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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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宜夏还在洒扫藏书阁没能回府，萧灿要的书她也一直没能找到，这让宜夏有些急躁。 因为今日在公学里，许知礼带来了一个大消息。齐国公冯家的大公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带人去如意馆将里边的头牌小倌容临打了一顿。许知礼怕宜夏听不懂，还详细解释了一遍里边的人物关系。 齐国公家有两位嫡子，大公子冯致宁是要袭爵的，娶了祁阳郡主为妻；二公子冯致远虽然生得玉树临风也颇有才华，奈何竟是个断袖，二十多岁了也没娶妻，整天在如意馆厮混。如意馆里的头牌小倌名叫容临，其娇弱清秀不输女子，引得上京中的断袖们大肆追捧，其中不乏冯二公子。况且冯二公子家大业大，在容临的身上不知花了多少银子。 据许知礼提供的内部消息是，前两日中宫皇后在温泉宫办了一场杏花宴，邀了所有的后妃及皇亲贵女参加，其中当然也有祁阳郡主。在那场杏花宴上，祁阳郡主被好几位皇亲贵女明里暗里笑话，说她丈夫的亲弟弟是断袖的事，祁阳郡主脸上挂不住，回去就跟冯大公子闹了一场。冯大公子一怒之下就带人到如意馆将容临打得鼻青脸肿，冯二公子得了消息回家也闹了一场，放下狠话说这辈子都不会娶亲，还要花大价钱帮容临赎身，一辈子就跟他在一起，并且收拾了衣服行李搬去了如意馆。 祁阳郡主直接回了娘家，齐国公二老当场被气出了病来，齐国公府现在成了上京中最大的笑话。 宜夏的神思有些复杂，这事的背后定是萧灿策划的，为着她的婚事竟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牵连了许多无辜的人，宜夏心里很是不安。萧灿遵守诺言为她解决嫁入齐国公府的事，而她却没能做到自己的承诺。 “想什么呢这几日打扫都不尽心了。”一道懒洋洋地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宜夏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萧灿，她诚恳地道：“多谢你帮我解决了这场婚事，答应你的事我会尽力。” “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帮我找东西，而是春猎。”萧灿勾唇笑道：“你可知北齐皇室的这些个皇族贵女都不是省油的灯，春猎上你们的陛下应该不会为难你，这些个公主郡主可就难说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连一个侯府嫡女薛玉琅都是这般骄纵任性的模样，皇族贵女更是难缠，尤其是她得陛下钦点参加春猎，她们可能会很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本事“多谢殿下提醒。” “我也想看看你能怎么出丑。”俊美的少年露出一个顽劣的笑容。 宜夏淡定地回应道：“景王殿下拭目以待就好了。” 话音刚落，萧灿忽然塞了一个东西进她嘴里，宜夏一愣，一股清香微甜的感觉盈满口腔，嘴里的东西绵密香软，几乎入口即化。 萧灿挑眉笑道：“这是你们陛下送本王的糕点，你先来试试毒。” 宜夏早已习惯了他时不时显露出来的恶劣性情，很多时候她都会有种错觉，萧灿应该只有七岁而不是十七岁。十七岁应该是像许知书那样沉稳、或者是像薛青松那样高傲，而不是随心所欲，大胆无忌。敢只带一小队人马就来北齐，也敢夜闯侯府，随意出手就搅得齐国公府鸡飞狗跳，手眼通天的景王殿下，时常又性情恶劣地爱捉弄人，简直跟七岁人见人厌的顽劣孩童一般，偏又生了一张俊朗魅惑的脸，让人爱恨交织。 宜夏咽下口中的糕点，朝他翻了个白眼，“很好吃，没有毒，景王殿下可以放心吃了。” “本王才不吃这些东西。”萧灿将手中的一个纸包放在了桌上，“你喜欢就送你了。”他一个利落地翻身就跳出了窗子，跟来的时候一般神出鬼没。 纸包里的糕点十分精致，宜夏笑了笑，拈起一块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随即化开。 回到府里立刻感觉到了府里的氛围不太对，晚饭时，茯苓小声地对她说了今日府里发生的事。并且拿出了一碟吴姨娘做的蟹籽酥，“蟹”同“谢”，宜夏手中的筷子戳着饭碗，唇边却露出了一点笑容。 吴姨娘是个聪明人，在府里磋磨了十年，也看透了侯府的生存法则，不争不抢永远都会被欺负。如今卫氏走了，张氏被罚在佛堂，她抓住了机会让玉琼回到了自己身边。 荣春堂里，薛老夫人果然发了很大的脾气，斥责薛涛不该气走卫氏。 薛老夫人怒气冲冲地道：“她在咱们府上近二十年，不仅为你生养了一双好儿女，还掌家有方。在外边哪家的夫人娘子不称赞芝兰是个贤惠媳妇，多少老夫人羡慕我有这等好儿媳，你把她气回了娘家，让外边的人怎么说咱么永平侯府！” 薛涛拿出了一些账本递给薛老夫人道：“母亲有所不知吧，卫氏掌家的这些年虽然没有克扣月例银子，但对府中妾室、楠哥儿、玉琼、还有一些下等奴仆的吃穿用度不断缩减，母亲可有想过她堂堂的侯府夫人，又不缺银钱，省这些来做什么呢” 薛老夫人翻看着账本，面对薛涛的质问无从回答。 薛涛冷声道：“自是悄悄贴补了她娘家那位不争气的弟弟了。” 卫氏的娘家瑞国公府，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已经不在世，府上唯一的嫡子——她的弟弟卫从暄袭了爵，然而卫从暄从小就被老国公夫妇宠坏了，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娶了柳城太守之女杨氏，两夫妇一个性子，只知花钱不知掌家，这么些年挥霍下来，瑞国公府早就成了一个空壳子，若不是她这姐姐时时接济一点，只怕瑞国公府锅都揭不开！ 这一下把薛老夫人的怒火给冲没了，拿夫家的银钱贴补娘家，这哪是好儿媳能做出来的事。 薛老夫人沉默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是想休妻吧” “母亲放心，就如母亲所说，她好歹为儿子生养了一双好儿女，也没有犯七出之条，儿子如何能休妻。” 薛老夫人舒了一口气，道：“芝兰是做错了一些事，但她若是回娘家久了，外头终归是要说咱们侯府闲话的，过两日你就去接她回来吧。” “不出两日她就会主动回来的。”薛涛笃定地道。 瑞国公府已经不是她未嫁时的娘家了，若是没了她的银钱接济，卫从暄哪会给她好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