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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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居住在城市里的人才会热衷于风景秀丽的水流山川，在节假日放下劳心的工作选择登山观景来劳身，而对于此时此刻的平阳中学初三年级段的四个班学生来说，攀登同山这件在许多年后每一天都在上演的事情本身并没有多少吸引力，也许会汗流浃背，然后第二天上学会腰酸腿疼。
但是这个过程是新鲜的，不会像学者那样面对着山川咏诗作词，也不会像摄影爱好者那般因为一草一木逗留许久，只是沿途攀登，与同来的学生聊天搭伴，或是打算着在这样的活动中借机和心仪的异性增进友谊。
苏阳来时两手空空，带的东西都在王文斌那个背包里，这个时候真心觉得他是个好哥们，想要给他平摊点负重也被拒绝，苏阳领了他的好意，现在手里却依然提着东西，感觉就像原本他空着的双手就不是给自己提东西的。
唐玥带来的东西并不多，一瓶矿泉水，用精致的纸盒包装的蛋糕，加上小袋装的零食，这和别的女生所准备的一大包零食大相径庭，所以在苏阳好意接过那个明显没多少重量的袋子后，连自己都觉得非常尴尬，唐玥果然不是跟自己客气，而是的确没娇弱到需要人提这些东西的地步。
不过接都接过去了，再还给唐玥显然不是苏阳的做派，这种能增进两人距离的机会实属不多，苏阳心下自然会想，这么明显的行为，唐玥应该是能感觉到的，而她并没有拒绝自己，那至少说明自己给她的观感应该是不错的，至少不会讨厌。
“苏阳，听说老师希望你转来我们班？”唐玥问道。
这件事情知道的不仅仅是老师，至少一班的学生有大部分知道了苏阳拒绝了转到他们班的安排，唐玥会知道并不奇怪，多半是萧泠这妮子第一时间打了小报告。
“恩，不过我还是觉得在三班比较好，毕竟到现在也快两个月了，和班上的同学也都熟悉了，如果转到别的班级，还要重复这个过程！”苏阳笑了笑，道：“再说一班太多优秀的学生，比如你这样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我会有很大压力的！”
前面那句还有几分可信度，但后面这句显然不足以说服人，唐玥道，“别人如果这么说那可以信，但是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就让人怀疑了！平阳中学还能有让你有压力的学生吗？一个获得了市级特等奖的人？”
“我现很多人都喜欢用一件事情攘括所有东西，好学生代表的不单单是其中一方面有多优秀，就如你，唐玥，如果你只是这么漂亮，那能吸引这么多的男生吗？”苏阳回过头看着她，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看一看这让他深深印在脑海中的清丽面孔。
夸唐玥长得好看的人早已经多得数不清，苏阳只是在这个数字的尾数上面再加了一位，但是效果却很明显，唐玥的目光躲闪开去，有些懊恼道，“你话题跑远了！”
“我是打个比方嘛，我只是想说，即便我拿了奖，甚至是许多人都达不到的地步，但我还是算不上好学生，一班有太多的好学生，而且压力不一定来自于学习成绩，还有各方面的因素，如果要说拒绝这个安排唯一觉得遗憾的地方，那就是不能像很多男生所羡慕的那样做唐玥的同班同学了！”苏阳现自己的脸皮似乎更厚了一些，尤其是在现唐玥对于自己的一些话语并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情绪后。
“你的确不是一个好学生，脑袋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唐玥俏脸微红，不过在攀登同山的情况下并不容易被现，也就苏阳这个热衷于察言观色的家伙才能现一些细微的变化。
玩笑要适可而止，虽然苏阳没有那些纵意花丛的强人那般技术水平，但多少还是知道张弛有度，适当的玩笑能增进距离，若是过了火就会适得其反令人感到轻浮从而生厌。苏阳可谓是小心翼翼的把握着，看了一眼那隔着一大段距离，遥远的同山山顶，口中道：“以前我觉得自己和一中这样的高等学府是几乎绝缘的，所以在拿到这个奖的时候，就有想过这个一中到底是不是我所认为的那个一中！”
“苏阳，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唐玥道。
“什么？”
唐玥看了他一眼，口中道：“为什么你要转学来这里？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这个原因说起来也简单，因为外面学费贵，这儿便宜，而且我以前学习不怎么用功，所以成绩考的也不理想，家里人就让我转学过来了，离家近，花销也少！”苏阳道
这个解释略显牵强，但还算说得通，毕竟在甬城念书是要比乡镇来的贵，但是相应的条件和环境也要好上一些，唐玥闻言道：“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回答我！”
“行，你问”苏阳笑着道。
“那天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你没有说实话。我在堰乡读初中，但是住到这里是在开学前不到一个月，而且开学之前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堰乡，一直到快九月份的时候才住过来。平时我一般都是待在家里面，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是偶然遇到的，为什么我会完全没有印象？别告诉我是没注意，如果看到过你，我肯定有印象。而且你刚来学校第一天就知道我的名字，还是在那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苏阳，如果你觉得我们算是朋友的话，请你告诉我！”
这个困惑显然在唐玥心里面已经维持了不短的时间，所以让性格素来较为清冷的她一下子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而苏阳在听她说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不妙，此时已经在心里想着要如何圆过去了，按照事实的情况，苏阳在来学校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唐玥，更不可能知道她住的地方。
“这个很重要吗？”苏阳略有些尴尬，同时也暗暗佩服唐玥的心思缜密，终究是自己太过疏忽了，因为再见到她太过激动，以至于一开始考虑的不够周全。
唐玥点了点头，“因为我把你看作是朋友，所以希望作为朋友能够坦诚一些，如果你觉得我不配成为你的朋友，也可以不说！”
“……”
“我先上去了！”唐玥有些失望，加快脚步朝山上走去，身后的苏阳微微一怔，随后开口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唐玥的步伐一顿，心跳瞬时间像是漏了一拍，没有回头，道：“这和我问的有关系么？”
苏阳愣神，原以为这样一个答案足以让唐玥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冷静，一时间有些懊恼，活了三十余载，竟然栽在十五岁的小姑娘手里！
脑袋里的细胞飞的运转，苏阳决不允许自己重生也落得同样的结局，前世的黯然离别历历在目，不能让这一世再重蹈覆辙，心中努力的思索，随后看了一眼仍然提在手里的那个唐玥的袋子，口中道：“唐玥，我真的不想骗你，也许你觉得我不够坦诚，但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不对于任何人，即便是我的父母也不知道，你看到我拿了特等奖，老师对我一致的好评，这些都关乎这个秘密，如果你觉得这样欺瞒你是没有将你视作自己的朋友，那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真的喜欢你！”
苏阳看不到唐玥的表情，但是现她停了下来，随后道：“苏阳，我们没有到那个年纪，应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学习上，不应该考虑这些……”
“好，那你不生气？”苏阳道，机会有很多很多，最重要的是不让唐玥对自己产生芥蒂，那是苏阳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唐玥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因为对于苏阳，她也有些许好感，但是从小到大父母与长辈的教诲都铭记于心，所以她现在不会考虑这些问题，好感也仅仅是好感罢了，苏阳说了两次喜欢，让她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是我不对！”唐玥摇了摇头，却依然没有回头，口中道：“落下很多了，我们快点上去吧！”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再无半句对话，苏阳开始冷静下来反思，到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意识到，仗着自己是重生而来，从给班主任翻译了不起的盖茨比原著小说开始，一直到参加比赛拿到特等奖，自己显然有些得意忘形丝毫不知内敛了，而平时的言语间也或多或少有着傲气，而现在他开始吃到苦果了，而且这个苦果还是他重生以来最为重视的一个人，好在唐玥并没有表达出反感的情绪，然而这已经给了苏阳一个警示，他没有办法将重生的秘密告诉别人，这样要承担太大的代价，除非对方是自己绝对信任的人，而现在的唐玥，显然还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所以苏阳不可能真的道出实情。
然而编造谎话苏阳也不愿意，他不想对唐玥撒谎，因为自己想和她更加亲近，让她能够成为自己的女朋友甚至在将来的某一天嫁给自己，如果现在欺骗了她，那以后有一天谎言不慎被拆穿，势必会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不可修补的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