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飞鸟尽，良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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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轻咳一声，接着道： “今前线论功行赏已由军机处商定报朕御批，特封卢象升太子少师，赏银一万两！ 蓟辽总督侯恂相助有功，改总督府为征辽都督府，封都督同知衔，继领辽东军政之权！ 为表其功绩，特加文渊阁大学士，入阁参赞机务，一并赏银五千两！” 听到这儿，侯恂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 去年从户部尚书一职出任蓟辽总督，不但稳住了辽东局势，这回又将奴酋逼退。 天子信守承诺让他入了阁，以阁臣之身经营辽东，还改总督府加上征辽二字，可见地位之特殊，也预示着肩上担子更重了。 “封北征都督府都督同知王业浩蒙古伯，黄得功赤峰伯、尤世威朝阳伯、刘肇基丰宁伯； 周遇吉盖州伯、黄蜚东海伯、沈世魁镇江伯、李重镇金州伯，以上人等均赏银三千两！” 这一道圣旨很长，孙承宗每念一段礼官传唱一段。 天子出手便是封爵拜相，参战这一帮人都有福了。 “关宁将士勇往直前，一血过往多年之耻，打出关宁铁骑之雄威，朕心甚慰！ 封锦州总兵祖大寿锦州伯、宁远总兵金国凤宁远伯，二人均任征辽都督佥事，外加赏银三千！ 关宁军及在辽外省军整编成禁军第九、第十军，归征辽都督府统一执掌！ 朝鲜总督朱大典加朝鲜伯，在朝之原禁军独立师、山东军二部连同第六军扩充为三个军！ 番号第六、第七、第八军，以上军改须于明年三月以前组建完毕！ 凡本次参战各部，均按呈报之考功名册记功！ 立功之将士全部官升一级，赐辽东战役勋章一枚，赏银及抚恤均按既有规定执行！ 旨意昭告天下，巨细咸知，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长的圣旨念完，受到封赏的人倍感意外，久久无法平静。 立功受赏是必然，却绝没想到会被封爵。 大明宪法规定爵位没有任何俸禄，仅是一种荣誉象征，含金量已赶不上过去，但礼制方面存在特权，这是真正的光宗耀祖啊。 将圣旨递回，孙承宗归入班中。 崇祯带着浅笑，扫视一圈开口道： “辽东诸战没有让朕失望，卿等功不可没，朕已下定决心五年平辽，卿等再接再厉！” “臣等定不辱使命！” 天子首次在大场合说出五年平辽，等于释放出强烈信号。 按态势奴酋确实蹦跶不了多久了，离灭国不远矣。 顿了顿，崇祯表情变得肃然： “想当年李成梁镇守辽东有功，然建奴肆虐多年不断壮大，无数子民被杀城池被占，李成梁便是罪魁祸首！” 天子话锋一转，给喜气洋洋的表功朝会蒙上一层阴影。 在场臣子们都清楚得很，这是在告诫，几乎赤裸裸。 “历朝历代养寇自重之风横行，朕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李成梁自私自利身怕地位有失，可见其居心险恶鼠目寸光！ 为满足一己私利给大明带来无穷后患，该遗臭万年！ 我大明内忧外患险些灭国与他脱不了干系，朕绝不允许此类事宜再度发生！” “臣等谨记！” 皇帝眼神带着杀伐与憎恨，令人望而生畏。 二十年多年前野猪皮叛乱导致辽东军费猛增，朝廷被迫征粮加赋，让本就脆弱的国体雪上加霜，产生一系列负面连锁反应，李成梁罪过巨大。 “尔等应将眼光放得更长远，灭掉建奴后世间还有广大蛮夷，还有无数前朝遗民！ 历朝历代开拓之疆土仍大量孤悬于外，都要靠尔等去夺回！ 我大明如今实控国土尚不足天下百之三，即便恢复到成祖时期也仅仅百之六！ 天下之大，华夏教化要广撒四方尚且任重道远！ 朕曾经说过，朱家宗藩可以出海为大明开疆扩土，文武百官同样可拓土封王世袭罔替，何愁刀枪无用武之地！” “臣等谨遵陛下教诲！” 是的，天子这番话没有错，看似警告却令人热血沸腾。 养寇自重几千年来屡见不鲜，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 可与当今天子格局比起来，简直无能且渺小至极。 不少人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收复故土，接着用武力文治去征服天下，为大明同时也替子孙后代奠定万年基业。 “朕前些日让孙钤、孙之沆两叔侄去南洋，便是有百官扩土开疆之考量，具体能做到何种程度，全凭自身造化！ 倘若巴达维亚打下来，朕可以将周边区域赐于孙家，孙家便可成为南洋一地之王！” 崇祯语出惊人掷地有声。 朝堂上早都传遍首辅大人一个儿子一个孙子去了南洋，天子还表达出莫大期许。 听说那《宗藩法》对相应条款也做出详细规定，只是还没有正式颁布，知晓内情的人并不多。 原来所有猜测都是真的，天子果然言出必行。 “朕如此筹划，诸卿还需要养寇自重吗还需要顾及飞鸟尽良弓藏吗” “臣等谨记......” 说这些已经够了，相信能在臣子心中泛起滔天巨浪。 崇祯不需要窝里横的人，也不需要臣子墨守陈规，他期望的是大明人都变成淘金者，把中华文明真正遍布天下。 “带孔有德、耿仲明、李祖述一干上前觐见......” 给了蒋德璟一个眼神，蒋德璟扯起了嗓子。 大汉将军吆喝着处于队伍最末的汉军大小首领们上前，一个个战战兢兢。 从城外到城内，再到这皇极殿广场，一帮杂碎仿佛经历几个世纪，这样该有个明确结局了。 “罪臣孔有德......罪臣李祖述......罪臣刘泽清......罪臣耿仲明......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眼中一阵轻蔑，不少臣子也指指点点。 “尔等有资格称臣吗朕还是尔等的圣上吗” “罪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数十败类将头埋得很低，几乎五体投地，犹如一条条死狗。 这是在建奴那边养成的习惯，骨头软了膝盖软了，人就再也挺不起腰杆。 “孔有德！” “罪......罪臣在！” “朕方才问尔等的话，还不快快作答！” 崇祯语气咄咄逼人，不容任何质疑。 孔有德背心冷汗直冒，先前在英烈祠被吓惨了，这下面对帝王发问更是吓得不轻。 颤颤巍巍答道： “罪臣没有资格称臣，请陛下治罪！” “大汉将军何在！” “臣在！” “一帮汉奸助纣为虐不得好死，得尝尝朕的杀威棒，每人当廷杖责二十，打！” “陛下仁慈，罪臣多谢陛下！” “......” 一群汉奸释然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打板子的规矩他们清楚得很。 建奴已经日落西山，看来重归大明是多么的正确。 当今天子不外乎仅为显示帝王威严，体现他的文治武功，泄愤后说不定就都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