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一个人，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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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个穿着大红戏袍，一个穿着淡蓝色的流苏长裙。 在恍惚中，眼前的泡沫就好像很久之前雪山上落下的雪…… 可泡沫不是雪，红与蓝也只是眯眼后霓虹灯的影子。 我放慢了弹琴的速度，歌词唱到一半也停了下来，随着一段缓和的独奏结束，一首不属于这首歌的乐符也从我指尖流淌了出来。 李依清底子很好，只是微微失神后便跟上了我的节奏。 台下的观众在听到尖锐的琴声后也都愣了神，不过来剧场的都是爱音乐的人，很快他们就闭上了眼开始品味着琴声里所蕴含的东西。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就好像在大雨滂沱中，有一个人在马路上朝着一个可以挡雨的小房子拼命地奔跑，可来到面前，才发现并没有什么房子，只是被雨蒙蔽了双眼。 那种在雨中的冰冷落寞随着一段无奈的琴声缓缓结束，我也默默看向了钢琴上放着的一枝干枯的玫瑰。 我和李依清同时站起了身，随后在我把玫瑰默默放在胸口时舞台也暗了下去。 和之前节目结束后的喧闹不同，直到下一场的演员上台，台下的观众还在沉默着。 见我表情有些悲伤，李老师这时也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了我一支烟。 “你又一次把我的观众干沉默了，不过效果不错，估计明天各大平台就有你的视频了。” 我微微笑了下，看着手里的玫瑰问道：“李老师，玫瑰是谁放的” 李老师皱了下眉，沉思了片刻才摇头说道：“不记得了，我没安排过，可能是员工无意间放的，忘记拿走。” “好吧，那我回去了。” “等等，先别走。” 我愣了下神，看李老师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道：“还有事吗” 李老师点上了一支烟，犹豫了片刻才苦笑着说道：“最后一场演出是《霸王别姬》的片段，你……” “我不想……” “那老师求你呢” “李老师……” 我怔怔的看着李老师，表情也变得极度复杂。 李老师叹了口气，推了下眼睛才沙哑着声音说道：“我这个公司开到现在全靠苏朝露以前的影响力，但苏朝露不在了，我也很难……” 我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正色道：“所以你想来一场回忆” “是这个意思，怕你知道后不来所以我现在才告诉你，常青……你就当帮老师一次。” “李老师……” 我深呼了口气，点上嘴里的烟后才苦笑着说道：“你不用求我的，苏朝露能够唱戏你也出了很多力。” “那你答应了” “演出有谁” 李老师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自己。” 我愣了下神，低下头呢喃道：“还好。” “那个代替苏朝露的歌手有抵触，温晚我也找过，可……” “没事的，但我没有衣服。” 见我答应下来，李老师也松口气，他拉着我来到化妆间，指着墙上的戏服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 在我恍惚时，他又从桌子上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铁剑。 “李老师，你知道我会答应啊” 李老师叹了口气，叼着烟沉声道：“不知道，但我想你总有一天想要要上台，去延续小露的梦想。” 我惨淡的笑了下，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大红色戏袍说道：“苏朝露最爱唱戏了。” 半个小时后，我把玩着手里的铁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刚坐下手里的剑就被张时抢了过去，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默默说道：“常青，演出就演出，你一个大老板顺人家剑干啥这可不好，小偷诶。” “捅人。” “谁” “你。” “……你小子真傻#，不过这剑真不错，就是没开刃，能送我吗” 见我没有回答，张时撇着嘴把剑递给了周粥身旁眼神有些火热的周清。 周清虽然上了大学，但骨子里还是个孩子，拿到铁剑后就爱不释手的把玩了起来。 周粥这时弯腰隔着张时和屈欣看向了我，她朝我摆了摆手，开心的说道：“小白毛，你刚才真酷哦，现在网上已经有你的视频了，但怎么没找到你之前的” 没等我回答，张时就嚼着爆米花嘀咕道：“他之前不弹钢琴。” “那他干啥” “你见过农村的红白喜事吗” 周粥呆呆的点了下头，张时哈哈笑着说道：“他之前拉二胡的，还弹电子琴，送人走的。” “啊，那不酷了，吓人。” “哈哈哈，逗你的。” 周粥白了张时一眼，低头又小心翼翼的削起了苹果。 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后，李老师就站在后台朝我招了招手，我也会意默默站起了身。 “周清，剑。” 周清嗯了一声，把铁剑还给了我，周粥这时疑惑道：“你不打算顺走了呀” “……我不是坏人。” 张时也突然拽住了我，他看了眼远处的李老师，又看了眼我手里的铁剑问道：“你……唱戏” “不然去干嘛” 周粥这时突然诧异的问道：“小白毛，你还会唱戏” “不太会。” “那你……” “我去续梦。” 周粥不明白我的意思，犹豫了片刻把手里的苹果递给了我，她尴尬的举起了一兜断掉的苹果皮，轻声道：“我再学学，吃了在上台吧。” 我没有拒绝，咬着苹果弯腰来到了后台。 在妆造师的帮助下我换上了不怎么合身的戏袍，脸上也被涂抹了一层淡淡的粉底。 等我站起身后，嘴里的苹果也刚好吃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也有了恍惚。 脸上的妆不浓，淡的几乎看不出来，但就是因为有这一层粉，我变成了两年前的我，只不过眼神是改变不了的，还是在疲惫中夹杂着凄凉。 不过也好，这样更像苏朝露…… 五分钟后，我手里拎着铁剑站在了黑暗的舞台一角。 “咦～” 随着一声直击灵魂的戏腔响起，我的身体也猛地一颤，随后便红了眼睛，无声地哽咽着。 这是苏朝露的声音，甚至台下的观众中有很多人都猛地站起了身。 可他们和我一样，在看到舞台中间聚光灯下的空旷后，也都失了神。 苏朝露的戏腔在黑暗中没有停止，可那一句句凄凉的词却穿破了看不见的隔阂，让很多人都陷入了回忆里。 随着一声大王响起，聚光灯也也缓慢地移到了我的身上。 再看到穿着大红戏袍，拎着铁剑的我后，刚才站起来的那些观众又猛地站起了身。 大屏幕上出现了我的面孔，可并没有霸王该有的表情，也没有我当时的勇敢，只有和苏朝……不，比苏朝露更加凄凉的眼神。 我挪动着身姿，微微欠身在观众的注视下竟然演绎起了虞姬。 虽然我是男儿身，可在观众眼里这并不突兀，毕竟苏朝露唱戏的身影我不知道在脑海里过了少遍，甚至时不时还会在夜晚学着她的模样舞剑。 看着台上唱着虞姬词的我，李老师脸上也露出了惊讶地神色，正当他们以为我是替苏朝露演出时，我又挺直了胸膛变换了位置。 看着眼前的黑暗，我慢慢闭上了眼睛，等重新睁开眼时，眼前也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她微微欠身，压着嗓子喊道：“大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