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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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开了三天的朝，崇祯穿过来之后还是头一遭。 新颁布的律法实在太多，必须于朝堂予以详解，或者说进行一种当面震慑。 《刑律》、《税法》、《国土资源法》、《建筑水利法》、《教育法》、《银行法》、《公务员法》《反国家分裂法》、《兵役法》、《治安条例》...... 一系列法度层出不穷，可苦了冯英的嗓子。 不过百官与皇帝听他讲课的机会太难得，他也乐不知疲。 这些法律中有的已经进入实施，只是作些许修订，大多数均为最新颁布。 各项律法相当于对《大明律》、《大诰》、《诸司职掌》、《大明会典》予以重新细分，变得更为直观明朗。 《刑律》里没再出现凌迟、剥皮、腰斩等酷刑字眼，最大惩处力度便是斩首，取缔株连三族、九族之类惩罚。 犯罪者的违法程度，还将直接影响直系亲属三代人，后世三代内不得做官、当兵、经商等，体现人性化的同时确保严厉。 《公务员法》明确官员犯罪量刑标准，现九品十八级官衔维持不变，对取自旧制的诸多条款尺度也进行了大幅调整。 其中有一个亮点让朝臣耳目一新，各级衙门可外聘吏员，但需呈报分管主官批准。 临聘吏员每年签署协议，这与旧制基本一致，但俸禄变由地方财政发放，分成三个等级，还可经考核后晋升做官。 官吏薪酬均采用基本俸禄加年终奖制，一律货币结算，如若发放物品也需与货币折合相当。 冯英说到这里时，崇祯开口插话： “诸位爱卿，我朝官员俸禄相较历朝明显偏低，朕两次提薪后仍未根本性解决，尤其正一品与从九品之间悬殊极大！ 现内阁、户部、吏部、督察院正在合议最新标准，从明年正月初一起执行。 朕可以提前告诉诸位，新标准各级偏差将大幅缩小，俸禄奖金叠加后将比现状显着提高！ 朕要官员廉洁奉公，自然得让百官可用俸禄供家养口！” “臣等多谢陛下！” “......” 内阁诸臣带头作揖，臣子们纷纷拱手谢恩。 这一项绝对是仁政，《公务员法》对贪污受贿惩处极严。 太祖钦定《大诰》中规定：“赃至六十两以上者枭首示众，仍剥皮实草。” 崇祯没有这样做，换成一百二十两作为斩首标准，且包含实物折价，仅取缔剥皮一词。 这么多年来《大诰》早已成为摆设，天子这次推出诸多新法，不可能让它形同虚设。 倘若某个官员要以身试法，便会知晓其严肃性不容挑衅。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刘宗周出班，朝天子拱手。 崇祯闻言微愣，这家伙上次被冯英怼得灰头土脸，难道没心服口服吗又想玩啥幺蛾子。 “先生请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崇祯抬手示意。 “多谢陛下！” 刘宗周轻咳一声，说道： “陛下，自古以来官便是官，吏便是吏，律法明文规定吏员可晋升亦可做官。 如此可遏制吏员压榨百姓，有晋升之希望便不会再碌碌无为，此举大善矣！” 说了其实等于没说，当中的道理任谁都明白。 刘宗周发言不外乎有向天子示好之意，崇祯当然不会责怪他。 “爱卿所言极是！历朝历代苛政层出不穷，百姓苦不堪言，到最后王朝土崩瓦解。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最大受害者乃百姓，可士大夫真能独善其身吗朕看不一定！” 谈及这个话题，崇祯心头如波浪翻滚，有必要再说点什么：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吏治便是最大之祸端，一个王朝覆灭多半源于内因，朕常常痛定思痛，现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单以我朝而论，即便当初加征三饷，从朝廷档口出去赋税并不高，然层层加派到百姓手中之时，往往超出收成之七八。 官吏贪污了多少又克扣了多少到国库剩下几何诸位心知肚明！ 种地是饿死，逃荒也是死，换成尔等会怎么办恐怕也只能逃亡乃至造反！ 十年来流寇肆虐大明生灵涂炭，地方官吏狼狈为奸层层加码，收的税得不偿失！ 天下大乱建奴趁机掠夺，朝廷无力对抗，继而再度加重赋税，让大明雪上加霜！ 然地方官吏却如获至宝，又多出一项增收捷径，这便是毫无底线腐败！这便是人性本贪！ 唯靠严厉健全之法度约束，方可做到公正严明，否则皆为浮夸空谈！” 崇祯语气不善扫视全场，提到这一茬就让他无比愤慨。 臣子也不知天子咋就发怒，这是在数落他们的过去啊。 一个个常常把天下为己任挂在嘴边，就算没贪腐至少也算不作为，只有挨骂的份。 深吸一口气，崇祯继续道： “故朕去年下旨永不加赋，制定合理税政！ 天下是朕的也是子民的，凭什么官员士绅该免税，反而让食不果腹的百姓一力承担！ 这公平吗官吏士绅天生就高人一筹吗 更有甚者对朝廷各项新政阳奉阴违，自命不凡竭力逃税避税，这难道就是尔等口中所谓孔孟子弟该做之事吗！ 朕的官地皇店率先缴税，拆撤卫所收回土地，将藩王赶到海外，查抄投献之土地，接着等同于白送卖给百姓，朕的胸襟与决心尔等看不到吗！” 臣子们将头埋得很低，感受着天子莫名怒火。 “如今新法颁布，朕早早就从各种渠道释放出信号，倘若新法实施后还有此类污龊之事，朕定会让他好看！” “陛下息怒，臣等谨记！” “......” 一通莫名火发下来浑身舒畅，崇祯也懒得说了。 反正一切有法可依，他不会亏待真心为大明付出的官吏，只希望士大夫好自为之。 “冯爱卿！” “臣在！” “你继续说！” “臣遵旨！” 接下来，冯英对《兵役法》和《反国家分裂法》予以详解。 大明实行全面义务兵制，人人都有服役义务，包括女子。 士兵待遇随经济发展逐步提升，当兵也要有养家的实力，具体由军事委员会实时调整。 《兵役法》还对晋升、立功奖赏、退伍、离休、安置、军人犯罪等作出相应规定。 军事法庭去年就已成立，左良玉是首个接受审判的高级将领，那是崇祯考虑到自筹军饷的无奈，往后就不会那么仁慈了。 而《反国家分裂法》最为独特，是众多律法中唯一保持大明原汁原味的法律。 凌迟、剥皮、腰斩等酷刑得到体现，直系家人永世不得从政经商，最轻劳改十年起步。 为此对于叛国、造反、出卖国家利益得掂量掂量，哪怕充当公知，说不定都会粉身碎骨。 历史上明末叛变和投降者实在太多，崇祯采取零容忍姿态。 再优秀的人但凡心中无家国，只会给大明带来灾难，钉在历史耻辱柱将是最终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