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卓受伤，凭心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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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雪霁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没有勇气将头转回去看向离仑。 他心中一阵翻江倒海，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完全不知该如何自处，更不知道应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 仅如此，便束缚住了他的手脚。 还是离仑先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缓缓向前迈出脚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离仑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入云雪霁的耳中： “谢谢你……还愿意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离仑握紧双拳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直到云雪霁背对着他疾言厉色的喊了声，“停下！” 云雪霁一声怒吼，彻底打醒了离仑。 明明就只隔着那么短短一段距离，却仿佛咫尺天涯，离仑他痴痴地望着云雪霁的背影，缓缓伸出右手，试图去触摸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爱人。 无果，化作一声叹息，道，“如棠，对不起……” 离仑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一口气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当年你走的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这种感情从未改变过，哪怕时光流转、世事变迁……” “不管当年是在长沙，还是如今到了大荒、天都！” “如棠，你对我的厌恶依旧像当年一样深，深到我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得到你的原谅！” “张启山！” 云雪霁闭上眼，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人。 他还记得我！ 离仑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而又疯狂。 他真的还记得我！ 笑着笑着，他的嘴角缓缓裂开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从中涌出，一滴一滴地溅落地面，恶狠狠的说道，“如棠啊如棠，上一世是我无能，守不住你；但这一世，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要让你这一生一世都只属于我一人！” “你只能属于我！桀桀桀桀……” “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我会……找到你的！” 被离仑附身的凡人，其内脏会因无法承受他那磅礴的妖力而炸裂，听着身后之人应声倒地，云雪霁终究还是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迈开脚便去寻文潇二人。 为什么偏偏是张启山呢 这个问题不断在云雪霁脑海中盘旋回响，犹如挥之不去的梦魇。 该死的！ 离仑倒地后所说的最后那六个字，宛如诅咒一般再次传入他的耳中： “我会找到你的！” 溜了溜了…… 等他找到了文潇他们，却发现缉妖司小队的每一个人都正用一种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这些人中尤以栾羽的表情为最。 那叫一个，精彩！ 栾羽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甚至都没管是在什么场合，“主人！是他吗” 云雪霁没理会众人的表情，直接寻了个空位坐了下去，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拿起桌上栾羽刚刚为他斟满的一杯茶水，微微仰头，不紧不慢地将其送入口中慢慢咽下。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毫无半点拖沓之感。 不过就在喝水的当口儿，云雪霁的眼神不自觉地在卓翼宸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有些紧张。 众目睽睽之下，半天云雪霁憋出来三个字，道，“不确定！” 不确定 这是什么意思 云雪霁难得开口解释道，“他身上，没有卿华的神识。” “什么”栾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惊的直接将手里的水壶给扔了出去，那尖叫声与旁边的白玖有的一拼，“那会不会是因为你看到的不是他的本体” 云雪霁和栾羽之间的这番对话让周围除他俩之外的人听得如坠云雾，那是一愣一愣的。 想想也是，云雪霁与栾羽两个说的事情到底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不太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也情有可原，但他们的确好奇那俩人嘴里的什么“神识”、什么是与不是尤其是那卿华又是何方神圣 但这次云雪霁没有回答，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给自己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又谈何去说服别人 卓翼宸原本正静静地坐在那儿，卓翼宸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轻咳了几声，他的声音不大，却引得云雪霁眉头一皱，急忙出声：“你受伤了！” 众人只觉得一道金光闪过，再看时，云雪霁已然出现在了卓翼宸的身后。 将自己的右手抵在他的伤口处，往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的灌输着自己的神力，道，“屏气凝神，我为你疗伤，怎么这么不小心” 云雪霁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卓翼宸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四周乱瞥，就是没有固定的停留在同一个位置。 卓翼宸微微低下头，双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谢谢！” 刚治好他胸口的伤，云雪霁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顺势而下，很快便留意到他左手手掌处那道由云光剑造成的一道极深的割痕。 看着这伤口，为他治伤的云雪霁不知为何来了气性。 “你不过是个凡人，真当你这身体是铁打的不成！这大荒众妖万千，哪怕你放干毕身之血，又能抓住多少” 卓翼宸看着在云雪霁治疗下连个疤痕都未留下的掌心，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意： “没事儿，反正都已经习惯了，用这点儿小伤换大家平安，对我来说很值！反正我也就这么点用处了，自冰夷族被灭族那天开始，我这条命就不属于我自己了，更何况我孤家寡人一个，是生是死谁又会在乎呢” “我会！”云雪霁自己不知怎的就说出了口，就像条件反射一样，这两个字就像这样不受控制，水到渠成般的说了出来。 他握着卓翼宸先前受伤的那只手，像是被自己的话惊到了一般，稍稍愣了片刻，但很快回过神来，再次重复道，“我会在乎！” 卓翼宸牢牢地锁定住云雪霁那如宝石般湛蓝的双眸，云雪霁静静地迎接着卓翼宸的窥视，从那对湛蓝的瞳孔中，卓翼宸分明看到了坦诚与真实，对方的眼睛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丝毫的闪躲和回避。 他并没有说谎，可是…… 卓翼宸感受着自己与云雪霁紧握的双手散发着阵阵炽热，这种感觉甚至让他的心都有些雀跃，他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所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了出来…… “为什么” 是呀！ 为什么呢 云雪霁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就是这样一种感觉，他觉得，卓翼宸才是自己要找的人。 于万年前所发生的那些事，他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让他难以确切地捕捉到其中的真相。 在这背后究竟孰是孰非早就没了定论。 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那些人，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不厌其烦的试图对他进行掌控和干扰。 他不相信什么所见即所得，在这种干扰下他很可能看到的只是那些人想让他看到。 这一次，他只信自己的心，他相信自己可以凭心而动，看透迷惘，抓住那丝丝缕缕、破碎分解的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