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只是，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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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峰带着他的宝贝女儿上了台。
奢华精致的水晶吊灯之下，周予念的蓝色纱裙上像是点缀上了漫天的星光，成了一个小小的星空的缩影。
季以深远远的靠在柱子上看着，即使是那么远的距离，他也能看得清楚她脸上那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精致的，仿佛是一件艺术品一样的，几乎是不真实的。
莫源、陈沐沐、秦笙、路久久几个人都站在一起，看着台上他们重新归来的小公主。
“其实念念走了那么多年，我也没觉得她有任何改变。”陈沐沐说道：“不管是她刚回来的那天，还是现在，我始终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任何的陌生和隔阂。”
她还是她，是她最好的朋友，是他们的小公主。
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回到了原本该回到的位置上。
“也不尽然。”莫源喝了一口红酒，接过她的话：“只不过和我们在一起，没有变罢了。”
至少，二十四岁的周予念比二十岁的周予念要成熟一些，性子也更沉静一些。
哪能有人真的多年如一日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那就是没长进了。
“今天见到这样的表姐，我忽然觉得很感动。”路久久端着酒杯看着台上的周予念感慨道：“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南城的上流社会里了，久到大家都快要忘记她了。”
秦笙闻言，笑着打了岔：“你是说刚才那位毫无眼力见的陈阳”
还特意看了季以深一眼。
路久久也笑了起来：“还没摸清楚身份就敢上去乱搭话，还自我感觉良好。”
“我一进门就看到以深那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
“没揍他一顿都是好的了。”秦笙笙又说道。刚刚她就站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是不是，以深”
一旁的季以深微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接话。
秦笙眉头一扬，和路久久对视了一眼。路久久无奈的耸了耸肩。
莫源靠到他身旁，偏头问道：“怎么了，周予念又给你不痛快了”
“没有。”季以深否认得很快，却仰头一口喝空了杯子里的红酒。
莫源摇摇头，“啧”了一声：“别否认了，表现得都那么明显了。”
季以深继续沉默。
他真的没有觉得不痛快，只是...难过。
她太决绝的想要划清和他的界限，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曾经带给她的那些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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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
周予念乖巧的站在父亲身边，听他客气官方的致词，听他花式夸赞她，然后，麦克风被递到了她手上。
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台下的人，然后才轻轻开口。
“大家好，我是周予念。”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其实，我想在场的宾客，有三分之二都是认识我的。”
“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是想告诉大家，我回来了。”
南城肆意横行的小公主，周家千娇百宠的大小姐。
她回来了。
以最张扬热烈的姿态，一如她给人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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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上下来，周予念径直要离开会场，甚至没有去找陈沐沐他们打声招呼。
季以深放下手里的酒杯，站直了身体马上要跟上，却看到他母亲的身影从面前迅速走过，然后，拦在了周予念面前。
他顿时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前走。
周予念看着拖着繁重的晚礼服，急匆匆的走到她面前的贵夫人，抿了抿嘴，半晌，叫了一声“季阿姨”。
陈沐沐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笑着说了一句：“以深，季阿姨动作比你还快啊。”
季以深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低声说道：“这些年，她一直很想念念。”
周予念不在南城的这些年，每个人都很想她。
季夫人已经亲昵的牵起周予念的手，看着她消瘦的小脸，心疼得红了眼：“念念啊，你终于回来了。”
“以深做错了事，你打他一顿骂他一顿，让他改正就好了。他要是不改，你就告诉阿姨，或者不理他。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在外面哪有家里好，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可怎么办呢”
周予念本就压着情绪，再被季夫人这么一说，眼泪一瞬间就要夺眶而出。
当年她和季以深在一起的时候，季夫人几乎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她一声不吭的消失那么多年，亏欠的何止是一俩个人。
“对不起，季阿姨。”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到，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回来了就好。”季夫人摸了摸她的脸：“回来了就不会再离开了吧”
“嗯，不会了。”周予念勉强扯出一抹笑：“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在哪里都不如在家里好。”
“那当然。”季夫人认可的点点头，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儿子，又试探的问了一句：“念念，你和以深....”
“季阿姨，我和季以深，已经是过去了。”周予念匆匆打断她的话。
季夫人闻言，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说道：“没关系，阿姨就是问问。阿姨知道是以深做错了事，就算是他这些年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已经改了，原不原谅也是你的决定，是阿姨没有福气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
毕竟是亲妈，关键时候还是得帮儿子说说好话的。
周予念喉头一哽，几乎无法发声。
是她没福气，季夫人对她那么好那么喜欢她，可她还是让她失望了。
勉强稳住心神，周予念将自己的手从季夫人手中抽了出来，抱歉的说道：“抱歉，季阿姨，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以后有时间我再去看您。”
“好。”季夫人看出她的情绪变化，便也不再多说多问，只是又多问了一声：“要不让以深送送你”
“不用了，我们家司机就在外面。”周予念说道，和她道了再见便匆匆离开。
她的身影走出大厅的同时，季以深立刻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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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深在门口追上了周予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也没看她，只丢下一句“我送你”，就径直往外走去。
周予念挣扎着，故作冷静的拒绝：“不用了，司机已经在等我了。”
季以深没理她，手上的力道也半分没松。
他的脸上很冷，侧脸线条十分硬朗，一副“老子很不爽谁也别来烦老子”的模样。
周予念不怵他，依旧在挣扎：“季以深，你放开我！”
“不放！”季以深干脆利落的拒绝她，声音很低，满是压抑的坏情绪。
周予念抬眸看了他一眼，忽然就不舍得挣扎了。
算了，牵就牵了，他要送就送吧。
索性，也不差这一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