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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第二天早上十点醒过来的,刚好顾江离从外头买了吃的回来。看见她醒过来,一肚子的话要冲了出来,责骂的话,担忧的话,想说的太多,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最后只说了一句,“吃早餐吧。”

那人无动于衷,呆呆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好像这个世界与她无关似的。

顾江离倒了粥,喂到嘴边,那人厌恶地挪开嘴巴,顾江离心里难受,问她,“你究竟要这样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那人不应。“这样伤害你自己有什么好。”

声音沙哑得厉害,“能让你痛不是吗。”

“什么”

那人答非所问,“之前的,我觉得没意思了。”

“什么”

“你爱上我了不是吗,这个时候,我死了才是对你最大的报复,这样才有意思。”

顾江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我就是在报复你。”

“你为了报复我,不惜以牺牲自己为代价”这是什么逻辑。

“没错,我说过总有一天会让你尝到百倍千倍的痛苦,我死了,你才会痛,只要能报复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顾江离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眼泪在发现之前已经来了,他竟然哭了,声音哽咽,“你恨我,冲我来就好,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白无颜也愣了一下,这是她头一回看到这男人的眼泪,以至于她也做了匪夷所思的事,愣愣地伸出手去,触碰了他脸上的泪。

顾江离也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她,两人四目相视,彼此都没有说话。待她回过神来,触电一般收回手,躺下去,背对着他。

顾江离则愣愣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被她抚过的脸,如同呆子一般。

没想到她醒来之后,最先来探病的居然是许静姝,但是不是探病就说不准了,她也住在这个医院里,由护工推着进来,她来的时候,刚好顾江离被医生叫走了,所以房间里只有白无颜在。

进了房间后,她便把护工给嚷走了,虽然下半身瘫痪,坐在轮椅上,但仍改不了她怜悯地望着白无颜。

“真是可怜。”

“说我可怜之前先看看你自己吧。”白无颜回击。“看你今天要死不活的样子,不比我可怜多了。”

“我早就知道你回来是不安好心,只有顾江离才那么愚蠢,相信你!”说起过往许静姝仍然咬牙切齿。

“起码我赢了你,不是吗。你应该也知道他现在爱的是我。不再是你,你再了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是,你从来都最会蛊惑人心,当初要不是你在妈耳边不知道吹了什么风,她就不会怀疑,调查我,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向她下手,她也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所以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白无颜冷冷地望着她,“你终于承认是你杀了妈,你还是人吗,怎么样她也养了这么多年。”不吃惊的,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不是吗,只是仍然气愤。

“是你的错,要不是因为你就不会发生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的错,她是因为你而死,是你害死了她!”

白无颜冷冷地望着她,“你还真是不知道悔改,你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自作孽不可活。”

说起这个,许静姝就恨。“我今天这样子跟你脱不了干系!”滚动的轮椅就要上前来,还没走近,轮椅就被人从后头拖住,回过头,是黑着脸的顾江离,“你来这里想干什么,谁让你来的!”说着就大声叫,“护工!”

许静姝一脸悲哀,语气却尖酸得很,“我来看看她的下场,不可以吗。也来看看你的下场,你爱的人,却一心想着要向找你报仇,你说可悲不可悲!”

顾江离被气脸都青了,就在这时候,护工唯唯诺诺地赶了回来,顾江离大声怒诉道,“谁让你把她带过来!把她带回去,以后不允许靠近这里半步!”

护工低着头,上前去要推轮椅。

许静姝不作罢,“我看谁敢动我!”

顾江离耐心有限,扯高嗓门“我说把她带回去!”

护工顾不得许静姝又叫又喊,推着就走,许静姝坐在又叫又喊,“你们不得好死!……”许静姝的诅咒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目光转到床上的那人身上,“你没事吧。”说着要上前一步,要去触碰她,那人侧过身去,躲开了他的触碰。张了张嘴巴,又道,“你放心吧,以后她不会再来了。”

那人仍然不搭话。

再来就是,韩正律,看到他多少还是有些吃惊。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暖,进了门,笑了笑,什么都没问,在她旁边坐下,“你怎么回来了”前些日子,因为案件的关系,他去了外地,本来说要去好几个月来着,现在却回来了。

“来看看你。”

他答得轻松,反倒是白无颜生出了愧疚感,“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让人失望。”

那人坚定地望着她,“你只是生病了,病好了就没事了。”

“我这病可能治不好了。”

“你可以的,你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坚强,我相信你一定会好的。”

白无颜抿了抿嘴,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还要到外地去吗”

“嗯,这一次回来得比较赶,下次回来你应该就好了,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小宇也说想你了,也让我替他问候你来着。”

想起那个爱笑的少年她的精神也好了些,“你们一起工作吗”

“嗯。”

“那也好,起码有人照应。”

“是啊,等你好了,来找我们玩吧,那里风景不错。”杂七杂八地又聊了好一会,他才站起来告别,只有一天的假,还得来回跑,离别的时间来临的时候,他只说了两个字,“走了!”

看得出来他还是很不放心,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汇成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白无颜点点头,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说,她太不争气,怕是要辜负他的期望了。

他走了,陌千草接上,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与韩正律不同,她是一脸担忧的进门来,进来就握着她的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好点啊,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啊”

……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白无颜有些发懵,过了一会才道:“你怎么来了”

那边才安静下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来看看你。”其实是那个男人给她去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心里头波涛汹涌,他为什么会找自己找自己会是什么事她该说些什么

想了千万种可能,可惜都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没想到是关于她的事。说她现在病得很严重,希望自己来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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