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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完人后,谢青鸾优雅的摸了摸鬓角,噙着温柔的微笑坐在椅子上整理裙摆。
“我就说瓜蛋儿喜欢你吧!”
对面。
小崽子早就不哭了,抓着陆凝霜的衣襟坐在她怀里,就盯着她看。
孩子第一次见霜姨姨,感觉很新奇。
陆凝霜刚驯服神兽,也觉得新奇。
瓜蛋儿跟陆谨一样的机灵劲儿,若是能听懂人话,肯定比那头狼有趣。
“喂,你会说人话么”
陆凝霜将指尖落在后脖颈上,冰凉的温度让小孩子直哆嗦,可眉头却笑得灵活扭动。
三姐妹:人言否
“呵呵!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凉咯咯咯咯……姨姨……”
小瓜蛋眉毛扭,身子也扭,像条蚕子似的,在陆凝霜怀里动来动去。
三人直接被逗乐了。
陆凝霜干脆两只手都往崽子衣领里伸,小蚕虫扭得更欢了。
他一边咯咯咯笑,一边喊“姨姨痒”“姨姨凉”,不一会儿便累得满头大汗。
谢青鸾担心小胖墩压坏了柔弱的陆凝霜,伸手将孩子抱到了自己怀里。
哄着哄着,孩子就开始犯困,她便将人交给了丫鬟。
这下,成了四姐妹的空间了。
四人携手同游,在园子里赏遍开的菊花,后又到杏树底下,荡起了秋千。
萧浔鹿和许晏真一个赛一个活泼,双脚踩在秋千凳上,人都快飞到与绳索齐平了。
“小鹿你不行啊,你没我高!”
“你才不行,我都看到王府大门了!”
“真会开玩笑,这树才多高,王府又有多远你能看得到”
“我说看得到就看得到!”
萧浔鹿傲娇的哼了一声,憋足劲荡起了秋千。
许晏真嘲笑了一声,在秋千持平时腾空一跃,抱膝翻转,表演了个危险性十足观赏性也足的空中三连翻。
坐在树底下摇扇子的谢青鸾心都要跳出来了,等许晏真跑回来,抬起扇子就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死丫头,你要吓死谁啊!”
另一边的两人就显得格外祥和。
陆凝霜坐在秋千上,苏辞月动作轻柔的推她,时不时附耳说笑,还有空闲给她剥葡萄。
谢青鸾将目光停留在二人身上片刻,却又淡定的移开。
乱世之中,她惟愿亲近的人好好活着。
世间情爱,在生活安定富足时可以锦上添花,亦可作为消遣,在风雨飘摇的生活里,就剩下变为柴米油盐的争执。
霜儿已经经历过生死大劫,相当于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偷来的。
随她去吧!
只希望苏辞月有分寸。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便到了傍晚。
谢青鸾抱着小瓜蛋同陆凝霜招手,“给霜姨姨说,我们走了。”
“霜姨姨,走了……”
谢青鸾目光柔和的望着陆凝霜,道:
“霜儿,人生在世,快乐很重要。”
这是她对霜儿的祝愿。
对她自己来说,利益很重要。
她的婚姻攸关利益,她的孩子同样如此,她从享受丞相府荣光的那一刻起,就要为丞相府的利益付出一生。
没什么好委屈的,权利和义务相辅相成,哪能光享受不付出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陆凝霜是谢青鸾心里的净土,是谢青鸾心中不曾被世俗利益污染的自己,是可以洒脱恣意、不管不顾的自己。
所以霜儿,一定要快快乐乐呀!
“别执着于过去,有人走,也会有人来。以你如今的身份,有的是优秀男儿想得到你的青睐。
爱一个要跑,那爱两个三个就好了。
为旁人伤心,根本不值得!”
谢青鸾理了理陆凝霜的鬓发,陆凝霜很难想象,循规蹈矩的丞相府嫡女,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
萧浔鹿没什么好劝的,她怕苏辞月打她。说了一句“下次再找你玩儿”,便溜溜的跑到了马车上。
许晏真脑仁儿里只有打仗,根本没看出任何东西,今天来镇国公府只是干玩儿。
“陆小二,改天来我带你去军营,教你骑马射箭啊——”
很好,话一落,谢青鸾忧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抬步撵了上去。
“我打你这个不靠谱儿的死妮子!带霜儿到军营,你怎么不上天”
“我倒是想啊,可没人给我插上翅膀!”
许晏真放下车帘,催促马夫赶紧驾车跑。
大门口就剩下苏辞月了。
她问:“霜宝,你觉得柳大夫和杜大夫怎么样”
陆凝霜抿唇,犹豫再三道:
“阿月,为什么这么问”
苏辞月抓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语气带着安抚性,“你觉得可以就收了,不喜欢再踢了。找与荆时越相似的男人尝尝,你才能更快将他忘了。”
陆凝霜心里再次震惊,面上却什么都不显。
没看到她拒绝,苏辞月摸摸她的头,会心一笑,“祭月节那天,我帮你把柳大夫约出来。”
……
皎皎月华从窗户漏了进来,经由暖玉地板漫反射,流光纱制成的床幔里一片微光。
陆凝霜辗转反侧,思考着苏辞月的话。
她缺玩具吗
为什么上赶着送她呢
“小乖,你怎么了”
心上人在怀里动来动去,傅南嘉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声。
她再碰到,他就真控制不住了。
陆凝霜转过身来,抵着傅南嘉的鼻尖儿,谎话连篇的说:
“我在想,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把密室修好啊他住在隔壁,我老担心他会跑。”
“你都不舍得给他上链子,门也不锁,武功也不废,跟哥哥抱怨有什么用”
“好吧,那我还想哥哥……”
陆凝霜搂住他的腰,傅南嘉的眼睛一下红了,强忍着问她:
“真的可以吗”
回应他的是她大胆的动作。
这边,帷幔荡到月光暗淡。
那边,一盏孤灯伴至天明。
茯苓伺候陆凝霜沐浴更衣,然后陆凝霜便打着呵欠迈进耳房,朝静坐的白发青年伸手。
“药!”
朱颜丹的药瓶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荆时越直接倒了一粒放在她手心。
陆凝霜吃了药转身就走,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过完整的交流。
房门轻掩,室内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陆凝霜表情平淡的溜达去了别处。
噬心之痛而已,忍忍就习惯了,还没有她曾经遭受过的病痛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