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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涛的手掌够大，战八方的脸偏又枯小。
这个耳光便更是贴切……
力量够大，贴的够实。
故此，“啪”的响声也分外清脆。
纸符叠成的“纸花”将开之时，白色和金色的光芒闪烁间，所有人自然也看的异常清晰。
战八方半生枯瘦，此时终于“胖”了一回。
脸颊浮肿，指印鲜红！
场间，激烈战斗之后，尘灰落下，月色如新。
两人冷冷对视。
龙涛面色坦然，如月如水。
战八方浑身破烂，衣衫余烟袅袅，一只手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神情却和龙涛一样沉静。
他轻声道：“龙世子，你果然非凡！”
从进门来的不凡，到挨了耳光后的非凡，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这个世间，果然强者为尊。
“战大帅谬赞。”
龙涛用同样的清淡语气回答。
没有再用戏谑一般的口气，更无“不客气、不客气”那般的调侃。
“不过……，下次相见，估计便是生死之争。”
战八方说道。
即便是生与死的狠厉命题，他语气依然未变。
他话有所指，估计只有和龙涛能够明白。
“应该是。”
龙涛答道：“今夜本来就占了你的便宜，我尚无杀你之力，而你也没有杀我之胆！这对你有些不公。”
五十骑符纹铁骑兵临场下，战八方自然未有丝毫杀意。
至少今夜，他断然不敢。
“龙世子，老夫多说一句。”
战八方肯然道：“不论他日你我是何结局，祸不及子孙，可否？”
“当然！”龙涛应声回答，毫不犹豫。
战八方竟是一躬到地，后挺直腰杆道：“多谢龙世子谅我小人之心！恕不远送。”
目送龙涛三人离去，战八方两眼再无深邃，如释重负。
此时，战七斗走上前来，两眼血红，咬牙切齿道：“父亲，这分奇耻大辱我定然终生难忘，来日一定杀了龙涛这个……”
“啪”
战七斗尚未说完，脸上便狠狠挨了一记耳光。
“你个蠢货！”
战八方两眼如炙，痛声骂道：“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爹，就要永远记住，把这件事彻底忘记！哪怕以后我被龙涛千刀万剐，你都不要妄想寻仇，就当此生未有今夜，这辈子从未见过他！记住了吗？”
永远记住，彻底忘记！
战七斗捂着瞬间肿胀的脸颊，唇间染着血丝，怔怔望着歇斯底里的父亲……
……
龙涛和陈锦云、盛凤年并辔而行。
“哈哈哈……”
盛凤年还沉浸在震惊之中，长声大笑，激越说道：“妹夫，今夜真是太刺激了！那个耳光打的绝对解气！你区区万涓境一品修为，竟把狂涛境的战八方打的满地找牙！那无耻老儿最后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想起来我就忍不住要笑，哈哈哈……”
他笑道一半突然收声，发现除了龙涛面无表情之外，陈锦云看来的眼神竟是极为莫名，如同看着一个白痴。
“怎么啦？”
盛凤年瓮声瓮气说道：“以弱胜强，如此解气，不该高兴？”
陈锦云不再理会他的痴傻，对龙涛忧声道：“龙世子，我们此次高丽之行，看来绝对没有开始想的那般简单！”
龙涛沉默点头。
今夜的对战固然精彩，但那些刚刚被掀开一角的浓浓铁幕，更加骇人听闻。
钱塘陈家的情报获取能力，从来通过商路另辟蹊径，不比神龙王朝皇城司那些“黄毛雀儿”稍差，更是胜了辽国螳螂门的“血螳螂”一筹。
是以，此时他也是满肚子的隐忧。
龙涛感觉自己的猜测有些精准，被称为金三胖子的高丽国太子金正鑫，以及涡妖之祸的始作俑者血衣师徒，他们之间八成有了某种交易。
三人回到“怡红客栈”，龙涛并未返回自己房间，而是径直向着盛.雪的房门走去。
“吱呀”
房内的盛.雪凭借脚步之声便知道龙涛返回，直接拉开房门……
她瞬间惊住！
龙涛竟脸色绯红，嘟着嘴唇向她扑来……
这是要干嘛？
盛.雪羞怒交加，瞬间横移三尺躲开。
“哇”
一口鲜血从龙涛嘴里喷出，龙涛向着地上缓缓倒去。
“啊？！”
盛.雪瞬时移开的身体刹那飘回，把他接在怀里。
......
象牙床上，粉彩锦被、朱红暖枕绣着对对鸳鸯……
这是怡红院的寻常搭配，平时自然极为虚假，此时却透着从未有过的贴切真实。
龙涛靠着床头悠悠醒转，心脉之处贴着两只秀足，竟有丝丝温热悠悠传来，宛若溪水，在他四肢百骸潺潺流淌。
他并未睁眼，嘴角翘起那丝熟悉的邪笑，显得极为享受。
平常，都是龙涛把自己体内积蓄的灵气渡给仙子般的盛.雪，令人惊奇的是，丝毫无法沾染俗尘的她，竟能容纳他的“俗气”。
龙涛猜测，自己体内灵气来自于“月影龙墟”，而非这俗尘凡世的天地之间，故此可以被盛.雪无忧吸纳。
龙涛轻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却猛然呲牙咧嘴，心脉之处扯动腹肋，奇痛难言。
和战八方的越级一战，看似对方狼狈不堪，其实更多只是被打耳光后的屈辱，狂涛境顶尖高手，身体并无大碍。
龙涛却正好相反。
表面上完好无损神色如常，其实受伤很重。
而且，是在心脉之处。
出自钱塘陈家“百器坊”的符弩，给他造成了极大伤害。
那根细如牙签的符纹弩箭只有三寸，力量却是大的惊人！
“逆风之旗”集成数只类灵兽精华，是目前龙涛最为顶尖的符甲作品，在大符师一级，堪称旷世之作。
但这次，虽然挡住了致命一击，也难免一定程度上有了破损，需要精心修复。
但是，在“逆风之旗”上的灵石和弩箭互相烧蚀之时，不知生出了多少道狂力震颤，龙涛心脉之上有了丝丝细痕。
同时扯动五脏六腑都有暗损。
涉及心脉，从来都堪称重伤。
凡世间修行，万涓才算高手，狂涛始称顶尖。
两重差距，何止天地之远？
还要一记耳光把人家的老脸打成猪屁股一般，代价能小的了？
不然，这世上哪还有天理一说？
龙涛咧着嘴巴，看来是非一般的痛楚，嘴角隐有血滴渗出。
蓦然，清淡茶香盈面。
如玉足趾一拂而过，把他唇边的血迹抹掉。
突然，龙涛探出舌头追去。
啊！
盛.雪瞬间惊悚，急忙躲开，嗔怒道：“臭……”
“不臭，香着呢！”
龙涛邪笑。
“呸！”
盛.雪粉腮如赤，骂道：“我是说你臭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