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谁不会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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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殿外的长廊上，一队太乐司的舞剑公子们，正等着里面宣召。 伶人互相整理衣衫，中间遮面的伶人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佩剑。 不多时，里面走出一个公公，“来，都快进来。” 伶人们鱼贯而入，弯腰行礼后，开始表演。 宴席上有伶人表演舞剑，朝臣们早司空见惯，刚开始，他们并不太关注。 但随着队形几经变化，剑队中间的蒙面伶人，逐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人身形轻盈，出剑如翠竹破风，像是从广陵散曲中，走出来的魏晋剑客。 朱楠风的视线，一直追着她。 夏侯爷刚看出一些端倪，只见那遮面的伶人，已经纵身飞跃至众人齐叠的剑身之上。 他弃了剑，轻甩长袖，袖子里扬起一片片落花。 夏时月扯掉面纱，一张笑脸比花还艳，她向上抱拳，“长乐祝陛下万寿万福，祝我大栎岁岁繁盛，四海归心，八方来朝！” 夏侯爷起身斥责她，“你这像什么样子” 永宁帝却抚掌开心大笑，“是长乐，赏，都赏。” “夏卫立。”永宁帝看夏侯爷，“你不要说教。” 夏时月说，“我是抢先来给陛下祝寿的，不然，明日祝寿的人太多，陛下看不见我。” 她又嬉皮笑脸，“我这叫争宠！” 永宁帝被夏时月哄得眉开眼笑，殿里朝臣皆顺着夏时月的话敬酒，“祝陛下万寿，祝大栎繁盛！” 没人觉得夏时月坏了规矩，能哄永宁帝开心大笑的人不多。 侧殿。 大夫人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说，“贵妃，臣妇酒喝多了，想出去透透气。” 高贵妃看众人也有倦意，也随着起身，“本宫也走走，大家一起吧。” 大夫人身边的嬷嬷转身时，不小心把茶水泼在了刘夫人的衣服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嬷嬷跪地磕头，“请夫人责罚。” 刘夫人拂去衣服上的水，“无妨，一杯水而已。” 嬷嬷说，“青亭那边有具服间，我侍奉夫人去更衣。” 青亭那边的景色不错，都去走走吧，“贵妃提议。” 众人随之跟出了大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青亭走。快到青亭时，大夫人瞥见夏锦莲、夏锦秋的丫鬟远远地站在青亭外。 大夫人心中有底，看来这次女儿谋划的事成了。 “刘夫人，这边请。”嬷嬷引着刘夫人向具服间走，其他的夫人们围着贵妃扶栏聊天。 “这水上的花灯布置得真好看。” 大夫人假意听夫人们说话，眼睛却一直往更衣间那边瞟。 她想等嬷嬷大喊一声，立马冲过去。 嬷嬷进了具服间，“我给夫人端水。”她转一圈，满脸疑惑，人呢 刘夫人站了会，猝然皱眉问，“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刘夫人掩住鼻子向外走。 大夫人觉察不对，急忙走进去。 嬷嬷悄悄摇头。 大夫人愣怔了下，急忙示意嬷嬷灭香。 片刻后，大夫人也掩着鼻子走出来，“这里面熏虫子的香太刺鼻，贵妃不如换个地方走，水边的虫子多。” 里面的嬷嬷趁机收拾了香炉，悄悄丢进水里。 大夫见嬷嬷走出来说，“嬷嬷，带刘夫人换个地方更衣。” 刘夫人垂头打理衣服，“算了，不必麻烦，衣服已经干了。” 那里面的香，太奇异，都是深宅大院出来的，有些事不用说便能猜到几分，这是有人刻意点香，给谁的 “锦莲表妹呢” 朱天禧发现围在身边的小姐中没有夏锦莲。 “想必是在哪里贪玩，高嬷嬷去问问。” 夏锦莲的那些丫鬟平常总被她打骂，她们很听话，还在原地等着。 高嬷嬷问话后，回来同大夫人耳语。 二房白氏觉得不对，问，“大小姐呢，怎么也不见四小姐，我刚才见锦秋的丫头还在那边，去叫来问问。” 高贵妃踱步过来，“怎么了” 白氏恭敬道：“回贵妃，府里两位小姐不知在哪里贪玩，我去叫她们的丫鬟过来问话。” “嗯。” 高贵妃见大夫人脸色不对，看她时眼神便有些狠厉，大夫人不禁哆嗦。 这边的问话还没结束，负责行宫安全的羽林卫总管在女官的带领下，匆匆走过来。 “贵妃娘娘，林苑外面晕倒了一个女子，有人认出，她像是夏侯府的大小姐，咱们不敢动，还请贵妃示下。” “锦莲。”大夫人腿顿时软了。 高贵妃捏紧手里佛珠，“带路。” 一盏盏宫灯照着一条蜿蜒小路，众位夫人紧紧跟随却没有人再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胆小的夫人不禁裹紧披风。 几盏茶后，众人赶到了林苑外面。 羽林卫远远地将一块地方围挡着。 “给贵妃请安。” 高贵妃挥手叫他们退远，骤然回头，才发现身后还跟了宫里其他嫔妃、臣妇，“夏侯府人留下，其他人先回去休息。” 那边已经传出大夫人的喊声，“锦莲，锦莲你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又摇又晃，夏锦莲终于睁开眼睛。“母亲。”她的嗓子似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只一个口型却说不出话。 夏锦莲流着泪，眼睛一直向林苑里面看。 二夫人盯着黑沉沉的院子，说，“那院子里面好像有人。” 夏锦秋是被冰水泼醒的，醒时还有些懵，不过，她反应快，瞬间垂头跪在榻上，“母亲，锦秋是自愿的，锦秋愿嫁进王府，殿下也说喜欢我。” 这话，她昨日就想好的，想来七殿下酒醒后也只能认了，只要她进了王府，她就有本事得到朱楠风的喜爱。 二夫人白氏狠狠地甩过去一个耳光，“不要脸。” 隔间，太医还在给夏锦莲诊脉。 门外，夏侯爷、夏二爷脸色阴沉地坐着。 另外一间房里，辽王朱珩粗鲁地把儿子踢醒。 朱岷闲疲倦地看着辽王，“爹你看好地方在踢，你可还没孙子呢。” “混账东西，我踢死你，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乱来……” 朱岷闲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他无所谓道：“你不是想和夏侯爷联姻，事我办好了，给你娶个郡主不好吗” “郡主你眼睛瞎了，那是夏侯府二爷的女儿，她是妾室所出。” 朱岷闲是真懵！ 半晌，他说，“啊，不对啊，不该是郡主吗” 院子里夏志言已经被气晕过去。 白氏看着夏侯爷问，“大哥您拿个主意。” 夏侯爷黑着脸，不说话。 白氏真想打死夏锦秋，她干出这事，自然是牵连不了夏时月，但她的女儿会被拖累得找不到好人家。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夏锦秋从屋里跑了出来，“请父亲，母亲成全，锦秋愿意嫁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