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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羊肉高汤热情地融入了微凉的晨风,驱散了身体中的寒气,眼下一片青黑的中年男人意外地看起来精神不错。

徐若水和徐若谷正互相帮助地掐胳膊清醒,当然或许也夹杂了几分公报私仇。

徐若水呲牙咧嘴地问徐浒:“老徐,你就一点儿也不困”

徐浒端了端架子,意味深长地用鼻孔哼了一声:“年轻人哪,不行。”

徐若谷猛喝了口晴娘沏的浓茶,疲惫感一扫而空。一掌拍开徐若水借机报仇的爪子。

“要不是亲眼看见他们这几天端了多少个黑贩子的窝,我还从来不知道京兆府这么能办事。”徐若水哈欠连连,被老徐和徐若谷强按着灌了一壶浓茶,像是瞬间活过来了。

老徐用手掌摩挲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也不说我了,就你俩这样的,怎么会惊动太子殿下,又得以与大理寺一同查案。我反正是想不通。”

“不难理解。”徐若谷的脑子向来转得快,“在找到我们之前,太子一定已经动用势力去排查人物,了解了她在宫外会接触到的人员和到达过的地点。”

“成昭公主身份特殊,想来宫外之人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并不多。老徐好歹也是个金吾将军,算是较为可信之人。再者回雪堂那件事时我们也在,公主要寻人的缘起便在此,说我们是一开始就涉入其中也可以。”

徐若谷还没说完,就被徐浒着急地打断了:“我们算个什么,顶多是个跑腿的,你之前不是还说成昭公主和太子殿下都在京兆府。硬要说那京兆府才该是急得火烧眉毛……”

徐若水摇了摇头:“我们几个小角色就算了,京兆府要维持的是整个京畿地区的治安,绝不可能任由成昭公主胡作——不,是胡闹。况且献王江荣遥领京兆牧之位,不至于一点风声也不知晓。”

少年的眼神亮而坚定,不疾不徐地述说着自己的猜想:“没错,我们与成昭公主唯一的干系,就是——她。”

徐若谷从袖中拿出一个保存得不错的小纸卷,展开来后只有两个巴掌大。

淡黄色的纸卷上俨然一道女子身影,衣衫雪白、长发及腰,最要命的是头上戴着遮蔽面目的浅露,简直与山中女鬼无异。

老徐啧了两声:“这要是能找着,我看那卷宗阁里积攒了三年的失踪和寻人案件都能一块儿办了。”

言罢觉得不够,又添了句:“说不准化成白骨了的、烧成灰的都还能认出来。”

老徐下了判断:“一点线索都没有,就你俩还谋赏银呢。”

徐若谷微微皱眉,回忆起自己所看到的身影,坚持道:“那天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徐若水也赞同道:“可惜跑太快了,没追上。”

“追上怎么着,追上你一问就知道是不是”徐浒扭头对晴娘说,“俩臭小子,成天瞎琢磨。”

“成昭公主的贴身侍卫,那个叫长陵的,听过她说话。她是南人。”徐若谷露出一丝懊悔的神情,以手握拳,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我没想到她跑那么快。”

“那女子也是怪了,听馄饨店老板说她和那几个打架斗殴的是一道。”徐浒咂咂嘴,“要真是一个人……怎么哪儿都有她。”

“问清楚了吗”徐若谷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像只等着被主人投食的小狗一样,眼里涌动着光芒。

“金吾狱里能审人哪,你小子脑子不是挺灵光吗。”徐浒好容易逮着他一个错处,得意地哼了两声,“要说是前两天还成,都齐齐整整关着,立个案罚点银子,关几天也罢了。结果昨日出了那么档子个事,夜里守狱的金吾卫差点没给吓死。这不——我也一宿没睡。不过啊,精神劲儿可比你们足多了。你说你们这查卷宗还能比我——”

徐若水扶着自己的额头,轻轻闭了闭眼,语气恳切道:“老徐,说重点。”

徐浒瞪他一眼:“事情蹊跷,本来涉事的是五个人,一个拦架的没押,另两个伤得有些重,都还在医馆里派人看着,再剩下两个人怕打起来,都关得远远的。按说应该没什么关系。不过严谨起见,大理寺还是将人带过去问询了,听说京兆府也掺了一脚。”

“昨日才把金吾卫的录事簿拿去交接过细节,总之接下来算是没我们的事了。”

晴娘听见这句话,眉毛狠狠一跳:“人死在金吾卫,还能和金吾卫没关系王将军没少操心吧。”

“剁你的羊骨头去吧,”徐浒努了努嘴,又想到什么,补上一句,“昨日的餐盒洗了没有,今儿他俩还是待在大理寺,你送到顺义门门口就行。嘿哟,倒是和右金吾对着门。”

“合着我什么时候成了个跑腿的奴婢,”晴娘将抹布使得像是长了魂儿似的,利索又细致地擦拭过餐桌的每一处,微润的桌面在阳光下泛着细微的光亮。“也就他俩能有这待遇,就是往官老爷府上送,我也没亲自跑过呢。”

她丈夫正在灶房里煮羊肉汤,虽说夏日炎热,吃羊肉火锅的人依旧不少。

“赶紧走吧,我送你们过去”徐浒见哥俩拾掇衣服,也作势要站起来。

徐若水用手制止了他:“老徐你就歇着吧,年纪大了还熬夜,不容易。再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不认路不成。”

“走了,晴娘,吴叔。”徐若谷朝堂前和灶房不高不低招呼了声。

晴娘又赶上来,往他和哥哥手里各塞了一个羊皮缝的小布包,小布包中透出淡淡的草药香。她解释道:“金银藤,别忘了泡水喝,清热解毒的。”

一路上两兄弟各有思量,沉默地走了一路,脑子各转各的,若非走路隔得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不认识呢。

往北经了四座坊,走过布政坊后对着过去就是皇城的顺义门。

已然卯时,赶往皇城的官员自然不少,一路上俱是服色不同的官员。两个少年混在其中,略微突兀了些,倒也没太惹人注意。

天边泛起熹微晨光,橙色的朝霞自一线向外晕染,如同一张被夏风吹起的薄衫,将红醉的朝阳半遮半掩。

少年摩挲着腰间那块铜制鱼符,突然说起一件无关的事情:“太子殿下的银面上,也是忍冬。”

徐若水看他手中摸着那块鱼符,笑道:“咱们也算是当了回官。”

“当什么官,连个差遣都不算。”徐若谷的嘴角拉成一条直线,面部的肌肉略微有些紧张,徐若水看他不像是要去查案,是要去上坟。

“你之前说你有个猜测,结果老徐把话给引走了,你原是想说什么的”

“也没什么,随便想的,当我胡思乱想吧。”

徐若水一副要掐他脖子的架势,威胁道:“我最恨话说半截的人了。”

“我在想,公主若非被高手掳走,则是自愿。”

徐若水的表情一下松弛:“废话,也不看看她身边是什么样的高手。”

“我总觉得——成昭公主走失,太子殿下似乎并不慌张。”徐若谷说话慢吞吞的。

“太子殿下乃未来国君,自然是端庄稳重、心思严谨之人。但你这样一说,我倒似乎是觉得有一丝异常。他是否——过于冷静了些。”徐若水点了点头,“就好像……他并不担心似的。”

眼看便要到顺义门,前方已然排成长列,不止准备入皇城的官员,还有许多杂役和仆从。

“我总觉得这几日帝都的事情太过频繁,又是金吾卫狱中死人,又是探花郎失踪,外国使不日便要入京。我总觉得,这些事情之间,或许有所关联。”徐若谷突然将双眼一闭,深深地呼吸了一次。

“太子殿下不该用我们。”队列快速地前进着,徐若水边走边分析,“昨日太忙,没有思考这些。但我一路都在想,就像老徐问的,太子为何要用我们。毕竟,那可是太子啊。他从身边随便拎一个人也比我们能信、能用。”

“我之前是以为他心思细致,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相关之人。可之后再思虑,又总觉得有些不对。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此做的事情,其实和追查公主行迹……直接关系不大。”

徐若谷接着道:“但对比丢失人口卷宗、秘密走访街邻……这些事情看起来都是对的。”

“但她是公主,而不是走失的普通孩童。”徐若谷的语速慢慢变快,眼睛盯着皇城屋檐的某一角出神,“况且,太子也不是普通的灵修啊。追踪寻迹之术……”

少年忽然叹了口气:“当然这只是我平白的猜想,毫无证据可言。世上哪有完美之人,兴许公主就是意外走失,兴许太子就是一时兴起要用我们,兴许……”

“上面的事,瞎琢磨什么。你当太子是什么人,那是帝国的明月。”徐若水看不得他那副严肃过分的表情,笑着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我就是觉得……不大高兴。”过了顺义门,眼前就是大理寺。这里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根本没有谁注意到两个刚进门的少年。

徐若谷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嘴里念叨着:“帝都走失的人还挺多,人拐子清出来也好。”

徐若水在他身后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

青宫在迷人的霞光中醒来,品级不同的宫女和太监忙碌而沉默地穿行在宫殿的各个走廊,为他们的主人做好任何有可能的准备。

灰鸟的翅膀刮过青色的琉璃瓦,穿过规模宏大的宫殿群,最终停落在檐角某个相貌丑陋铜像上。

不同于官署的忙碌与拥挤,院中的人仿佛一滩流不动的死水,表情僵硬得没有一点生气。即使华盖金车为仪仗,依旧无法掩盖那种奢华而冰冷的气息。

原地修整的仪仗队伍排列整齐,从上空看去,就像是无数个色彩不同的小点,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范皇后的仪容庄严而不容侵犯,就连行走时,头上的装饰也几乎没有任何晃动。尽管眼角已经带上细纹,她依然是那样秀丽端庄。

她看着眼前那个身形高大颀长的青年,言语中没有半点的亲切,而是带着专属上位者的威严。

“你父王责罚你,你可知道原因”

青年的声音清冽如泉水,听着让人十分熨帖:“柔荑尚在京中,儿臣会尽快将她找到,好生训诫一番,再禁足两月,日后便不会再犯了。”

纤长的指尖从透亮的紫水晶活环麻花手镯上划过,范皇后的声音平缓而冷静:“我问的不是你妹妹。”

“昨日得到消息,沧海国二皇子顾引携侍从几人移居升平坊一处别业,未有异动。之前他曾在凌王兄的秀容楼拍下一味珍贵草药,但二人并未有正面交集。”

“我倒是听说他原来的院子失了火。”活环手镯缓缓转动,正如座上人的心思一般。

“罗阡门的人,大理寺已经着手调查。”

“他身手很是不错,这是我没想到的。就连身边那看似柔弱的女官都能以一敌众,比那些只知跟着主子强取豪夺的家仆不知强到哪里去。”座上传来一声极轻的笑,“白家的女儿倒是该管管了。”

像是突然才想起来似的,范皇后的嘴角上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中秋便是是郇的婚礼,他近来可忙”

“那个吴四是亡命之徒,眼中只有银钱。很容易便说出是背后是大皇兄。但肖勉死得有些蹊跷,至今未有结论。”

“借刀杀人、口蜜腹剑,我倒觉得像是你荣弟弟的作风。”范皇后眼角的细纹随着她的表情而渐渐加深,她半垂着眸,声音低了很多,“这些年的修行,你给了别人很多机会。”

空气静默了许久,范皇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她像是有些疲倦了,抬了抬手道:“也罢,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又道:“慈宁宫那边已差太医去瞧过了,说是头痛病。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记得去看望皇奶奶。”

范皇后轻轻将茶杯盖上,起身向外走。她的背影清瘦而挺秀,却总是能给人留下一种尊贵而强势的印象。

年轻的帝国太子望着母亲离开的背影,目光如古井中的沉水般无波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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