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与凤行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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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生尚未挥师灵界，灵界此时仍旧是一片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带兵踏入灵界的拂容君，不顾自身伤势，终日沉醉买醉，甚至自甘堕落，沉迷于灵界的花楼，青天白日之下，公然调戏民女。 行止实在看不下去拂容君如此放纵，来到他的身旁，轻声告诉他，只要他点燃天灯，远在天外天的云雪霁便能在天外天的星辰中望见他。 他坚信，只要提及云雪霁，拂容君即便不随他返回，也必然会停止如此幼稚的行径。 果不其然，拂容君放下酒壶，抬起头，郑重地看向行止，问道：“你所言当真” 行止毫不犹豫地反问：“我骗你，能有何好处” 拂容君沉默片刻后，站起身来，整理衣衫，对着行止说道：“我明白了。” 自从拂容君来到灵界，他未经灵尊安排，直接住进了云雪霁曾经居住的琉笙阁。 琉笙阁内的一切都保持着当初的模样，未曾改变。 他从灵市购买纸张、枝条等材料，开始亲手制作天灯，哪怕手指被划伤，他也全然不顾。 最终，沈璃等灵界众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自发前来帮忙制作天灯。 待到夜幕降临，拂容君亲手点燃三千天灯，并默默凝视着那些承载着他思念的天灯，逐一升上天空，渐渐消失于天际。 “他一定能够看到吧……”拂容君低声呢喃。 尽管他不明白云雪霁为何突然回避自己，但他坚信云雪霁必有难言的苦衷。 行止望着他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因为但凡了解云雪霁计划的人都清楚，此时的拂容君与云雪霁每见一面，便少一面。 谁能料到，云雪霁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竟然直接拒绝与拂容君相见。 行止也不禁感叹，云雪霁此举实在狠绝。 天外之天，云雪霁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位上古神的身躯重塑，并将其投放到了人间。 若无意外，那二十一位上古神将会在一切结束之后，以天生仙人的姿态降世。 然而，那时的事情，已非他所能掌控。 云雪霁揉了揉发酸的眉间，转头问向一旁的栾羽：“离开的事情，可都准备妥当了吗” 栾羽站在那儿，双唇紧闭，双手握拳，似在极力克制内心的冲动。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云雪霁心头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沉声道：“有话便说，何必如此扭捏” 栾羽的话语，却让他陷入了沉思。 “主人，其实栾羽一直有许多事未曾告知于你。比如，你初入这方小世界时，由于它无法容纳你的分身，所以你进入时只是一缕意识，依附于一具素有‘一鲸落而万物生’之美誉的洪荒巨兽鲸之上。当你离开的刹那，鲸的身躯将会瞬间溃散，甚至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云雪霁沉默了许久，最终冷不丁地问道：“他们……会忘记我吗” 栾羽这次倒是很快回答道：“不会，因为您至少是真实存在过的。” 云雪霁突然间感到一阵空虚，他喃喃自语道：“那就好。” 云雪霁遥望天外天的星辰，喃喃自语：“如此看来，我所需完成之事，仅余拯救行止，栾羽……你看，其实这世界也不是很需要我，不是吗” 恰在此时，三千天灯如流星般接连升上天外天，于夜空中漂浮摇曳，如点点萤火，飘至那颗有些动摇的云雪霁的心间。 他双手颤抖着，托起天外天的一颗颗星辰，每颗星光中皆映出拂容君那通红的双眼，倾诉着对他的无尽思念，字字血泪，令他心生为他留下之冲动。 “拂容……” 这三千天灯在此刻如巴掌般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眼前之景分明在告诉他，拂容君牵挂着他，至少拂容君需要他。 此刻，时间仿佛就此凝固。 栾羽陪伴云雪霁多年，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他缓缓说道：“主人，我们真的该离开了。” 栾羽的这番话，犹如一盆刺骨的冰水，浇在了他的身上。 他深知，栾羽的话并非商量，而是决然的通告。 云雪霁不敢再去看那为他而燃，耀眼璀璨的三千天灯，低头闷闷的回应，“我知道了。” 云雪霁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桌沿，他的身体如寒风中的枯叶般颤抖。 突然，他感到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股热流如火山喷发般从胸腔涌出。 他无法抑制地向前倾倒，一口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在眼前的画卷上溅起朵朵血花。 血液在画卷上迅速蔓延，如血色的蛛网般交织，染红了字迹，形成了一幅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 云雪霁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表，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他的身体无力地伏在桌面上，鲜血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从嘴角滚落，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洼。 栾羽被云雪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栾羽将手搭在云雪霁的脉上，眉头如皱紧的琴弦，冲云雪霁解释道：“主人，你这是之前为上古神塑身消耗神力过度，外加上郁结于心，才会如此。你现在可得保重身体啊！” 云雪霁从袖口取出一块帕子，随意地擦拭着唇上的血，仿佛那是微不足道的尘埃。随后，他毫不在意地将帕子扔在桌面上，自嘲道：“就我现在这般状态，就算是再差还能再糟糕到哪里去呢” 栾羽目光如炬，坚定地凝视着云雪霁，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融入对方的眼眸：“主人，无论发生什么，栾羽都将与你并肩同行。” 云雪霁的眼神，宛如游离于尘世之外，透过茫茫虚空，凝视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拂容……愿你一切安好。” 他轻声呢喃，仿佛那远方的身影能够听到他的祝福。 云雪霁深知，有些事如同命中注定，无力改变。 或许，从最初的那一刻起，这一切便已注定是一场错误。 此刻，先前放飞的三千天灯早已消失在天际，仿佛象征着希望的破灭。 拂容君静静地望着天空，心中满是无尽的失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