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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霎时安静下来。
叮叮叮,风铃声婉转在客厅里,两两相顾无言。
席宸稳了稳自己的心绪,他看着她的红唇,上下轻合,就像是带着什么魔力那般让他的心绪越发的躁乱起来,那种蠢蠢欲动的心思,他表现的淋漓尽致。
金嘉意瞧着他突然靠过来的脸,身体本能的想着后退,腰部被一只手拦住,她无路可退,他嘴角微微上扬,温柔的抱住她,喉结轻阖。
席宸细细的打量着她的五官,所有的镇定在那一刻荡然无存,他的唇一点一点的吻下,恍若在品一壶陈年佳酿那般认认真真。
唇齿间回忆着浓浓的牛奶清香,他趁势追击的占有着她的味道……
“叮……”手机应景的响起。
席宸没有理会这唐突的第三者,强势的将她分了的心慢慢的聚拢回来。
“叮……”手机孜孜不倦的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金嘉意轻轻的推了推他,道:“这是我的手机。”
席宸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进一步进攻,冷冷的瞥了一眼打扰他们的手机。
金嘉意按下接听,是一个陌生来人的来电,他道:“请问是金嘉意金小姐吗?”
金嘉意掩了掩自己的唇,道:“我是,请问你是谁?”
“我是国家历史学系的大教授赵祁,很冒昧的打扰了你的休息。”
“我记得我并不认识这位赵先生。”金嘉意如实道。
“是的,我们在此之前并不认识,不过我想过后我们就会认识了,这一次冒昧打扰,是有一件事想要问问金小姐。”
“你请说。”
“请问金小姐是否研究过迦晔王朝时期斐滢女相的字迹?”对方开口道。
金嘉意心底一惊,她似乎忘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以前可能因为她是娱乐圈外人,自己写什么,也不会有人注意,可是如今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备受关注。
对方见她没有回复,继续道:“可能这样说太唐突了,不过我们研究过金小姐的签名,觉得你与斐滢女相的字迹有不谋而合的味道,不知道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金嘉意不容置疑的出言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相似是什么意思,我想无论你提出的什么请求我都无法应允你。”
“金小姐请先别拒绝我,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请你帮忙,斐滢女相的真迹遗留不多,这对于历史考古而言是个很大的遗憾,我们很希望能够突破这个缺口寻一个与她字迹相仿的人才来协助我们,有些历史悠久的文本因为时间的原因被毁坏了不少,所以我们想请求金小姐帮我们修补一下,哪怕只是临摹一二也行。”
“赵先生这话让我受宠若惊了,我一个年轻人,怎么能修补那么珍贵的东西,一不小心弄坏了或者写错了,这可是对文物的一种亵渎,这是罪人。我担不起这个罪责。”
“不会的,我们相信金小姐。”
“赵先生过谦了,你不过就是见着我写的一个名字而已就如此下定论,是不是有点言之过早了,这做法太草率。”金嘉意再一次记婉拒道。
“那真是遗憾了,本来我们妄图能够在斐滢女相留下的最后一封书信上查看到什么被掩埋的历史,看来机会渺茫了。”赵祁有些无奈的叹气道。
“等等,你说什么最后一封信?”金嘉意突然开口问道。
赵祁见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忙道:“就是斐滢在弥留之际写给曾经一位故友的书信,我们猜测这封信可能与当年战死沙场的蒙翊将军有关联。”
金嘉意的表情渐渐的沉寂下来,眼瞳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在弥漫,她喘了喘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道:“我知道了,这封信对你们很重要吗?”
“都说斐滢女相残忍血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其中缘由,有历史文献说她是因为自小无父无母天性使然,也有野史记载在斐滢女相入朝为官之前有过一段婚约,最后却无疾而终,传闻是因为朝廷中右翼党的迫害才使得她未婚夫婿战死沙场,所以她斩杀的太子与百官都是右翼的那群德高望重的老臣。”
金嘉意不由自主的自嘲一番,声音清冷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义凛然的君子,但既然有利于国家考古,我想我应该出手相助。”
“你能帮忙真是太好了,我等一下把地址给你发过去,明天能过来吗?”
“可以。”金嘉意应允下。
席宸见他放下手机,看她情绪变动,担忧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位教授想要邀请我去帮忙。”金嘉意有些失落的放下手机,双目失神的望向窗外。
席宸眉头微蹙,“什么教授?”
“一位叫做赵祁的教授,不知道他是从那里看到我的签名的,一口咬定说我的字与斐滢的很相似,我挺好奇他究竟哪里看出我们像了?”
席宸沉默片刻,他看着她的背影,在高定店里他初次见到那个字迹的时候心里隐隐的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仔细看看,竟然和家里的那幅画上的题字所差无几。
“那你是答应了?”席宸谨慎的问道。
金嘉意回头,面面相觑,“为什么不答应呢?”
“你说的没错,赵祁是赵安然的父亲,国内首屈一指的历史系教授,他能出口请你帮助,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看来是我遇到了什么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金嘉意推了推又一次靠上来的男人,揶揄道:“席总现在这副模样如果被外人看见了,只怕得惊掉大牙吧。”
席宸面带痞笑,轻抬起她的下颚,戏谑道:“我在你面前总是情不自禁,就像是一个正常男人遇见了一个心仪的女人那么忍不住想蹭一蹭,靠一靠,再亲一亲。”
金嘉意转过身,避开他扑上来的身子,忍俊不禁道:“席总这模样不像是正常男人,倒像是进入了某种时期阶段的雄性动物,大白天的就想入非非了,这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为。”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丈夫与夫人之间的正常交流,不关君子身份。”席宸握上她的手,将她躲避的身子拉回自己的怀中。
金嘉意放弃挣扎,直言不讳道:“席总是准备再去医院里住两天吗?”
席宸笑而不语的捧住她的脸,权衡着要不要继续刚刚没有完成的步骤,但似乎刚刚那好不容易凝聚的暧昧气氛已经烟消云散了,现在这样干巴巴的凑上去,会不会被揍一顿?
思及如此,他应该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来日方长,他要沉住气。
女人是哄的,不是强的,他要一步一步禁锢她的心。
金嘉意见他放弃进一步动作,心里却不知不觉的出现了一丝失落感。
好像他的抽身而出把什么东西也给一并带走了似的,心口处空空落落的。
席宸拿起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笑意满满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过去。”
金嘉意跟在他身后,透过夕阳的光线凝视着他的后颈,男人的身材很高大,肩膀很宽阔,如同那一日危机重重下他义正言辞的用他的命与自己交换,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明明只是很轻很淡,却砸在她心里时震出不小的动静。
我有无数个方法能够救出她,可是唯独这一个办法能保她毫无未损。
金嘉意忍不住的上扬着嘴角,手被他紧紧的攥在掌心里,温暖而安全。
她斐滢一直以来都很高傲的活着,也不懂什么是小鸟依人,就算是在子祎面前也表现的自己不需要保护,但现在,她却渐渐的收起了自己的锋芒,慢慢的想要躲在他的羽翼下,不是因为她怕这些俗事,而是她想学着去相信一个人,一个能够把自己看的比他的命还重的人。
“你在想什么?”温柔的声音响起,他替她揽了揽外套,确信封存的严实不漏风之后才放心的按下电梯。
金嘉意噙着笑,摇头道:“没什么。”
席宸牵着她走进电梯,视线落在电梯墙上并肩而站的两道影子上,他道:“你今天很漂亮。”
“嗯?”金嘉意疑惑的看着他的侧面。
席宸低下头,两道视线重叠,他莞尔,“那条裙子很适合你,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你却不想我穿上它,对吗?”
席宸不假思索的回复,“是,我是自私的,这么完美的你,我想一个人珍藏着。”
金嘉意收回眼神,似笑非笑道:“我听你的便是了。”
席宸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曾几何时无论自己说什么都跟他较着干的金嘉意竟然肯听他的话了?这是不是代表自己的丈夫地位又进展了一步?
金嘉意斜睨了一眼犹自乐不思蜀的男人,说着:“如你所说那般,我们是夫妻,理应相互尊重。”
席宸越发用力的握着她的手,郑重的点头,“是,我们是夫妻。”
夜风尤甚,吹拂过她的裙摆,金嘉意站在岗亭前望着由远及近的车子,就好像曾经站在家门外盼着骑着战马归途的他。
男人身披盔甲气宇轩昂的出现,他的手横放在自己面前,拉着自己一跃而上马背,夕阳西下时,策马奔腾而过。
他说:“丫头,今日晋中将军亲自任命我为千夫长,我可以领兵上阵杀敌了。”
斐滢会担忧的抱紧他,却不知如何挽留他。
他有精忠报国的决心,他有一腔热血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独独空留了一个承诺让她半生孤独。
子祎,我应该忘了你吧,早在你离开的那年,就应该让往事成风,忘了你吧。
席宸停下车,从驾驶位前绕过来亲自为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怕她磕着碰着。
金嘉意坐进车内,目光落在又回到驾驶位上的男人上。
席宸不明白她眼中的情绪所为何故,忙道:“怎么了?”
金嘉意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半响之后打破了那诡异的气氛,她道:“下周的影展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当然了。”席宸又觉得不对劲,不安道:“我不能去吗?”
“没有,我只是问一问。”金嘉意靠在车椅上,扭头看向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车内再一次的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