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离别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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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回答陈墨，毕竟她说的是对的，我无力反驳，也问不出口，更没有力气回应。 当月亮高挂在头顶时，我带着陈墨来到了徐木的家。 吴姨并不在，而徐木他们好像知道我会来，饭桌上早已经多备好了两双筷子。 徐木的二叔精神状态很好，可是在看到我踮着脚走来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撤掉了酒瓶，默默从房间里拿出了一根拐杖，是粉红色的。 “孩子，这是小木从威海带回来的。” 我点了下头，看着拐杖上的猪头忍不住红了眼。 或许是因为我们三个男人都比较沉默，饭桌上除了陈墨和李依清的交谈只剩下了打火机的声音。 等李依清带着陈墨上楼后，一直沉默的徐木还是拿出了酒杯。 “常青，我妈她去南方了。” “为了我吗” “嗯，要是没有你，我和她也不会这么快重逢。” 我苦笑了一下，无奈的说道：“可是苏朝露已经有了选择了，我也放弃了。” “我明白，但我们不想让你以后过着以前那种东奔西走的日子，事情必须有个了解，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 “可是我累了……” 我仰头喝掉了杯子里的酒，低头呢喃道：“他们追就追吧，还有半个月就是立冬了，我记得十一月初就会有初雪，我准备带着她去找一个谁也找不到地方生活，或许是青岛，威海，南京，但唯独不再是济南。” “你不用操心，做你想做的事就行，我们来处理。” 停顿了一下，徐木又沉声道：“今年天暖和，雪来的晚，剩下的日子……唉，我和张时他们商量过了，还是想让你离开济南。” “如果我我不走的话，你们还会拿着绳子来捆我吗” “不会。” “那我想自己走走，见见朋友，算是告别吧。” 徐木点了下头，再次给我倒满了酒。 …… 我不记得昨晚到底喝了多少，但天刚亮我便拄着那根粉红色的拐杖站在了苏朝露的坟前。 看着眼前三座不高的坟，我好像打开了胸膛，失去了意识，那灰色的情绪成了阴天的源头。 麦苗上没有露水，只有秋雨，头顶也没有洁白的云彩，有的只是从我嘴边升向半空中的烟。 虽然天变凉了，但还是没有下雪的预兆，按照以往在十一月七号左右济南就会迎来一场初雪，可现在的温度只能酝酿出一场雨。 可是周围太安静了，只有风吹来的声音，我好像紧闭了感官，把自己关在了雾蒙蒙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除了我脚下的一抹翠绿，还有远处树梢上停下来休息的鸟儿，剩下的全是灰色。 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像个疯子一样傻站到阳光重新洒满大地。 陈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拎着行李站在了我身旁，身后还背着一把黑色的吉他。 “清清送的吗” “嗯，送你的，她说当初抢了你一把吉他。” 停顿了一下，陈墨又柔声问道：“这把吉他是黑色的不适合你，要送给我吗” 我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笑着说道：“你不打算回公司了吗” “回，但是不想那么快。” 说完后，她便弯腰点燃了带来的黄纸，默默抬头看向了随风飘扬的灰烬。 “陈墨，还记得那首《灰烬之前》吗” “记得。” “再给我唱一遍吧，唱完咱们就走，陪我去看看这个灰烬之前的世界。” …… 济南的天气永远让人捉摸不透，明明昨晚回来时还穿着衬衫，今天就要拿出衣柜里厚厚的羽绒服。 可我并没有穿羽绒服的习惯，太厚重，也不喜欢衣服在疤痕上摩擦后的瘙痒感。 等离开吴奶奶的家后，陈墨见我一直扭动身体，想了想笑着问道：“要不咱们先去商场买一件宽松的衣服” “算啦，浪费钱，直接去公司吧。” “那好吧。” 我看出了陈墨眼里的失落，犹豫了片刻沉声道：“公司有王主任和沈哥在有没有我都一样，今天只是去告别，不是离别。” “有什么不同呢你说过以后要留在公司继续喊我陈组长的。” 见我低下了头，陈墨又哈哈笑着说道：“逗你玩呢，你这么有才，就算你留下我们也不愿意，走吧，还是我开车。” 我点了下头，脱掉了羽绒服坐上了副驾。 前几天的事只有王主任和沈哥知道，等我走进公司后那些员工朝我打了声招呼后便低头继续忙起了工作。 我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简单，他身上那洁白的衬衫也让我有了告别的勇气。 “各位……留给我几分钟时间好吗” 他们抬起了头，看到了正在低头点的我。 “常总……” 我摇了摇头，指着刚走出来的王主任和沈哥说道：“他们是公司的老总，还有陈墨，你们喊我常青吧，或者和简单一样，喊我一声哥。” 说完后我深吸了一口烟，转头看着窗外轻声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老板，所以在准备成立这家公司时根本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本来是打算成为一个小员工安稳的过完一生的，但我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或许以后也不会留在济南，不过你们要是遇到问题依旧可以打电话给我。” “这些年我管理过很多公司，虽然很成功，但背后少不了你们的支持，但我真的不合格，只是带了个头就消失了，一直拿着本不该属于我的钱过自己的日子，但我也是没办法，希望你们能理解。” 在我说完后，简单红着眼朝我问道：“哥，你要走了啊……” 我打量了他一眼，柔声道：“你身上的衬衫很好看，回家肯定让叔叔阿姨开心。” “我……” 我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说道：“以后你们就跟着王总和沈总吧，他们人很好，要是生活上有处理不了的事就去找他们，实在不行再找我，好了，我该走了。” 见我真的要走，丁丁站起身红着眼问道：“哥，明年的今天你会回来吗我和简单要结婚了！” “会，一定会！” “那你……那你能给我们唱首歌吗” 我看了一眼王主任，笑着接过了陈墨递来的吉他问道：“想听什么” “《丁香花》！” …… 等离开公司后，陈墨压下了心底的失落转头朝我问道：“去哪” “时间还早，我也不知道……对了，你会打游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