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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本不该落得如此境地。 时间回到两个时辰前,她还缩在山腰那座破败的山神庙里,就着檐角漏下的碎光啃着半块硬邦邦的麦饼。 庙顶破了个大洞,积灰的泥塑神像半边脸塌着,露出里面朽坏的木骨,寒风从墙缝里钻进来,卷起地上的干草屑,扑在脸上带着细碎的痒。 麦饼是三天前从一处临时形成的聚居地换来的,咬下去硌得牙床发疼,可她还是小口小口嚼着——这是她仅剩的干粮,得省着吃。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短刀的木柄时,她透过庙墙的破窗缝,瞥见了山脚下的河谷。 河谷两岸生着成片的秦岭箭竹,此刻竹叶早已枯黄,只剩下光秃秃的竹竿裹着薄冰,在寒风里发出“咯吱”的轻响。 枯黄的芦苇丛依偎着竹丛,被风压得弯下腰,丛里缩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 最外面的汉子裹着满是补丁的单衣,肩膀冻得不停打颤,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枯竹枝而泛白。 几个孩子躲在中间,小脸冻得发紫,鼻涕挂在鼻尖上,却不敢哭出声音;其中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个不足周岁的婴孩,用自己满是破洞的棉袄紧紧裹着孩子,后背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鬓边的碎发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碴。 少女的指尖顿了顿,恍惚间想起什么——她对母亲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三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抱着她,身上有淡淡的草木香,只是那温度和气息,在十几年的生活当中已经逐渐消散了。 如今眼前这妇人的模样,像极了父亲偶尔提起的、母亲护着她时的样子,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然而河谷的出口,正被三只骨狼堵住。 它们灰黑色的皮毛上沾着雪粒和干枯的竹屑,肋骨在皮下高高凸起,像是随时会刺破皮肤,细长的舌头正一下下舔舐着尖锐的獠牙,涎水滴落在冻土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小坑。 其中一只骨狼突然抬起头,浑浊的黄眼睛扫过芦苇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显然已经把那些手无寸铁的流民,当成了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 少女深吸一口气,掌心泛起极淡的青霜——她是一名初级能力者,能力不算强,最多只能在指尖凝结出薄冰刃,或是在脚下冻出一层防滑的冰面,遇上凶悍的骨狼,这点本事几乎不够看。 可她没法移开目光,尤其是看到那妇人把孩子往怀里又紧了紧时,父亲教她“乱世要先顾好自己”的叮嘱,和眼前流民的无助在脑海里撞成一团。 最终,她猛地站起身,从墙角抓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指尖因为用力,边缘凝结出细细的冰碴。 “喂!丑东西们!”她将石头狠狠砸向河谷边最近的那只骨狼——石头擦过对方的耳朵,砸在枯竹上发出“咚”的闷响,震得竹枝上的冰碴簌簌掉落。 骨狼吃痛,猛地转头,黄眼睛瞬间锁定了山神庙的方向,凶光毕露。 少女趁机往庙外跑,故意在满是积雪的山坡上重重踩了几步,脚下悄悄凝出一层薄冰,既没让自己打滑,又故意弄出“哗啦”的积雪滑落声,扬着嗓子喊:“我在这里!有本事来追啊!” 骨狼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挑衅激怒了。 领头的那只仰起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原本盯着芦苇丛的目光瞬间转移到少女身上——在它们眼里,这个主动送上门的“能力者猎物”,显然比躲在丛里的流民更有营养。 三只骨狼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目标,迈着“咔嗒”作响的骨爪,嘶吼着向山坡扑来。少女转身就跑,耳边传来流民们惊惶的呼喊,还有妇人带着哭腔的“姑娘快跑”。 她不敢回头,甚至不敢放慢脚步——她不知道流民们能不能趁机逃走,只能拼尽全力把骨狼引向更远的地方,远离那个藏着老弱的河谷。 跑过一片枫香树林时,她指尖悄悄凝出冰刃,割断了垂落的枯枝,试图阻碍身后的追兵。 可这些骨狼的速度远比她预想中快,脚掌踩在积雪里几乎听不到太多拖沓声,而且它们像是永远不知疲倦,哪怕翻过高坡、穿过枯林,也始终紧紧跟在身后。 绿色的涎水甩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恶心的痕迹。 她的呼吸渐渐乱了,之前为了引开异兽而频繁动用能力,此刻体内的能量已经所剩无几,指尖的青霜越来越淡,腿肚子开始发酸,每一次迈步都像是在跟灌了铅的双腿较劲。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急促的喘息从唇间溢出,白雾在眼前散开又迅速消失,胸口因为缺氧而阵阵发疼,像是有块冰坨子堵在里面。 之前被荆棘划破的裤腿下,伤口在寒风和汗水的浸泡下,疼得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她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正顺着小腿往下淌,在靴筒里凝结成冰渣。 力气正顺着伤口和耗空的能量一点点流逝,指尖开始发麻,握着短刀的手也越来越沉,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还出现了细微的颤抖。 异兽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那股混杂着腐肉和铁锈的腥臭味,几乎凝成了实质,钻进鼻腔里,呛得她喉咙发紧。 终于,她被堵在了这片开阔的雪地中央——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崖边的秦岭冷杉枝桠上积满了雪,像披了件白衫;身前是三只呈三角之势逼近的骨狼。 它们的步伐很慢,像是在享受猎物最后的挣扎,灰黑色的皮毛下,嶙峋的骨节随着动作轻轻凸起,涎水顺着锋利的獠牙往下滴,落在雪地上发出“滋滋”的轻响,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小的黑坑,还冒着微弱的白气。 最前面的那只骨狼突然停下脚步,猛地低伏身体,前爪在雪地上轻轻刨了两下,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后腿的肌肉在皮毛下绷紧成一道坚硬的弧线,像是一张即将射出的弓。 它的黄眼睛死死盯着少女,瞳孔缩成一条细线,里面映着她狼狈的身影,满是残忍的兴奋——它知道,这一次,猎物再也跑不掉了。 少女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带着雪粒的冰冷空气,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她不是害怕死亡——从父母双亡、独自在秦岭山脉里挣扎求生的那天起,她就知道死亡随时可能到来。 可她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模样,那时父亲的胸口插着异兽的利爪,鲜血染红了他的粗布衣裳,却还紧紧抓着她的手,声音微弱却坚定:“小雪,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答应过父亲的,要好好活下去,要等到冰雪消融、草木发芽的那天,可现在,她好像要食言了。 利爪破空的风声已经在耳边响起,尖锐得像是要划破空气。少女能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的阴影正迅速笼罩下来,带着骨狼身上那股浓烈的腥臭味。 她咬紧牙关,猛地睁开眼,指尖最后一次凝聚起微弱的白霜,裹在短刀的刀刃上,举起这把卷了刃的武器——就算死,她也要在这些怪物身上多划一道伤口,要拉着它们一起下地狱。 可就在骨狼的利爪即将碰到她肩膀的瞬间,一阵奇异的波动突然从远处的冷杉林深处传来。 那波动很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像是平静的冰湖突然落下一颗石子,扩散出圈圈涟漪。 少女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指尖的冰霜微微震颤,原本冰冷刺骨的空气,似乎都泛起了一丝极淡的暖意。 而那三只即将扑上来的骨狼,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凶性,齐刷刷地停下动作,猛地转头望向树林深处,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喉咙里发出不安的呜咽声,之前的凶狠荡然无存,只剩下浓浓的恐惧,连尾巴都下意识地夹了起来。 少女眼中的疑惑还没来得及散去,冷杉林深处便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是骨狼那种“咔嗒”作响的骨节摩擦声,而是布料擦过枯枝的窸窣声,轻得像雪粒落在衣领上。 下一秒,一名青年男子从树影里走了出来,墨色衣袍在寒风中轻轻摆动,竟没有沾半点雪沫。 少女看得有些发怔——这秦岭的寒冬,就连裹着三层棉袄的人都会冻得嘴唇发紫。 可这青年只穿了件单薄的墨色衣袍,衣料看着轻薄,却仿佛能隔绝所有寒气,他裸露的手腕在冷空气中泛着淡淡的瓷白,连一丝瑟缩都没有,仿佛眼前的冰天雪地于他而言,不过是寻常春日。 更让她诧异的是他的模样:明明是张年轻的脸,眉骨清俊,下颌线清晰利落,可一头乌黑的发丝里,却掺着不少醒目的白发,像是冬雪落在墨色的枝桠上,既透着少年一般的干净,又藏着说不清的沧桑,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奇异地交融,让人猜不透年纪。 青年刚一出现,围着少女的三只骨狼便像是被烫到一般,瞬间收住了扑击的动作,浑浊的黄眼睛齐刷刷转向他,之前对着少女的凶狠荡然无存,只剩下警惕的紧绷。 为首那只腹部带伤的骨狼,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绿色的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却不敢再往前迈一步,只是微微伏下身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獠牙露在外面,像是在做最后的警告。 可青年压根没把这警告放在眼里。他的目光扫过骨狼时,眉梢轻轻挑了挑,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嘲笑,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惧意,反而像是在看几只胡闹的野狗,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轻蔑。 直到他的视线落在悬在崖边、还抱着树干的少女身上时,那抹笑意才骤然收敛,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像是平静的冰面被风吹皱了细纹。 少女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便见青年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风太大,她没听清声音,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还在十米外的人,竟瞬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墨色衣袍带起的风拂过她的脸颊,没有半分寒意,反而带着一丝温润的气息。 下一秒,她的手腕便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对方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轻轻一拉,便将她从悬着的半空拉回了崖边的雪地。 直到双脚重新踩在坚实的雪地上,少女才后知后觉地听到刚才青年口中的声音——那是两个极轻的字,像是落在冰上的玉珠,清冽又清晰:“刹那。” 话音刚落的瞬间,三道寒光突然闪过,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少女只听见“噗嗤”三声轻响,像是利刃划破皮革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三头骨狼头颅落地的闷响。 绿色的血液喷溅在雪地上,瞬间冻结成暗绿色的冰晶,而那三具失去头颅的骨狼尸体,还维持着前扑的姿势,僵硬地倒在雪地里,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少女惊得睁圆了眼睛,手指下意识攥紧了短刀——她甚至没看清青年是如何出手的,这三头难缠的骨狼,竟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丧了命。 “枯荣。”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多了几分温和。 话音落下时,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萦绕起黑白二色的能量,像是两股缠绕的溪流,黑色的能量带着淡淡的朽意,白色的则泛着温润的光,二者交织着,轻轻落在少女身上。 起初只是一阵极淡的暖意,顺着皮肤往四肢百骸里钻,驱散了冻得发僵的寒意。 紧接着,少女便惊讶地发现,之前被荆棘划破的脸颊、小腿上渗血的伤口,还有被树干撞得发疼的后背,那些尖锐的痛感竟在飞速消退。 她低头看去,只见小腿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的血痕渐渐变淡,最后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粉色印记,连疤痕都没留下。 脸上火辣辣的灼痛感也消失了,伸手一摸,皮肤光滑如初,之前冻得发紫的指尖,也重新泛起了血色。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她身上所有的伤便全都好了。 虽然衣襟上还沾着雪沫和尘土,头发也乱得像团草,显得有些灰头土脸,可体内的疲惫感早已散去,原本耗空的能量也回来了大半,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状态堪称完美。 少女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眼前这青年,还有他那匪夷所思的能力,都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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