再望“茧”，却如蜉蝣初见青天。 她要变得更强。 她要找到他。 她要抵达真正的无限。 …… 又过了不知多少岁月。 梅比乌斯终于冲破虚数潮汐带，坠入一片浩瀚的宇宙。 她终于离开了太阳系，摆脱了“茧”的掌控。若真空可以传声，她的笑声定能响彻寰宇。 但下一刻，一道视线穿透了时空，落在了她身上。 死寂的真空里，突然响起机械的滴滴声，规律而单调：“噔噔噔噔噔……” 梅比乌斯瞬间破译——那是“42”。 红色的光芒骤然降临，笼罩了整条世界之蛇，在那个如同头颅般的巨型星体计算机前面，梅比乌斯犹如田间的菜花蛇一般渺小。 “「智识」博识尊。” 无人告知，可当看到那伟大存在的瞬间，她便知晓了祂的名讳。 星神的身影悄然隐去，却在她面前铺开了一条名为“智识”的命途，光辉万丈，通向未知的远方。 她有一种预感，她还能再见一次这位星神，而且不是接受瞥视，而是真正的到星神跟前觐见。 梅比乌斯缓缓盘起蛇躯，绿眸中闪烁着兴奋与疯狂。 对无限之蛇而言，一切，才刚刚开始。 （ps：ok，写到这前文明其实才算真正的结束了，写完前文明我该填的坑也差不多都填了，逻辑也全部自洽了……该不会还有坑吧如果有一些我没想起来的可以提醒一下我，等我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