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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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悄然多了一丝不同以往的躁动。街头的标语在悄然更换，厂区里关于“恢复高考”、“技术是生产力”的议论声，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开始涌动。钱胜的生活，在焊花飞溅与面板无声的计数中，继续着他的“挂机”轨迹，但时代的鼓点，正越来越清晰地敲打在他构筑的无形堡垒上。 在七十年代的工厂里，已算“大龄青年”。母亲张罗着给他相亲。介绍的是厂办宣传科的干事赵小梅，模样周正，家庭成分好（父亲是车间书记）。见面安排在人民公园。 【战术推演 lv.3 】：推演路径：a. 积极表现（风险：暴露木讷本质） b. 保持沉默（风险：被认定无趣） c. 引导话题至对方领域（宣传/文艺）… 【物资规划 lv.2】：预算：公园门票2毛，两瓶橘子汽水6毛，备用1块（防止下馆子）… 【环境观察 lv.3】：目标：赵小梅。捕捉：新烫的卷发梢（时髦），蓝卡其布列宁装（整洁但刻意），言谈间对“厂先进”称号的在意（+0.5%），提及父亲时的优越感（微表情 +0.3%）… 钱胜选择了c，努力将话题引向厂里黑板报和文艺汇演。赵小梅起初兴致勃勃，但当钱胜无意中提到自己刚利用【故障诊断】帮机修班解决了一个疑难杂症（省下大笔维修费）时，赵小梅的眼神瞬间冷淡下来：“钱师傅，技术好是好，但整天跟油污机器打交道，到底…少了点文化人的情调。” 相亲无疾而终。钱胜看着面板上【战术推演】和【环境观察】微涨的经验，默默喝光了剩下的汽水。他知道，自己这个“挂机”堆出来的“技术怪人”，在讲究“又红又专”还要带点“情调”的婚恋市场上，并不吃香。母亲叹气，他只说：“不急。” “俄语”打开的门缝与“推演”中的抉择： 恢复高考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厂里的夜校瞬间爆满。钱胜也报了名，目标：机械工程。他啃着高中数理化课本，【理论学习 lv.3】全速运转。一次下夜校，他听到两个老师在走廊焦急地低声讨论：“…苏联那套‘斯贝’发动机的翻译资料，老张病倒了，剩下那部分专业术语太要命，赶不上技术攻关了…” 【基础俄语 lv.2 - 被动挂机（捕捉关键词） - 效率：1.0倍】 钱胜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老师，我…懂点俄语，机械方面的…能看看吗” 老师将信将疑地给了他几页。钱胜回到家，就着昏黄的灯光，【专注 lv.2】全开，【基础俄语】配合【机械基础】、【理论学习】，艰难却精准地啃下了那些晦涩的专业术语和图表说明。几天后，他把翻译稿交回。老师震惊了：“小钱！你这水平…深藏不露啊！” 钱胜憨笑：“夜校学的，瞎琢磨。” 这件事让他进入了厂技术攻关小组的视线。小组长老陈找到他：“小钱，有个机会。部里组织一个去‘一拖’（第一拖拉机制造厂）的短期技术交流，要个懂焊接、最好还能看点俄文资料的…你想不想去” 这无疑是跳出洛阳、接触更高平台的跳板！ 钱胜看着面板上代表“高考复习”的【理论学习】经验条，又想起父亲咳喘时依赖的眼神，最终选择了拒绝。“陈工，谢谢您。家里…实在走不开。高考我也想试试。” 老陈惋惜地拍拍他肩膀。面板上，【战术推演】经验微涨，【物资规划】默默将“高考复习资料费”加入了下一期预算。 厂里新进了一批大型液压冲床。调试阶段，一台设备突然在加压时发出恐怖的金属断裂声，接着液压油喷涌！现场一片混乱，险些伤人。事故定性为“严重责任事故”，矛头直指负责安装的机修班长老李（曾帮过钱胜）。老李百口莫辩，面临处分甚至开除。 钱胜被派去协助清理现场。他默默观察着断裂的油缸固定座和扭曲的螺栓，【故障诊断 lv.2】自动运转： 【捕捉信息：断裂面呈现典型疲劳纹（非一次性过载），螺栓有陈旧扭力不足痕迹…】 【关联知识库：材料力学lv.2（疲劳强度），电弧焊接lv.5（焊缝应力分析）…】 【推演：安装时螺栓预紧力不足（可能扭力扳手失准或人为疏忽），长期微小震动导致疲劳断裂！主要责任在设备验收环节！】 钱胜没有声张。晚上，他避开所有人，用【专注 lv.2】压制着手臂神经的隐痛，以最工整的字迹，写了一份详尽的技术分析报告，附上简图，从材料疲劳、应力集中角度，结合螺栓旧痕，冷静地指出事故根源在于安装验收时的扭矩检测疏漏，而非操作或故意破坏。他匿名将报告塞进了厂党委书记办公室的门缝。 几天后，处分决定变了：老李记过，负责设备验收的科室被严肃批评，完善了检测流程。老李保住饭碗，感激涕零，却不知恩人是谁。钱胜在车间听着广播里的处理结果，低头焊着自己的工件。面板上，【故障诊断 lv.2 】、【专注 lv.2 】和【成就点 +0.3（隐秘的公正）】悄然点亮。他守护了一个普通工人的饭碗，也维护了技术本身的尊严。 钱胜猛地睁开眼，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墨点。窗外是寂静的冬夜，洛阳城在严寒中沉睡。但那声来自地底深处的搏动与呼唤，却比任何复习题都更清晰地烙印在他意识里。铁牛在恢复！它在积蓄力量！它在提醒他，“时机”将近！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重新将目光投向桌上的复习资料。高考，是时代给他打开的另一扇门，是他“挂机”积累知识寻求的“正道”。但脚下铁牛的搏动，怀揣的绝密报告，以及那遥远的、等待着钥匙的昆仑墟… 这些都如同沉重的锚，将他牢牢地系在另一个无法言说的命运轨道上。 他拿起笔，【专注 lv.2】再次凝聚。笔尖沙沙，面板无声。在这个决定无数人命运的高考前夕，钱胜如同熔炉中的一粒微尘，一边奋力抓住时代抛来的上升绳索，一边倾听着大地深处那古老巨兽越来越清晰的苏醒鼓点。他的“挂机”系统，在平凡生活的柴米油盐与时代变革的惊涛骇浪之间，在个人前途的方寸之地与地心奥秘的浩瀚图景之间，艰难地维系着脆弱的平衡。他知道，这平衡，终将被打破。而高考，或许只是风暴来临前，最后一段相对宁静的航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